梁诏樾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像踩下了油门开始提速,耳朵烫得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超新星爆炸了,
生气?什么是生气?
委屈?什么是委屈?
不知道,这种冤枉还可以再来一百遍!
嘻嘻,小鱼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陆鱼抱了一会儿,松开,没显露出任何不自在的情绪,自然而然地摸了下他脑袋,说:“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快回去上班吧,我也该去剧组了。”
梁诏樾第一次被陆鱼的温柔裹缠,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软了,他眨巴着眼睛,狂点头,目送陆鱼离开了房间。
妈的,心情怎么这么爽。就像是自己以前玩滑翔伞的时候,失重的感觉刺激得他心率爆表,血液逆流直冲脑门,一些都抛之身后不必在乎;滑翔伞撑开的一瞬间又飘飘然得整个人都变轻,游荡在天地之间的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怀中。
爽死了爽死了爽死了!
不过,他刚刚应该是跟小鱼说的“小鱼,我们明晚见”,而不是“汪汪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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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悦然发博回应了绯闻,却是让人想入非非的文案——没有复合啦,我跟梁二少目前只是关系很亲近的好朋友,昨天只是偶然遇见,虽然大家都单身,但请不要随意造谣哦~
几分钟后,梁诏樾大号转发了这条微博——谁跟你是好朋友?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棺材板一样安静,别蹭我热度!
悦然:?
他以前不是从不理会这种刻意引导的言论么?
陆鱼趁着休息间隙围观了会儿两人的热搜,退出来看到梁诏樾给自己发了信息。
【梁诏樾】:他发的微博怎么茶茶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绿茶?
【梁诏樾】:我以前到底喜欢他什么?
陆鱼回他:喜欢他茶茶的。
【梁诏樾】:嘻嘻,小鱼宝贝别生气
【梁诏樾】:我刚特地去搜了一下,我只跟他谈了十七天
【梁诏樾】:我猜我大概是是看上他的脸,结果发现他脸太假了就分了
陆鱼:“……”
神人。
第67章
《劣心》剧组历时七十九天, 终于杀青。
杀青宴就在酒店的二楼宴会大厅举办,陆鱼作为该剧的二番男主,主动的被动的喝了不少, 但他酒量还算可以,到散场时属于屈指可数的站立派。彭让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整个人跟一滩烂泥一样软趴趴的, 陆鱼和奚米本来准备一起扶他的, 但这人跟死了一样完全拽不起来,只能由陆鱼把他背回了他的卧室。
确认大家都安全回到了自己房间后,陆鱼才上了一层楼回自己房间,不知道是酒劲儿突然上来了还是因为搬人而累着了,陆鱼的步子晃晃悠悠起来。
房间里黑黝黝的, 但陆鱼闻到了不属于这间房本来的气息。
他开了灯走进去。
落地窗处站着一个落拓颀长的男人,他一身剪裁修身的黑西装, 手中抱着一大束玫瑰花, 精心梳理过的头发在额前散了几缕, 精致之下又显了几分慵懒。桃艳的眼睛弯着, 鼻梁高挺, 肤色白皙, 粉唇上弯, 特别有曾经风靡一时的花美男气质。
室内的灯光像是把最亮的那一束都照到了他身上, 给人一种他聚光等下闪闪发光的大明星的惊艳感。而“大明星”却对因为喝醉酒又劳累了一番看起来有些狼狈疲乏的人热烈真诚地祝贺道:“恭喜我们锦麟大明星新剧杀青!”
陆鱼怔愣了好一瞬, 直到梁诏樾走到他面前,把那一大束芳香馥郁的玫瑰花塞进他怀里,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红得像浓郁血色的玫瑰花,稀里糊涂地想,梁诏樾才不是大明星, 他陆鱼才是大明星。
“我们大明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梁诏樾双手捧着他的脸,感受着手心底下的皮肤细腻而滚烫。
陆鱼盯着梁诏樾的鼻尖看了会儿,忽然激动地大声说:“我是二番男主,二番男主你知道吗!番位越高,喝的酒就越多你知道吗!我是二番男主,所以我才喝得这么多你知道吗!我是第一次在杀青宴喝这么多你知道吗!梁诏樾你知道吗!”
梁诏樾看着像是站在联合国演讲席上宣告自己二番男主地位的陆鱼,哭笑不得。这是喝了多少啊,都醉成这样了。
“谢谢你送的玫瑰花,我喜欢玫瑰花。”陆鱼低头继续看玫瑰花,喃喃念着:“我不喜欢洋甘菊,我喜欢玫瑰花。”
梁诏樾笑着说:“洋甘菊多好啊,我就喜欢洋甘菊,喜欢你的信息素。”
陆鱼抬头瞪他:“洋甘菊不行,弱不拉几的,像路边的野花。玫瑰花才好,美丽高贵,还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刺,玫瑰花最好。”
“好好好,玫瑰花最好,我以后都送你玫瑰。”喝醉的人是不讲道理的,梁诏樾识时务地不跟他辩论。
陆鱼一直都是冷静强大、理性坚韧的形象,梁诏樾第一次见这样软乎乎的陆鱼,心里暖暖柔柔的,像是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一点点的温度都会让它融化。
“不行了,头好晕,我得去洗澡睡觉了。”陆鱼把花递给梁诏樾,叮嘱他:“你把我的玫瑰花放好,小心点,少一片花瓣我拔你一根头发。”
梁诏樾接过花,陆鱼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下,梁诏樾赶紧扶好他:“哎,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洗,等会儿我帮你洗。”
陆鱼警觉地瞪他:“屁的帮我洗,收起你的肮脏心思!”
“放心吧小鱼宝贝,你都醉成这样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真的只是帮你洗澡。”
陆鱼一把猛甩开他的手,大喝一声:“给老子爬!”
梁诏樾愣了愣,笑得眼泪都飙出来。
陆鱼洗完澡出来就倒床上睡了,梁诏樾也去冲了个澡爬上床。
陆鱼睡得很沉,浓密微卷的睫毛在下眼睑倒下一小块阴影,小麦色脸颊上驮着两团红云,嘴巴张开小小的一条缝,呼出的热气里酿着酒香和洋甘菊味。
梁诏樾上周被他大哥抓出去出了趟差,周末没能来见陆鱼,给他焦躁得每分每秒都想跟他大哥干架。他从来没有谈过这么聚少离多的恋爱,也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伴侣这么劳累自己,可他从不曾有一刻感到厌烦,反而乐在其中,每天和陆鱼发信息打视频是他消解烦恼的良药,每个周末来见陆鱼成了他工作最大的动力。
“小鱼,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
他双手捧着陆鱼的脸捏了捏,又搓扁揉圆,看到陆鱼因为自己双手挤压脸颊肉而被迫张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一小寸软舌。梁诏樾心弦异动,忍不住俯身亲他。
睡梦中的陆鱼本能地抬手驱赶骚扰犯,晃了晃脑袋,呓语嗫嚅道:“老公,别闹。”
梁诏樾猛地一愣,怔怔地看着陆鱼。
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生理所给出的信号就会变得过于清晰。比如他急促的呼吸声,激烈的心跳声,将他脑子塞得满满当当。
好一会儿,他才紧涩地开口:“小鱼,你,你叫我什么。”
他听清了。
又好像没有听清。
也许是想再听一次。
可房间里除了他压不住的激烈心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梁诏樾动作很轻地碰了碰陆鱼的脸,又碰了碰他嘴唇。感觉自己脸烫得很厉害,好像发烧了,也像要来易感期了。
可他的易感期还有二十来天才到,陆鱼也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引诱他。
不对,陆鱼有引诱他。
梁诏樾收回手,直勾勾盯着陆鱼的脸。
“陆鱼。你,你怎么这样。把人撩拨得不能睡了,自己却睡这么香。”
满满的一句埋怨,眼睛亮得出奇,嘴角高居不下。
梁诏樾平躺下来,关了灯,双手捂着自己心脏处。
实在跳得太快了,快到好像要跳出来。
他偏头看向陆鱼,感觉自己嗓子憋得有点痛,很想要大声喊几句什么话,但又不敢出声打扰到陆鱼。
他抱着陆鱼一只胳膊,脑袋歪在他肩窝,自娱自乐了会儿,抬高下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老婆。”
梁诏樾压不住的笑容在黑暗里亮若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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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鱼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脑袋被人灌进了水泥,重得他的脊柱都要被压断了。头盖骨像是裂了缝一样的疼痛,全身软绵绵的抬一根手指都费力。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翻个身,用爬的姿势把身体撑起来,背靠着床头软包,继续发呆。
也是,昨晚红的白的黄的都喝了一圈,怎么可能不醉呢。他自以为的酒量好,不过是酒精的报复延迟了一小段时间。
陆鱼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尽快清醒一些。揉着揉着,记忆也慢慢清晰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又仔细判断声音——梁诏樾呢?
陆鱼拿过手机想问梁诏樾去哪儿了,却发现梁诏樾凌晨五点给他留了几条信息。
【梁诏樾】:小鱼,我先回去上班了
【梁诏樾】:早上醒了让客服给你送杯蜂蜜水喝
【梁诏樾】:回来的时候跟我说,我来接你
【梁诏樾】:爱你 [亲亲]
陆鱼退出微信,看到主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月29日,星期三,10:21。
他仓促地赶来这里呆几个小时,就只是为了庆祝自己新剧杀青?
陆鱼觉得心情有些怪异地不舒服。
他跟梁诏樾回了信息说自己起来了,梁诏樾立马打了视频过来。陆鱼迟疑几秒,接通。
梁诏樾一开口就问他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有没有让客服送蜂蜜水,巴拉巴拉一连串关心的问题。陆鱼耐着性子回答了他,梁诏樾满意点头,又叮嘱了不少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忽的表情有些诡异的羞涩,说道:“老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等你回来给你看。”
陆鱼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有点呆:“你叫我什么?”
“老婆啊。”梁诏樾重复了一遍,认真问:“我第一次叫这个称呼,怎么了,听起来很生涩吗?”
陆鱼抿了下唇,感觉酒精上头的混沌又涌上来了,有些磕巴地问:“不是,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是你先叫我的啊。”梁诏樾颇有些得意地说:“你昨晚叫了我老公,虽然我对伴侣之间的亲密称呼不怎么计较,但你都这么叫了,礼尚往来我也该改称呼了嘛。”
“我叫了你老公?”陆鱼迷茫坏了。
“是啊,昨晚我捏你的脸,你说‘老公,别闹’。”
陆鱼五官很轻微地聚拢了下,他抓了抓头发,一脸严肃:“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老哥,别闹’。”
“怎么可能!”梁诏樾坚决不信,竖着眉毛:“你明明喊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