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明镜严肃起来,认真地说:“可以送一个你手工做的东西,更有心意呀,他又不缺钱。”
“手工做的……”虞白想了想,“我知道啦。”
虞白会一点针线活,她给江寄舟手工织了一只大灰狼的毛线挂件,可可爱爱的。
完成后,虞白第一时间去找了江寄舟。
他和阿泽他们在台球室,虞白去那里找江寄舟。
“潇潇还喜欢你呢,看你这次和虞白,是认真的?”是阿泽的声音。
江寄舟没有在打球,靠着台球桌,在抽烟,烟雾缭绕里他的脸有些冷漠。
“小三的女儿,玩玩而已。”
“你说什么?”是陈也的声音,有些愤怒。
“怎么?你还喜欢她?”江寄舟嗤笑了声,“等我腻了吧。”
陈也放下了球杆,走到江寄舟面前,“你不是真心对虞白的?”
“她不配。”
他的声音冷漠至极,透着厌恶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继续?”阿泽坏笑,“没睡到吗?”
江寄舟瞥了他一眼,“我也要让她尝尝被爱的人出轨的滋味。”
“哈哈哈,你可真狠。”阿泽笑了声,“那你出轨潇潇呗,她爱死你了快。”
陈也不可置信,“阿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寄舟抬眼看他,有些烦躁,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虞白,她面色惨白,身子不住地发抖。
一瞬,像被烟烫到了,江寄舟指尖刺痛。
她跑走了。
江寄舟弹了下烟灰,垂眼,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了下,转瞬即逝,他勾唇漫不经心笑。
被提前知道了呢。
虞白沿着街道,没有方向的一路狂奔。
风声在耳边呼啸,刚才在台球室听到江寄舟的话,此刻清晰刺耳,窒息感像是蚂蚁一样,缓慢而坚决地啃食着她的每一寸心脏,令她的心脏痛到发麻。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南江上,虞白靠着栏杆,往下呆呆地注视着奔涌的江水。
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从她身后走过,如胶似漆的情侣,恩爱非常的夫妻,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他们欢快的声音就像最尖锐的针,扎在虞白的心尖上,痛到滴血。
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可怕。
那些美好的过往画面,此刻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放映,而如今全变成了刺向虞白的一把把尖刀,宛若凌迟。
虞白发现这么难过的时候,竟然没有落下一滴泪,她麻木的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任由痛楚麻痹自己。
不知过去了多久,夜色已深。
她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虞白干涸的脸,她掏出手机,拨打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响了片刻,电话被接起,彼此沉默。
“江寄舟,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虞白抬头,渐大的雨滴打在脸上,双眼模糊,痛彻心扉间,她恍惚想到和江寄舟看的那部电影《匆匆那年》,原来自己也竟是戏中人。
她边笑边哭,像个疯子一般,巨大的悲伤已经吞没了她。
“你爱过我吗?”
安静,安静到只有雨声,“噼里啪啦”的雨声,模糊的雨雾像那天在墓园他们相拥的时候。
没有等到江寄舟的回答,虞白说:“我们分手吧。”
她挂断了电话,将江寄舟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踉跄着走在雨里。
她终于体会到电影里女主角的心情。
也终于明白电影末尾的那句话——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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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匆匆那年》——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下一章校园部分结束!
第三十六章 相思
疾风刮过树枝, 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醒了噩梦中的人。
虞白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下意识的挣扎,感到手上一阵刺痛, 她低头看到手背青色的血管上插着静脉输液针, 透明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到身体里,因为刚才她的挣扎, 鲜红的血液回流到输液管里, 她只好躺下,额头还在发烫, 她将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有些凉意。
“白白, 你醒了。”是江叔的声音,透着担忧和急切。
他推开房门走进来, 拿了一个冰袋放在虞白额头上。
虞白记起来了, 昨天晚上她在雨里走了很久很久,直到精疲力尽, 丧失意识的前一刻,给江叔打了电话。
“江叔, 谢谢你。”虞白虚弱无力, 勉强说出句完整的话。
江峰坐在床边,眉毛拧起, “白白, 你是不是和寄舟吵架了?”
江寄舟,这个名字让虞白的心脏再次刺痛,她一时间甚至不能呼吸, 像溺水的人,放弃挣扎。
虞白轻轻摇了摇头。
江峰心里明了,估计是吵架了,不然怎么到现在江寄舟都没有给他打电话问虞白的消息,但是他看着虞白病弱痛苦的模样,也没说什么,让虞白好好休息。
卧室里只余下虞白一个人,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冰凉的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流到颈窝里,她睁着双眼,盯住天花板发呆,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些曾经让她如深陷蜜罐般甜蜜,而如今恍若万箭穿心般的回忆画面。
她又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缩自己,真的好难受,难受的想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虞白痛苦到不能自已。
她尽量让脑子放空,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思考,行尸走肉一般来缓解如影随形的痛楚。
很快,烦躁感席卷了她的脑子,她拿起手机,开始刷世界各地的新闻,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距离她遥远的与她无关的事情上,泪水还在“滴答滴答——”像老旧水管上的水珠一样,艰难的落下。
之后,是巨大的空虚钻到身体里的没一处毛孔,她觉得现在自己像一块吸满了空虚的海绵,沉重到不能呼吸,她扔了手机,脑海里闪过那天她发烧,江寄舟照顾她的画面。
那样的温柔,原来只是阳光下的七彩泡泡,一戳就破。
可她像傻子一样,已经沦陷,该如何抽离?切骨削肉,血肉模糊,直到习惯痛苦,就像曾经习惯他的爱一样。
眼泪已经流干了,输液管里的药也已经输完。
虞白闭上眼睛,就这样吧。
虞白住在了这里,和江峰住一起。
江峰能清楚看到虞白像一朵被折下的花,肉眼可见的日渐凋零,身形消瘦,脸色苍白,虚弱寡言,常常的发呆失神,她的状态已经不能正常去上学了,江峰给她请了假。
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江峰推开卧室,窗帘紧闭,她躺在床上熟睡,江峰走到床边,第一次见她是小虞领着她来家里的时候,那时候也瘦,可现在比那时候还瘦得多。
江峰感到心疼和愧疚,前段时间小虞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快回国了,若是她回国看到托付给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他该如何交代。
“江叔。”虞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江峰,挣扎着坐起来,可浑身无力。
“白白,你躺着就好。”
虞白感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她觉得这样也挺好,这几天她甚至都没有想到江寄舟。
“是不是生病了,江叔带你去医院看看。”
虞白摇摇头,“江叔,没事,我没有生病。”
她想自己大概身体没有生病,只是心脏生病了。
“你妈妈快回来了。”江叔坐到床边,慈祥的看着虞白,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开心一点。
虞白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但不是开心的,而是解脱似的。
这座让她不舍的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甚至让她想快点逃离,她感觉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能让她想到江寄舟的脸。
“你要不要再最后见见寄舟?”江叔问她。
虞白眼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她眨了眨眼睛,心脏一寸一寸的疼,原来痛楚已经如影随形,她摇了摇头。
“我好困,江叔。”虞白拉起被子蒙住脸,缓解痛楚。
江峰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出去后,他拨打了江寄舟的电话,“你和白白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江寄舟嗤笑,“她没告诉你吗?”
江峰扶额,“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白白要走了,你和她好好道个歉。”
她要走了?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江寄舟眸色暗了下去。
“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那边的声音很吵闹,DJ音乐震耳欲聋,江峰听见他的这句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去,却听到一声千娇百媚的女声,“阿舟,我不会,你教我跳。”
他差点没气吐血,吼了出来,“你都高三了不好好学习,还和不三不四的女生在酒吧鬼混!”
说完,意识到屋内的虞白还在睡觉,江峰远离卧室。
江寄舟笑了声,“和你学的。”
江峰眉心直跳,他决定告诉江寄舟真相,“我们见一面,关于你妈妈的事。”
江寄舟一顿,潇潇已经贴在了他身上,他推开,走出酒吧,“哪里见?”
“云边。”
江峰难得出门,林韵那个疯子一直纠缠着他,让他和江寄舟还自己孩子。
他没有让司机开车,自己打了个车低调的去了云边,一家开了几十年的饭店,从江寄舟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和江寄舟的妈妈就经常去那里吃饭,后来有了江寄舟,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去。
饭店的老板已经退休,现在是他女儿接手,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大嗓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