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冷淡地扭头,什么也不说。
马婆子还是劝慰了一句,“姑娘,能嫁给殿下为正妃,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
她见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不再说话。
抬手一挥,随后领着丫鬟退出了房间。
正院里,萧恕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今日如何。”
马婆子跪在地上,“孟姑娘的脖子青了,不肯用药,老奴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只说要见您。”
“今儿吃了点儿东西,许是饿得受不住了。”
萧恕的唇角一勾,“不用就不用,吃东西了就行,只要大婚的时候,是个活人就好。”
马婆子,“殿下放下,老奴看着,孟姑娘死不了。”
“嗯,下去吧。”
“是。”
萧恕放下手中的手,这才看向庆总管,“文惜现在怎么样了。”
庆总管,“文夫人昨儿感了风寒,这会儿说不出话了。”
“已经请了大夫,胎儿无碍,就是夫人得受点罪。”
萧恕哼了一声,“若不是看在她肚子的份儿,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庆总管,“文夫人是个有福之人,小世子护了她一命。”
“想来,这一晚,文夫人应当也想通了。”
萧恕“嗯”了一声,随后又重新拿起书来,“还有几日能拜堂。”
庆总管,“还有三日。”
萧恕的脸上才浮现出笑意了,眸底似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意。
曾经他说过他不会强迫她。
但是时事难变,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让她慢慢玩游戏了。
三日。
很快了。
他的游戏也该加速了。
三日后。
成王府锣鼓喧天。
甚至还依照禹州的婚宴习俗,在府邸门口摆起了流水席。
柳明翰站在不远的地方。
“大人,成王殿下娶妻也太突然了,喜帖才发了五日就摆宴席了。”
普通人家准备婚宴都要好几个月,到了成王这儿就只要五天!
而且连迎亲都没有。
柳明翰也是眉头紧皱,“按照藩王娶亲的仪仗绝不是这么简陋,连皇城里殿仪司的人都没有来。”
小厮挠了下头,“都没有上折子啊,这叫什么,先斩后奏?”
柳明翰摇摇头,“不知道成王殿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厮,“大人,我们还去吃喜酒吗?”
“自然要去,去看看成王殿下不顾祖制了,这么着急忙慌要娶的人是谁。”
成王府,若水苑。
“王妃开开门啊!”
马婆子满头大汗地敲门,里面却被堵着,竟然连侍卫都没能撞开!
“怎么回事?!”
萧恕一身红色锦袍大步走了过来。
“殿下,门从里面堵了,老奴也没有法。”
他的眸色沉了沉,“走上面。”
“啊?”马婆子没有反应过来。
萧恕身后的侍卫,飞身上了屋顶,拔出佩刀,劈向屋瓦。
瓦砾飞溅,侍卫脚下用力,将屋顶捅出了一个洞后,才得进屋里。
床榻上有个长发背影一动也不动。
侍卫只瞥了一眼后,走向门口,卡在门口的桌子凳子,灯架,条案,统统移开。
怪不得没有人能撞开,王妃还挺懂,都对角卡死了。
但这有什么用,就是拆了这屋子,殿下也能把她抓出来。
打开门口,萧恕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还不快给王妃梳妆。”
第159章 逃婚
马婆子立刻带着喜娘走了进来,床榻上的背影还是一动不动。
她看了眼成王殿下,牙一咬了,上前直接请人。
“王妃,该梳妆了,误了吉时可不好!”
床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转过来却是文惜!
“这!”马婆子一下就瘫坐在地上。
她的人日夜守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人怎么就变成了文夫人!
萧恕瞬间暴怒,他上前一把捏住文惜的脖子,“怎么是你!人呢!”
文惜被迫仰着头,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抓着床围。
“殿下很意外吗。”
她的脸色涨红,喘不上气儿来,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母亲的危险,不安地躁动了起来。
文惜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掌心下的隆起,随后眼角默默落下了一滴泪。
萧恕的唇角微颤,手指骤然收紧,“别以为你有孩子本王就不会杀你!”
“她人在哪儿?!”
文惜的表情因为窒息,因为痛苦,而开始扭曲。
“早、早就走了!”
“殿下!”庆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殿下不可啊!”
他跪在两人中间,“殿下!文夫人肚子里还有孩子!”
萧恕猩红的眸子终于动了动,落在文惜的肚子上。
他的手指一松,退后了一步。
他的眸子越发地冰冷,“给我搜!全城搜!”
“派人去定县!把那一群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是!”
成王府喧闹异常,明明是喜堂,却没有拜堂的人。
明明是娶妻的大日子,成王殿下的脸色却阴沉得煞人!
几百个官兵,冲上街道挨家挨户地搜寻。
整个禹州的氛围从成王府开始,越发地怪异。
*
“你走吧。”
天刚蒙蒙亮,姚十三刚逃到城门口就被姚正梁抓住了。
她以为死路一条的时候,没想到他解下披风盖在了她的头上,将她带出了城。
“为什么……”
姚十三不解,她和姚正梁唯一的交集只有在盘义上的那次。
姚正梁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那块刻着莲花的玉佩。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这丫头和兴儿相依为命长大,他希望以后儿子知道真相后,能看在这件事上,给他一个相认的机会。
天边的天光慢慢显现。
姚十三看着他那双和哥哥一样藏满了心事的眼,“将军大恩,日后我一定相报!”
“快走吧,离开禹州。”
姚十三咬着牙掉转马头,朝着定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翻滚。
远去的身影好像和记忆中的背影渐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