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雪从里袖抽出一封文书:“快马加鞭而来,你瞧瞧,可合了你的心意?”
沈落鸢不确定的看着他。
不知道当下眼前是否又有一个坑等着她。
但她还是抽过这封文书,等她看完,沈落鸢依旧不敢确定:“南属国开始开垦荒地,继续种粮了?”
这本是一国机密,不曾想贺庭雪却这么落落大方的同她分享:“早就开始种了。”
沈落鸢又把这封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珍惜地递还给贺庭雪。
“真好。”
“所以我就不好了吗?”
“……”
“贺某还在南属国的时候,名下便有很多荒地,早些年便看着开垦的,这些年早已开垦了出来,土地肥沃,一年四熟不算罕见,这般不断地轮种着,也种了不少粮食;不仅如此,南属国的男儿郎还捕猎抓诸多猎物,我在南属国的庄子里一并畜养了许多野畜,虽比不上这里家畜肥美,倒也别有另外一番滋味;此外贺某还有数不清的咸鱼海货……这么多东西贺某一手奉上,不知沈妹妹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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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日的更新[比心][比心]
架空朝代,婚前见面属于私设啦~
第30章 他会护她一生。
贺庭雪说了很多他拥有的地契、房契、还有名下的产业,那些放在都城豪门贵族都让他们心生向往,甚至产生觊觎的东西,这一刻他全都铺陈开来,大大方方的展现在沈落鸢面前。
就好像在说。
这就是我娶你的资本。
“你是认真的吗?”沈落鸢郑重地看向贺庭雪,她本想着这段赐婚不过是她死皮赖脸赖过来的,本就是贺庭雪吃亏;但现在几番交涉下来,她大抵猜到贺庭雪对她的身体很满意,亦或是对她身后的沈家很满意。
但仅仅是满意,值得贺庭雪这么做吗?
不等贺庭雪说话,沈落鸢先一步靠近他:“之前我觉得你唐突,吊儿郎当,可现在,你是否不清楚我们都城的婚配嫁娶,你……”
沈落鸢顿了顿,不愿欺瞒他,“但不必这样。”
“娶媳妇的事怎么可是配与不配?”贺庭雪只打断她,“在我这里,你值得这些,甚至是它们配不上你。”
沈落鸢沉默了。
“你可曾想过,若是你我二人分开,我只想你名下这么多隐秘……你会怎样?”
“你我二人不会分开。”
“万事都没有绝对,倘若日后。”
“没有倘若。”
沈落鸢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被贺庭雪坚定果断的堵了回来。
她不愿沉默,可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贺庭雪。
正因为上辈子飘在房梁之上,跟久了那位深沉的帝王,她才知道那位帝王心术何等复杂。
现在的贺庭雪却这么热忱。
好像要把世间一切都送到她的手上。
沈落鸢突然觉得有些棘手的好像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
往后的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若是让贺庭雪知晓她靠近贺庭雪有着别样的心思,她还能得以善终吗?
“好端端的怎么走了神?”贺庭雪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男人的手骨细长,而骨节分明很有质感,月下如同暖玉一般。
沈落鸢鬼使神差的攥住了他的手:“你晃荡什么?”
贺庭雪好笑:“我在都城里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外放色气的小娘子。”
沈落鸢故作不知,刚想收回自己突兀伸出的手,贺庭雪已然攥紧她的手腕:“鸢鸢,我发现都城不是你的归乡,南属国才是。”
这是在说她放肆轻狂又放浪?
沈落鸢很聪明的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好在贺庭雪没有为难她。
看着沈落鸢松开他的手腕,只是神色有些念念不舍。
这看得沈落鸢又气又恼。
临走前,沈落鸢还不忘提醒他:“最近我可能很忙……”
“嗯?”贺庭雪低低地吟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
只是那时贺庭雪还不知道,沈落鸢一个小娘子,再忙,又能忙到何处。
直到第一天,沉沙回来禀报说,沈家人说鸢鸢小姐去了乡下的宅子。
贺庭雪逗弄着剩下的三只小老虎:“知晓了。”
第二天沈家人说鸢鸢小姐去了药铺。
贺庭雪伸手挪开咬他衣摆磨牙的小虎:“……知晓了。”
第三天沈家人说鸢鸢小姐被华家的小姐带走了,说要去看看时兴的头面。
贺庭雪终于一手挥开几只吵吵嚷嚷的小虎:“知晓了!”
到了第四天更是离谱。
打探到消息的沉沙回来,一时之间颇为为难地看着自家的小主子。
这次庭院中没有小老虎,但贺庭雪的脸色不算好看:“说,她去了哪里。”
“……主子,沈家的管家说,鸢鸢小姐和她的二哥沈羡书去了岭南几大郡县,恐怕这一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去了岭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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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某人的挫败和异样沈落鸢尚且不知晓。
她好不容易才征得父亲的同意,得以亲自来岭南诸郡县看一看,她也就成婚前这三个月有自己的时间了。
一旦她嫁给贺庭雪,她就被束缚在闺阁之中。
父亲自然不同意。
沈落鸢一个刚十五岁的姑娘,沈泊渊怎么能放心她去岭南,即便那里富庶温暖,而且容家的旁支大多错落盘旋在那里。沈泊渊也不放心。
还是沈羡书轻笑着:“我陪妹妹一道去。”
就这样,又在沈羡青不知晓的情况下,一辆从外头看去外表朴素,内里却舒适的马车从都城一路南下。
路上,沈落鸢看着鳞片的干涸土地,少女的脸色很是惨败。
沈羡书的脸色也不算好看。
沈羡书轻叹一声:“这旱灾果然严重。”
沈落鸢点点头:“怎会提前这么多年……”
“鸢鸢这不是你的过错,你能做的已经很多了,父亲在朝堂已经开始征收粮食,先收拢各大粮仓的囤货粮食,以防到时有心之人占据粮仓,兴生事端。”
沈羡书心疼的看向沈落鸢,连日车马劳顿,沈落鸢的一张小脸深深瘦削了许多,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可是他们不能放下赶车的步子。
他们要赶在沈落鸢和贺庭雪成婚前回到都城。
这一来一返就要一个月。
而等沈落鸢和沈羡书到达容家的老宅,这座百年府邸当下由沈落鸢和沈羡书的大伯容伯山掌控在手中。
容家大伯容伯山年近古稀,一头白发,胡须苍白,满脸沟壑,但人却精神,看到沈落鸢和沈羡书的到来,立刻带着家里小辈迎了上去。
他们容家旁支能够在岭南这里顺风顺水,自然离不开朝中重臣的余荫庇护。
好一顿唏嘘寒暄,容伯山这才认真答复沈落鸢和沈羡书:“容家这边的粮仓已经填满,时下天干气旱,恐怕今年这收成将有大减。”
但容伯山疑惑着:“那坞堡也在建造,只是如此大动干戈,朝堂那边不会有所……”
容伯山的意思沈羡书明白,沈落鸢也明白,但此刻沈落鸢乖巧地坐在沈羡书身边,不做言语,一切都有沈羡书传达:“父亲说,这也是朝堂上那位的意思。”
容伯山错愕:“?”
沈羡书:“没有上面的允许,我们容家岂敢同朝廷争粮食,不过是帮着朝廷做事……若是日后天灾当真降临朝堂赈灾一方面,我们容家必定也得捐粮献粮,稳定岭南几大郡县。”
这么一言,容伯山瞬间明白:“难不成这天下当真……当真要乱了。”
沈羡书轻笑一声,那笑声过后,瓷白的面容濒临冷峻:“我们还要早些做好打算,我和鸢鸢这次过来不仅为了督促收粮和坞堡的建造,同样还配备了许多药材。”
容伯山这才看向沈落鸢:“还不曾恭喜咱们鸢鸢,竟然能得圣上赐婚,只是日后要嫁到那遥远的南蜀国去……”
容伯山也不免心疼。
女娃娃就是容家的珍宝,即便在岭南的老宅,也同样如此。
不求家里的姑娘能上嫁,只求日后平安顺遂。
沈落鸢却轻轻笑笑:“贺哥哥同我说过了,我在哪处他便在哪处。”
“那就好!”容伯山松了口气。
沈落鸢这才同他好好说起药材的事情。
她的确已经配好了伤寒药,中暑药,还有后头的瘟疫药,但都城的药材数量哪里可以负担全国这么多的百姓。
所以还得从岭南收。
甚至不止岭南,在许多地方,他们容家的药铺都要大张旗鼓的开始收购各大药材。
于是沈落鸢和沈羡书就在容家多留了几日,这一留不得了,容伯山似乎敏锐的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