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几乎刚刚发出,就有了新的点赞。
很快,又接到一条关注者的私信。
[好巧。你也在L市看演唱会?]
李狸看着上头房萱的名字,为她若无其事的寒暄感到荒唐。
很快对面又跳出一条:[散场要见一面吗?]
三个半小时演唱会结束,她们裹进外套挤碎散场的人潮,沿路寻找,找到房萱说的那家正在营业的咖啡馆。
这会儿里头客人不少,房萱坐在窗前独占一张桌子。
李栀子神色戒备,要不是过了安检,李狸真的是要怀疑她随身带着枪,会给有威胁的人抬手崩掉。
她与李栀子刚刚坐下,侍应便端来两杯热拿铁。
房萱说:“请你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你,只是距离这么近了,不见面好像会有点可惜。”
李狸并没有心情与她假装和平:“早前听别人说,你爸爸债务缠身,看来不是实情。”
房萱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平稳道:“是实情。”
“不过我们已经完成了财产切割,所以,他对我没有很大影响。”
她淡定从容的语气,让李狸也不知道是否要鼓掌附和房萱的聪明机智,她说:“原来之前你的店铺关门,是为了这件事?”
房萱弯了弯嘴角,点头:“第一次关了店,勉强凑了五百多填了坑。第二次是六百四十万的亏空,我实在掏不起。”
李狸勉强串起这些细碎的因果:“所以,你就去找了谭移?”
“因为他在澳门有些人脉是这样吧?”
房萱没有否认。
李狸为她的不知悔改红了眼,反问道:“你这当中有没有一秒钟,想过来问问我?”
她从没有想过,轻易毁掉自己最珍惜、最长久的一段友情,就只需要这样的价格。
也就是谭谡送来的那些华而不实的礼物的价钱。
是她或许都不用问李舟渡开口,就可以填补上的价钱。
李狸的手指死死捏住了咖啡的纸杯,按下指痕:“你缺的钱,是我不能给吗?你需要其他的手段解决问题、是我不能帮你吗!”
“你凭什么要帮我呢?”房萱轻飘飘地问她。
“你不图我的美色、不用我的能力,出借这么大笔的债务我拿什么还你?”
“我说过要你还吗?!”
房萱猝然抬高声音:“你真的觉得,一味的善良和信任,就不会让身边的人感到压力和痛苦吗?”
“你知道你看轻一切困难的高姿态,会把别人狼狈的人生衬得多么不堪!”
“每个人进入人生这场游戏的难度不一,我没有你这样,做一切都光明磊落的特权!”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李狸被她强悍的逻辑说得发懵,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李舟渡吐槽她何不食肉糜的天真。
是自己的错吗?
是自己面对别人的痛苦太过无视、轻视,才遭受了好友和男友联手的背叛?
可这时,李栀子在旁边替她开了口。
李栀子说:“你的痛苦源于你的父亲,而非李狸的责任。但是你转移了痛苦,造成她的痛苦,为什么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她不对?你到底在恨谁?”
“再者,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在她面前保留尊严,又为什么是直接绕过本人,去向她的男朋友求助。你真的如自己所言,是被逼无奈吗?”
房萱没有再说话。
她不曾后悔,答案也不会变。
李栀子不想再浪费时间,她带起李狸的手臂:“咱们先走吧。”
李狸走出两步,听到背后幽幽的声音:“我确实,从见你们的第一面起,在你们一起露面还学生卡的那天晚上,就很喜欢谭移。”
“我曾经真心祝福你们。但你们的感情出现的嫌隙,跟我没有关系。”
房萱深深吐息一口:“他这段时间不太舒服,如果联系你、求助你,请不要拒绝他。”
李狸微微偏了些头,她心头冰凉地读懂房萱的来意:“你就是为了说这些,才来参加演唱会的吗?”
——
谭谡公寓长期没人居住,上门清洁的工人难免有些懒散,阳台上的植物一看就是临时抱佛脚地浇了水,叶片干枯发黄,土壤却是湿润浓黑。
谭谡坐在桌前开着远程会议,看着李狸从阳台进来,向她摊开手掌。
李狸当做没看见,他就直接闭了麦,将人带过来,拉到腿上坐。
抱着她的时候,是干不了什么正事的,亲一亲,捏一捏,玩玩手指,会议里的信息基本左耳进,右耳出。
李狸这次算是比较听话,她的手臂挂住谭谡的脖子,在他的唇贴近时,突然问:“谭移是跟谁结婚的?”
谭谡顿了下:“你不知道吗?”
李狸眼睛黑白分明:“我不知道,才来问你。”
谭谡没说话。
李狸又说:“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毕竟你监视掌控他们那么多年。没理由说不出一个名字。”
她的目光带着试探又渐渐趋于一个肯定的结果。
“原来、”她了然了谭谡的答案,“原来你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谭谡笑着狡辩,“我不是说过了不是?”
李狸觉得他极度无耻:“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不是我心里那个答案!”
“如果你能接受它是真的,那现实就是假的。有问题吗?”
谭谡冷笑:“谭移当着你的面,做下不能原谅的事。难道你的心里还在期待他不要结婚?”
“这不是什么期待!”
“那你就不要自欺欺人!”
谭谡打断她,残忍地说:“即便他没有结婚,你们以后也没有半点可能。”
“你想什么呢,李狸?”他压住火气,警告地说,“都跟我睡了多少次,还想着有一天能回到他身边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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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啦,我要睡了,明早修文
我真的错别字大王[爆哭]
第49章 李狸为他的欺骗本就怒火……
李狸为他的欺骗本就怒火中烧, 偏偏谭谡这时候不知悔改,还火上浇油来捏她的脸,嘲讽说:“不会真以为, 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喊我大伯哥?”
他平日待小猫儿像小孩子,大部分时候宠着、让着、惯着,没什么跟她计较的。
只有当初李狸随口在香港路边玩笑的一句让谭谡上了心,他对这个称呼厌恶至今。
这次她为谭移跟自己闹起来, 谭谡就非得逼她认清现实不可。
李狸挣不开谭谡的手,更大声喊来气他:“大伯哥、大伯哥!我就喊了,怎么?”
她吵吵嚷嚷, 比着会议里的讨论声愈演愈烈,谭谡直接把会给退了,脑门上青筋直跳:“道歉。”
李狸不肯,偏还往他心头猛扎刀子:“谭谡你在搞笑吧,咱俩有正经关系吗?”
“我跟谭移在一起的时候, 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我俩的事情人尽皆知,就算我现在立刻跟他复合,谁都不会奇怪。倒是你,谁知道你啊谭谡?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谭谡也是被她气得上了头,把人按在膝上,在她的腰臀间用力拍了两下, 恶狠狠道:“你再说?”
老虎屁股摸不得, 李狸一身反骨直接就炸了,她不可置信地说:“你敢打我!”
她自小到大是李浦升的掌上明珠, 哪怕犯再大的错也不会真的受罚,调皮捣蛋顶多是挨两句骂,脸往下一垮家里立即就会举手投降。
谭谡手上没有用力, 但是里头教训的意味也惹恼了她,李狸直接炸了毛,猛地一头撞上谭谡的下巴。
——
谭谡千里迢迢这一趟过去,什么没捞着,倒跟李狸闹得不欢而散。
回来齐溪约他吃饭,看到谭谡咬破的唇角,不动声色地问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时常不在国内。
谭谡说:“谈了个女朋友。”
齐溪一时惊讶,看着谭谡不像玩笑,又后知后觉地欢喜起来,仔细询问他,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姑娘?是否谭诲明介绍的?大约是个什么背景?
最关键是,方便什么时候带来见一面?
自己的婚姻并不圆满,齐溪并不挑拣女方家世,只是希望儿子能够娶到喜欢的人。
谭谡哼笑一声:“她还在国外读书,混球一个。”
齐溪为这莫名其妙的形容微微蹙眉,突然听到包厢外头门响,文曦落落大方地过来打招呼:“我家在隔壁陪老太太吃饭,没想到你也在啊。”
这家是最近S市最近很火的素斋,其中一道用冬瓜、香菇做的仿荤素东坡肉尤为出彩,很适宜老人家入口。
双方寒暄了几句,齐溪便起身去隔壁跟老太太打招呼,谭谡也起身跟了过去。
今天来的人除了李舟渡,齐溪认得的不多,里头大多客人都是文曦请来给汪敏君说话作伴的。
齐溪被老太太留下稍坐,她扫视了一周,客气地问:“怎么没见你家小姑娘?”
文曦帮她添了点茶水,说:“小猫儿在国外读书呢。”
或是因为跟谭谡的对话衔得太紧,齐溪感觉心里一跳,像是发觉两根莫名搭在一起牢固契合的榫卯组合,她捧起茶水,慢声说:“是吗?她倒是个很有趣、也很有灵气的姑娘。”
齐溪的目光扫向儿子,谭谡跟李舟渡正在一边单独说话。
李舟渡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谭谡回答敷衍:“不过是那些老生意,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