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咧着一口黄牙,“一口人五百,三口人,一千五两。”
“可以!”她一口答应。
“但是这里不能给,宁州城外再给你。”
被成王抓,好过被土匪抓。
三当家的眉眼一横,“你他娘的耍老子呢!还宁州城,要不要老子给你送回家去!”
旁边的小弟反应过来道,“三当家,这娘们儿肯定带钱了!”
立即有人一把抢过双儿抱在怀里的包袱。
翻了半晌,除了三身衣衫,一些首饰,哪里有什么银子。
这都是从行馆逃出来后换下的衣裳。
那小弟啧啧道,“三当家你看,这衣料怕是宫里娘娘才穿得上吧!
“这是肥羊!一千五要少了!起码一万五!”
小弟满眼冒光。
有钱了,他就不干土匪了,回村儿里置几块地,再娶个媳妇儿。
三当家舔着黄牙,“先绑回去!”
“你们敢!”
姚十三呵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手心冒着汗,她强迫自己直视眼前这群土匪。
“哈哈哈,你是谁?”
“你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不成!”
土匪应该是见惯了这样故作高深的人,丝毫不怕被绑的人会不会喊出什么惊天的名号来。
她咬着牙,“我是成王的妾室!”
“现在成王的车架还在车行馆,你们若是不信,派人进城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当家丝毫不慌,唇角一扬。
“带回去!”
盘义山其实不难走,要是地方官作为,这里早就被打下来了。
还何苦于让土匪占山为王。
说是山寨。
其实也是以前的村子。
只是村子里的人都跑完了,剩下十几个没有跑掉的,都被土匪强压在这里干些杂活儿,碎活儿。
三人被绑回来的时候,村口的一个老人家眼中露出了怜悯之色。
又是几个苦命人。
村子很大,人也多。
村中最大的那间屋子现在住着大当家。
三人被人像扔货物似的扔进来。
“大当家呢。”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三当家转身就走了出去,“给老子看好了,没有老子的允许,谁也不准动,否则老子一刀剁了他!”
“是!”
底下一众小弟再是垂涎也不敢乱来。
姚十三这才打量起屋子来。
屋子非常干净,看得出是有人日日在打扫。
窗前还放着一只摸得光亮的泥哨。
双儿带着哭腔,她也不敢大哭出来,“怎么办……”
芙儿没有被捆起来,她紧紧地依偎在阿娘的身边。
她这么小的小不点儿,已经跟着阿娘经历了许多,只有要阿娘在,她就不害怕。
姚十三一眼就看到主位旁边挂着的一把匕首!
“芙儿,看到那椅子上挂着的匕首吗,去拿给阿娘。”
芙儿迈着小短腿儿费力地爬上大椅子,刚取下匕首,门就开了。
三当家看到爬上主位的芙儿,叫骂道,“小杂种,谁让你上去的!”
芙儿吓得一抖,怀里的匕首“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对个孩子凶什么。”为首的中年男人斜了一眼三当家。
三当家立刻点头称是。
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绑这小东西的原因。
大当家对小孩儿总是格外宽容。
大当家上前将芙儿拎了起来,“我位子都敢坐,胆子不小。”
芙儿被吓到了,她扁了扁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大当家看着这小孩儿的样子,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人。
委屈又可怜。
他永远都会上当,她得逞后就会露出小狐狸般得意的神色。
姚十三看着女儿被人拎在手中,生怕土匪暴怒将孩子摔了。
立刻颤声道,“你放开我女儿,你们想要多少钱!”
大当家回头闻声回头。
却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记忆深处的人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叠。
都是泪眼蒙蒙的样子。
——她流着眼泪地摇头,“正梁哥,对不起,我就是心悦他。”
姚正梁一步一步的走进她。
好像那个当年消失在他生命里的小姑娘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无意识地喃呢出声,“青莲……”
姚十三先是一愣,随后大叫道,“当心!”
芙儿在他的手里差点儿撞柱子上!
她怒视面前的人,“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娃!”
姚正梁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和孟青莲六分像,仅仅也只有点像而已,她没有青莲眼中的天真烂漫。
他将芙儿放了下来。
“给她们解绑。”
“大当家?”三当家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姚正梁重新返回正位,“我亲自审。”
三当家立刻就明白了。
一般有价值的人都是大当家亲自审的,往往也给寨子带来丰收的回报。
这也是,大家伙儿服气大当家最重要的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何处人士。”
姚十三买的假籍书是禹州人士,“我叫姚十三,禹州人士。”
“她是我妹妹姚双儿,这是我女儿。”
“姚姓,禹州……居然还是本家。”
姚正梁捏着手指轻捻着。
姚十三没想到随便取的名字还和土匪一个姓,“大哥,我们也只是路过此路,愿意奉上买路财,还请姚大哥放我们一条生路。”
姚正梁还想知道些其他的消息。
“你,可认识孟青莲。”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孟青莲。
姚十三觉得有点儿耳熟,但是又丝毫没有印象。
可能是在哪里无意间听过。
她看着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期许,心下一横。
“我认识!”
姚正梁“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随后发觉自己的反应过大,又坐了下来。
强装镇定继续问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姚十三不知道孟青莲年岁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