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老槐树精”的视频请求吓得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按了拒接,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余光瞥见屏幕的那一刻,时从意简直想给这个机智的备注磕个头,全然忘了几天前甩给林墨的锅。
“有急事?”看到她电话响,张如芳站了起来,“那你先忙,我回房了。”
时从意连忙搀着张如芳到隔壁,回来时发现手机亮着一条新消息:
「不方便?」
时从意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在键盘上敲着字,「张女士查房,刚走。」
席琢珩的视频通话立即拨了过来。
时从意的心突突直跳,把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上霎时出现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席琢珩下午有跨国视频会议,中午先送她回老宅,自己赶回去办公,此时脸上还洇着些淡淡的倦意。
他身上仍穿着会议时的衬衫,却不似平日那般一丝不苟,领口随意松了一颗纽扣,隐约露出一小片锁骨处的肌肤。
早上他俩看完日出回来,老夫人已经在餐厅等着了。
吃早餐的过程中,时从意被席琢珩照顾的无微不至。
替她拉开椅子,把她爱吃的食物挪到面前,甚至自然地用手帕擦她沾到油的手指。
时从意手上那枚价值连城的皇冠粉钻戒,在晨光下闪闪发亮,惹得老夫人眯着眼睛直笑,看得她耳根都红了。
吃完早饭回房间换衣服时,席琢珩还把她堵在衣帽间门口,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着衣服的褶皱。
“会议结束了?”时从意压低声音问。
屏幕那头的席琢珩“嗯”了一声:“张姨说什么了?”
“就说了些家常,”时从意把手机凑近,“还问到你了,说好久没见到你,要给你试菜。”
“我现在过来。”
“别,”时从意连忙阻止,“这么晚别开车了。”
“那我明天来接你。”
“不要,“她抿了抿唇,脚尖无意识地蹭了下地板,“下午你送我回来被阿香看见了。”
“谁?”
“就是厨房新来的阿香……”时从意顿住,想起席琢珩两个月前才回来,怎么可能认识新来的人。
“总之就是被人看到了。”
她总结。
屏幕那头,席琢珩笑了笑,手上轻划着平板上的文件,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
“那你怎么解释的?”
“就……说是网约车。”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离谱,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席琢珩挑起眉,唇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阗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时从意被盯的心虚,赶紧转移话题,“戒指我看好了,明天就去买。后面几天会有些忙,我怕抽不出来时间。”
“是要实地彩排了?”席琢珩问。
时从意点头,有些讶异他还记得。
上次只是在晚饭时她随口提了一句,怕席琢珩到时候接她下班接不到人。
席琢珩表示知道了,没再多问。
时从意不太跟他讲工作上的事,偶尔的抱怨,也只是“怎么会有这么磨人的数据”这种程度。
而席琢珩也完全知道她工作时专注到绝无二心的状态,连手机消息都能晾三小时不回。
这是,时从意不知怎么,又想起他们没能吃上的那顿“正式晚餐”,问:“那个晚餐,还补吗?
“已经吃过了。”
时从意眨了眨眼:“什么时候?”
席琢珩目光微动,声音低沉而认真:“跟你在一起的每一顿都是。”
时从意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从席琢珩口中说出来。
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把头转到一边,掩饰泛红的耳尖,然后抓来抱枕侧头把耳朵贴在柔软的布料上,像是要把过快的心跳声藏起来。
席琢珩坐在书桌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微上扬,却也不拆穿,只是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她。
时从意侧头抱着抱枕安静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把下巴垫在抱枕上。
屏幕那头的席琢珩背靠着真皮座椅,书房暖黄的灯光下,他正垂眸审阅着几份文件,修长的手指偶尔在纸上轻点,眉宇间凝着工作时的专注。
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透着股内敛的沉稳。
清晨五点看日出,再加上回来被张如芳指挥着整理了一下午的仓库,困意来得猝不及防。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朦胧。
“困了?”
“没……”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席琢珩看着屏幕里困成一团的人,长发如瀑散落,睡意让她的眼睫轻轻颤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睡吧。”
第二天早上,时从意被闹钟惊醒,发现手机还压在枕头下,居然还有百分之三的电量。
抓起来一看,七小时二十三分钟的通话记录,最后挂断时间是凌晨五点零七分。
时从意捂脸。
就算是合法夫妻,让人看七个多小时的睡脸,也还是有点过分吧?
她抓过手机赤脚跳下床找充电器,余光瞥见墙壁上那张土星的装饰画。
由万千白色星尘构成的璀璨星环,在晨光的照耀下,温柔地发着光
第35章
下午,时从意带着张如芳沉甸甸的爱,大包小包的从西院的门出来。
还没来得及调整手中快要滑落的纸袋,就听到有人叫她:“太太,我来帮您拿。”
她猛地抬头,老许正隔着马路快步走来,旁边停着席琢珩平常用的那辆迈巴赫。
时从意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环顾四周。
万幸,午后的油柏路上空无一人。
紧接着,迈巴赫的后座车窗无声无息地降下,露出了席琢珩那张金尊玉贵的脸。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更添几分清透感。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闲散的随意,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难得的慵懒。
时从意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难怪中午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进城,合着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任老许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走,自己只攥着一个纸袋,三两步钻进车里。
“你怎么来了?”她像是做贼,边说边往车窗外张望。
席琢珩穿着一身深色休闲服,慵懒中仍不减贵气。
他地接过她手中最后的纸袋,轻描淡写:“怕你东西多,沉。”
“我又不是拎不动。”时从意小声抗议。
“知道你拎得动。”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是我想替你拎。”
“这些东西又不重。”
“可我舍不得。”
几个字轻飘飘,时从意的脸却“腾”地一下热了起来,不知道是该先害羞还是先吐槽。
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后,这人照顾起人来简直无师自通,那种自然而然的体贴劲儿,堪称男德标杆。
原来怎么没发现他居然是这个赛道的?
时从意干巴巴地反驳:“……也没有那么娇气。”
“这算什么娇气?”席琢珩轻笑一声,“我看别人家太太连个包都不肯自己拎,你这才到哪里。”
时从意简直难以置信。
请问这位霸总,您老在闲暇之余,都在观摩什么奇怪的东西?
结合一下实际,她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拎包啊。”
毕竟她出门连包都懒得带,手机揣兜就走。
就算有一天她体会到了包的美妙,要在包的海洋里徜徉,就他这通身矜贵冷峻的样儿,跟那些精致小巧的女包该如何相处?
那画面她不太想看。
“看来这种经验分享,也不一定所有人都适用。”
“你还真看?”时从意震惊了。
“对没有涉入过的领域,保持学习态度不是应该的吗?”
席琢珩答得坦荡。
时从意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