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今天,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你。他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
李狸已经开始生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跟谭谡平时根本没有交集!”
但是谭移现在已然是认定了某种可能,并对这件事表现出了极端的反感与厌恶。
他说:“这不是你的错,猫儿,我没有说这是你的错。”
“如果谭谡真的对你动心,那也是他不要脸觊觎你,这跟你没有关系!”
“我当然相信你,我很相信你。”他紧紧抱着李狸按在怀里,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肉。
屋里很安静,安静到几乎要窒息。
李狸恍惚间听到粟米的自动饮水机在汩汩地冒着水,她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即使做到如此,谭移依然会表现得缺乏没有安全感。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轻:“我的心里只有你啊,谭移。”
“你不是早知道这件事吗?”
你不是很早就说过,你知道,只有小猫儿真心喜欢你吗?
一通电话打破室内冷藏般的寂静。
李狸松开谭移的拥抱,看着震动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S市。
她滑开接通,谭谡的声音冷静地传出来。
“李舟渡给我电话了,”他在那头道,“我说你去了洗手间。二十分钟后,我会给他回电。”
李狸默然,等着他继续说。
“陈雅现在在楼下等你。”
几分钟后,李狸独自下了楼,汽车在路边打着双闪,陈雅靠在路灯旁安静地等着她。
谭谡对谭移发生的所有,其实一直都暗中掌握,心知肚明。
陈雅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二十分钟后,就开到了餐厅。
她跟着陈雅找到位置,之前约谭谡的客人已经不见了,他独自吃着一份西餐,正在打电话,谭谡抬眼看到李狸,把手机递了过来。
李狸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喂?”
李舟渡在那头问:“怎么去那么久?”
李狸看着谭谡的眼睛,轻声道:“顺便补了个妆。”
“好,晚上回房再给我个电话。”
“嗯。”李狸将电话挂断,放回了谭谡平摊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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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谭谡摊开掌心……
谭谡摊开掌心, 手机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抬起眼皮,看到李狸微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真是没什么城府的女孩子, 一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还有事?”他问。
“我叫个东西吃。”李狸坦然在谭谡的对面坐下,叫侍应生上了一例红枣炖官燕。
她一边喝着甜品,一边偷偷瞟着谭谡,想着今天谭移的话。
她想, 谭谡真的喜欢自己吗?
这真的可能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呢?
李狸本来对谭谡还有那么几分虚与委蛇的顺从,但今天早为了谭移狠狠得罪了他,这会儿也不怕继续惹事。
开口径直问道:“爷爷知不知道你在监控谭移?”
餐厅的顶光映着谭谡神色冷漠的脸, 他不耐烦道:“李小姐,未免对别人的家事过于关心。”
看他轻慢和疏离的姿态,李狸不爽之余彻底放下心来。
谭谡这个鬼态度,怎么可能是喜欢自己?
老男人也是到岁数了一直没动静,无怪乎谭移会多心。
她琢磨着, 要是谭谡胆敢对自己有什么龌龊的念头……
李狸的目光缓缓往下瞟,掂了掂手里沉沉的勺子,仿佛那是一把锐利的餐刀。
那就让李舟渡来动手吧!
谭谡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敏锐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您腿长。”她甜甜地假笑了下。
谭谡:……
——
晚间洗了澡,李狸钻上了床,她如约给李舟渡打电话, 开着电视看港剧, 敷衍地对他的问话嗯嗯啊啊。
直到李舟渡说:“我过两天就去香港,跟你一起回来。你跟谭谡后面老实一点。”
李狸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她很抗拒地问:“你来干嘛呀?”
“见个人。”李舟渡想,这还是为她惹上的麻烦。
李舟渡这回来见的,是上次邀约他的乔智捷。
虽然当时只是为借他的名头, 上谭移的船上看看。但是乔家在香港海关关系匪浅,李舟渡听了他那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的计划,并不方便一口回绝。
但那个二代显然会错了意,再三说上次没有招待好,请李舟渡务必赏光。
正好他又怕李狸在香港放飞自我,便想着就亲去一趟。
李狸挂了电话,趴在床上生无可恋,她知道这两天是不能再抽空去找谭移了。
谭谡今天能帮她瞒一次属于特例,后面再敢去,肯定是会被告状的。
她又酸溜溜地想,李舟渡的人生可真是太爽了。
父母的独子,李浚川又正当壮年在上头顶着。
谭谡天天忙得跟那什么一样,李舟渡竟然还有空给对她管东管西。
李狸又暗戳戳琢磨了下把李舟渡介绍给房萱的可行性,闺蜜愿意当嫂子就让她当嫂子吧。
只要自己能够自由。
自由可是很重要的事!
……
生物科技论坛后几天的日程,谭谡并没有每场演讲都去。
他的时间排得很满,从早到晚见这个企业、那个领导,只有到自己很感兴趣的专题才会空出时间去听一听。
他中间甚至抽出了几个小时,专门去了一趟三个街区外的国画主题的艺术展览。
李狸是艺术设计毕业,学科本身重设计和创意,对国画并没有这么了解。但是看展于她而言肯定比听枯燥的演讲更有意思。
她想着自己一定大显身手,好好在谭谡面前一下自己的专业性和艺术鉴赏能力,免得他真的小看自己。
结果谭谡根本没有任何欣赏的欲望。
他直接进了会客区,问工作人员要了一份观展手册,简要询问后便要签单。
李狸心下觉得他真是太不尊重艺术了,连画都没仔细看就直接要买,简直牛嚼牡丹!
亏他整天西装革履,一尘不染,实际浑身都是金钱的铜臭味。
她伸长了脖子看着谭谡拿着钢笔签字,突然在旁冒出一句:“我的画也上过拍的,成交价十万。”
又很有虚荣心地带上了单位:“美金。”
谭谡懒得理会她作为艺术家的小小攀比心,没接她的话茬。
倒是戴着白色手套的工作人员给足了情绪价值,非常捧场地道:“您的大作是在香港拍的吗?在哪家拍卖行成交的?”
李狸侃侃而谈说自己的画是在一个慈善性质的晚宴上拍的,主题是为儿童罕见病研究募集基金。
对方立即捧场地恭维她的爱心,但刚开了个头就止步于谭谡两指间夹着的银行卡。
他用冷冰冰的金钱直接结束两人关于艺术的深入讨论:“刷卡。”
李狸很生气,她觉得谭谡很心机也很市侩。
启程去会场的路上,她臭脸戴着墨镜翻着刚刚从展上顺出来的手册,坐在副驾驶接到明总的电话。
前些天他当面冷落谭移的事彻底把李狸得罪了,但是明总尚且浑然不觉。
李狸很大牌地对着电话敷衍:“谭总没有时间。对、香港行程排满了。没空见你。”
聊了没两句,她就说:“拜拜,明总。”
她说这些也不避人,谭谡在后排闭目养神,睁开眼睛问:“谁让你这么说的?”
“我猜的呗,”李狸无聊道,“天天找我当传声筒,欠他的啊?你要真打算投钱,还用得着我吗?”
谭谡不置可否道:“你在N市待了四五个月,我以为你对辉盛算有点感情。”
“神经——”李狸显得极其唾弃,“我凭什么要对他们有感情?见利忘义、忘恩负义、利欲熏心。”
“商人不逐利图什么?”谭谡当然知道她在为谁不平,冷笑道,“你这么有格局,应该劝李浚川去做慈善。”
李狸“哗啦”一声把手册阖上,跟他呛声说:“你怎么知道我家没有做?”
“我爷爷做的慈善,比你多得多得多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