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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雌_分节阅读_第153节
小说作者:鸣蒂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989 KB   上传时间:2025-12-28 14:06:45

  “原来是这样。”妊婋笑叹道,“见不到旧日战友,此行未免有点遗憾呐。”

  何去非一听这话更得意了:“堂堂燕国开国元帅,上元府柱国,怎么到了我们这儿,还东瞧西看地攀起故旧亲友来了?”

  妊婋低低笑了几声:“我这人常年四处游荡,没别的好处,就是熟人多。”

  说话间,她们一行人已走到一处宫殿外,见前面引路的宫官停下脚步,妊婋抬眼往前看去,见前方匾额上写着“寄云堂”三个字。

  “圣人有请宸王进殿稍尽哀思。”那引路宫官侧身抬手说完,又转头对妊婋与何去非说也请她们一同入内。

  伏兆抬头看了看那殿名,想起先前季显容提过建康宫里有她母亲的祭台,于是她撩起袍摆抬脚登阶走进殿中。

  这寄云堂里颇为宽敞,内中以落地屏风相隔,伏兆进门先瞧见了右边的一副大画像,却是个陌生面孔,走近时才看见那祭台的牌位上写着“悼宪亲王”和“季无秽”等字样。

  这时引她们来此的宫官走上前抬手请她们再往里走,又转过一道屏风,伏兆才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庞,她母亲的画像下方也设了祭台,牌位上却没有“广元公主”的封号,而是只简单写着一个名字:“伏起”。

  她走到那画像前,抬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因从前益州府邸被抄,母亲存世的画像极少,她也只保留了两幅,后来入主长安,她又凭借年少记忆请宫中画师补画了一些,她收藏的那些画像里,有温柔的,有端庄的,有严肃的,但眼前这一副画却是大不一样,画中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年纪,端坐在大椅上,看起来意气风发,下颏微微扬着,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傲慢,甚至还有几分骄狂。

  妊婋站在伏兆身后看着那画像,只觉得画中人的神情似曾相识,这简直跟她初次见到的伏兆像极了。

  “圣人说了,要将此画像赠予宸王,待来日归国时一并带走。”

  伏兆听那宫官说完,又见她给自己递来三炷香,遂只是接过来在母亲的祭台前上了香,却没说什么。

  那宫官也不在意,待她上过香后,又抬手请她们几人往旁边徽音殿来。

  季显容这天忙完了东宫的政务,此刻才赶到徽音门外,正好与她们在门口相遇,遂邀请她们一起往后殿来。

  因季无殃一直卧床休养,她们只能直接往她的寝殿相见,众人绕过徽音殿的前殿回廊,又走过中庭花园,才来到幽静的后殿门外。

  这里廊下也站了好些宫人,知道她们来了,都在这里候着,见几人往这边走来,有宫人转身进屋通禀,不多时又走出门外,说道:“圣人有请。”

  旁边一位宫人将厚门帘掀开,请她们依次入内,妊婋在伏兆之后跨进门槛,顿觉温暖如春,殿中花香扑鼻,又隐约带着些淡淡药气。

  寝殿外有处堂屋,带她们进来的宫官抬手请她们脱外袍,季显容熟络地摘下暖帽,又解了大披风,妊婋和伏兆还有何去非三人也将各自的暖帽和外罩袍脱下来,递给了旁边的几位宫人,才继续跟随宫官往里走来。

  转过两道屏风,她们才瞧见挂着明黄帐幔的长榻,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靠坐在榻上,瞧见她们进来,只说:“都不必拘束,坐吧。”

  妊婋抬眼朝那榻上望去,见季无殃穿着一身家常的素色锦袍,没有挽髻,长发披在一侧,梳得齐整服帖,神色从容而谦和,眼角唇边的皱纹随着淡笑舒展开来,还带着几分书卷气。

  季无殃看着她们几人在榻前锦墩上坐下,又见季显容和往常一样直接走到她榻沿边坐了,问母皇今日可有好些,她拉过季显容手拍了拍,只笑说“好多了”。

  季无殃说完又转头看向榻前几人,随后把目光停在了伏兆身上,方才她走进来时,季无殃就看见她了,穿着一身玄色暗纹厚锦袍,留着极短一层发茬。

  前两年在燕国时,伏兆曾蓄过一段时间头发,长了约有寸许长,后来回到长安还是觉得不习惯,又叫隽羽给她剃了,只冬日天冷时才留起薄薄一层发茬。

  她这个模样,倒叫季无殃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光景,那是她的百天礼上。

  伏兆出生在夏日里,那一年正赶上洛京的长夏格外炎热,伏起在她满月礼上给她剃完胎发,每隔十日还要再剃一回,所以一直到百天礼那天她都还是光着头。

  季无殃也盛装出席了她的百天礼,从伏起手里接过那胖乎乎的小小光头,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

  见怀里幼儿穿着一件轻罗无袖小宫衫,季无殃伸手去逗,却被那小光头一把攥住手指,笑嘻嘻地尿了她一身。

  织锦局制了整整一年的缂丝宫袍,她那日初次上身,穿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这么毁了。

  这些陈年往事,季无殃并没有对她们细说,只是提起自己曾参加过伏兆的百天礼,感慨时光荏苒。

  随后她让季显容跟何去非到前殿等候,说还有些话要跟伏兆和妊婋长谈。

  等她们离开后,季无殃也屏退了房中的宫人,整个寝宫内室只剩了她和伏兆还有妊婋三人在内。

  这时季无殃又细细打量了一回妊婋,想到她母亲妊疆,于是说起了一件妊婋和伏兆都不知道的往事。

  “妊将军当年从滇南得了一件特制兵器,又获悉了那边的生女秘法,在她有孕后,曾将一位巫医引荐给了伏起,可惜这样事在当年朝中太过惊世骇俗,妊将军后来也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才不幸遇害。”

第281章 故人长绝

  季无殃三言两语,把当年的情况给她两个简单讲了讲。

  在妊婋和伏兆还没出生的三十多年前,旧朝宁宗登基不久,倚仗着懿德太后母家一众男臣重整朝纲,因懿德太后母族势大,伏起也趁机揽了几件职司和封地军权在手,一时间风头无两。

  妊婋和伏兆于同年春夏,先后出生在伏起权势鼎盛之际。

  几年后随着旧帝皇位稳固,他开始扶植皇后和贵妃的母族男臣,又提拔了一批寒门士男,还在暗中启用阉党,以多重制衡懿德太后的族亲,同时也忌惮起了自己的妹妹。

  旧帝令阉党寻些伏起的把柄,原想着借她未立驸马私自生子一事,查其府中秽乱不检,却被阉党查到伏起的亲信翊卫妊疆与滇南部族往来密切,而她与伏起先后诞子,也与那边的巫医有关。

  在阉党看来,这不仅是祸乱宗室血脉,更是私下勾结外夷,尤其伏起在蜀中的封地南端正与那滇南部族紧邻。

  妊疆很快发现事有泄露,当时她还在外出办差,因一桩朝中牵扯颇广的贪墨案,也是阉党奉密旨构陷太后外戚,同时也把皇后族亲男臣牵扯了两个进来以做敲打,伏起为了避免自己被卷进其中,让妊疆带人毁掉了一些相关文书,随后妊疆发现她们与滇南部族联络的事被阉党察觉,于是在暗中除掉了那两个探听公主府情况的阉人,但紧接着遭到了后来赶到的阉党偷袭,不幸遇害。

  事后季无殃从自己盯着阉党和公主府的眼线处得知了前因后果,因探听消息的那两个阉人被妊疆杀了,伏起也迅速派人善后,将私联滇南边疆部族的事遮掩了过去,季无殃也在宫中悄悄除掉了几个可能知道些内情的阉人,没让此事传到旧帝耳中。

  表面上妊疆是意外因公殉职,公主府上下都是这个口径,伏起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因此也没将内中实情告诉师傅妊辞。

  季无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静静看向妊婋和伏兆。

  妊婋垂眸想了想,这些事与她先前得知的情况大体吻合,至于公主府私联滇南的事,她也没感到很意外,毕竟那柄坤乾钺就是大巫部族送给她母亲的礼物,获悉她们族中的引坎孕育法也在情理之中,而以当年旧朝的风气,这些事只能暗中进行,大巫部族那边必定也是谨守诺言,从未外传过此事。

  妊婋听季无殃方才的语气,是始终知道这些事的,而且得知内情后也没透露给旧帝,说明至少在她母亲去世前后,季无殃跟伏起并不是敌对关系,所以才会帮忙瞒下这些事。

  坐在她旁边的伏兆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看向季无殃:“那你们后来又为何会交恶?果真是因为党争么?”

  季无殃听她这样问,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缓缓讲起了后来的事。

  妊疆去世后,伏起变得阴郁乖戾,在与阉党和士族党羽斡旋的过程中,逐渐对旧帝起了杀心,那一年旧帝突发险病,正是她下的手,只是那天旧帝胃口不佳,用膳极少,因此没有当场毙命。

  起初懿德太后不知道是伏起下的手,旧帝病重期间,懿德太后临朝摄政,等旧帝逐渐康复还政后,她偶然间察觉了隐情,得知伏起谋害皇兄,懿德太后为此严厉斥责了她,又因此情实在过于重大,只得替她死死隐瞒。

  转年季无秽所生的皇次子一夕夭折,不久后,旧帝又因前毒遗症出现病情反复,懿德太后再次临朝,暗中选好了继位的宗室男,并与伏起谋划待新帝登基后,令皇后和贵妃姊妹二人自尽,为旧帝殉葬。

  季无殃提起这件往事时,眼里仍然藏不住恨意:“老太后一向不喜欢我,但我也没想到她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当初先帝为男儿择选太子妃时,懿德太后曾举荐了自己的内姪女,但先帝不愿两朝外戚皆出一族,于是选了出身江南世家的季无殃。

  就因为这件事,懿德太后对季无殃百般看不顺眼,后来又见季无秽一入宫即封贵妃,宠冠六宫,同时她二人的母族男臣在朝中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懿德太后更视她姊妹两个为红颜祸水。

  但伏起跟季无殃有过不浅的交情,知她是个有才干的人,因此没同意懿德太后赐死的决定,说一旦龙驭宾天,只将皇后贵妃软禁即可,又请了师傅妊辞从旁相劝。

  然而懿德太后却是决心已定,不止是出于私念,也是为了打击朝中的江南党派,甚至连赐死的懿旨都令人拟好了,季无殃从宫中眼线处得知此事,又见旧帝病情确实不大好,担心伏起来不及阻止,于是当机立断先对懿德太后下了手。

  “老太后疼惜男儿不比疼她少,还曾为她谋害兄长一事厉声训斥她,我此举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她,遗憾的是她不懂我的苦心。”

  旧帝在懿德太后崩逝后再度好转,日常御用饮食药膳甚至熏香上,防范都变得极为严密,却并未查出这次突发遗症是有人暗害,只是旧帝得知伏起在这期间频繁联络朝臣,对她愈加忌惮,遂寻了个由头将她贬去了封地。

  当时宫中皆道老太后是时气所感突发暴毙,唯有妊辞发现了其中端倪,认为此事还该让伏起知道,以做防备,但季无殃很快也得知了此事,为避免走漏风声,她派人暗中结果了妊辞,又假借阉党名义出宫追寻,果然寻到了往伏起车队报信的嬷嬷,只是没寻到她孙子虎儿。

  伏起后来还是知道了母亲其实死于皇后之手,三年后她从封地回京,正是为了找季无殃当面对峙。

  “我原以为我们还有机会握手言和,但她怨我信不过她,又为她母亲的死恨透了我,那次她回京,就是为她母亲报仇来的,既然还是走到了你死我活的这一步,那我只能,送她们母子团聚了。”季无殃说完这话,转头看了伏兆一眼。

  伏起薨逝后,益州府邸被清算抄检,府中遗孤在混乱中上奏请旨出家为母守陵,季无殃也从亲信处得知了益州的情况,那年九岁的伏兆,在她看来并不难杀,她也曾想过是否有必要斩草除根,但念头只动了一瞬就被自己否了。

  随后她又提起了当年伏起劝懿德太后不要在旧帝驾崩后赐死她姊妹俩的话,说季无殃极有才干和魄力,希望季无殃往后可以留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

  “她曾经说过,想让我成为她的臂膀。”季无殃微微扬起下颏,笑道,“只要能像老太后想要的那样,手里捏着傀儡儿皇,我亦可君临天下,凭什么做她的臂膀?”

  她说完这话,又把目光挪到了妊婋身上,随即收起笑容,轻叹了一句:“妊大家确实可惜,但我当时必须要那么做,对此我也很遗憾,但我不后悔,我不奢望你们能理解,也不需要你们的原谅,今日只是把这些旧事跟你们讲一讲,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妊婋反复思量着季无殃今日说的这些往事,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有回答季无殃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伏兆,见她眉头紧锁着,不知在想什么。

  季无殃显然也没打算等她们回答,说完这些话后,她敲了一下榻边的小铜罄,那罄发出极具穿透力的悠扬响声,很快内室外面有宫人禀道:“圣人,来针灸的太医已在堂屋候着了。”

  “让她们进来吧。”

  季无殃这话的意思是她们这日的长谈已经结束了。

  果然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名宫官引着几位太医走进来请安,那宫官又对妊婋和伏兆说,太子与何督帅都在外殿等她们。

  “你们此行的国事都与太子谈吧,我就不虚留你们在这里闻药气了。”季无殃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旁边宫官抬手请她们离开了寝殿内室。

  季显容跟何去非在外殿看她二人一脸沉重地走出来,也都没有询问她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季显容送她们到宫门外,何去非按来时的原路又把她们送回了大使府。

  她们回到大使府时,天色已近黄昏,妊婋简单跟几位使者说了说季无殃的情况,又说明日再看接下来的会谈如何安排。

  几位使者听罢往后面花厅准备用晚膳,这边堂屋里就只剩下了妊婋和伏兆二人。

  “今天听了这些往事,你有什么想法吗?”伏兆沉默了半晌后,看向妊婋问道。

  妊婋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母亲与祖母的往事,她们当初也都算是“舍身为主”了,此刻听伏兆问她话,她忍不住“嗤”了一声:“我只不明白,你们家的人到底对三头六臂有什么执念,到处要人做你们的臂膀?”

  伏兆一听这话又把拳头握紧了,朝着她面颊挥了过来,妊婋也没躲,而是伸手接住了她这一拳,握着她的拳头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季无殃这日跟她们说话时,虽然左手仍不能抬,但整个人气色还好,看着并不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有那些太医每日针灸调理,说不定开春有所缓解,或许还能恢复亲自理政亦未可知,而中原各国接下来的互通安排,还得在此次会谈上提前做些确认。

  但当晚妊婋和伏兆并没有详谈接下来的事,她们跟大使府众人用过晚膳后就各自回房了。

  第二日一早,忽有季显容派来一辆车到大使府来接妊婋和伏兆进宫,也没说是进宫会谈还是做什么事,也不邀其她使者,只单请她们两个人。

  她们上车从昨日走过的宫门进了宫,有宫人引她们到了徽音殿外殿。

  她们先在这里见到了季无殃身边的掌事宫官,那宫官走上前说了一句令她们十分意外的话:“圣人昨夜驾崩了。”

第282章 悲歌击筑

  妊婋和伏兆在徽音殿的中庭花园回廊上见到了一身素服的季显容。

  她的眼睛微微肿着,眼里满是血丝,眼下一层淡淡乌青,嘴唇也有些干燥发白,看起来似乎一夜未眠。

  “殿内灵堂布置已毕,你们也可以进殿哀悼。”季显容说这话时鼻音略重,还带些沙哑。

  妊婋观她这日神情,又听此刻这话,猜测昨日她们离去后,季无殃也没跟她说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她二人听到季显容的邀请,也只是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都随她一起往后殿走去。

  此时的徽音殿前后殿宇外都还没有挂上白色帷幔,只季显容和宫人们身上罩了一件缟素外袍,她们踏进后殿堂屋里时,已不似昨日那样温暖如春,但那阵花香和药气却仍未散去。

  堂上的桌椅摆设都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金丝楠木棺。

  季显容请她们来到棺前,说母皇昨夜子时驾崩,殿内有她与何去非以及几位阁臣在场,凌晨时完成小殓,明日大殓合棺。

  妊婋朝那木棺里看去,见内层是明黄锦缎,季无殃身穿龙袍,头戴帝冠,静静躺在里面,容貌跟昨日谈话时几乎没有差别,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跟伏兆站在棺前,依外使国礼致哀完毕,才被季显容请到旁边偏殿内吃茶说话,妊婋在这边屋中坐下接过茶盏后,才开口问季显容:“怎么会这样突然?”

  季显容也没有隐瞒:“母皇在榻边备了归寂丹,昨夜与我吩咐完后事,服下之后仙逝了。”

  妊婋初听时还有些不解,又细问了几句,才知她这半身偏枯实难康复如初,而且还会逐渐向全身蔓延,太医针灸也至多只是减缓蔓延的速度,尽管有宫人勤谨服侍,常年卧床也能照料得当,但她却不愿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渡过漫长的晚年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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