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香玲和吴小卫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赵子龙浑身是胆,婆婆(姜姐)浑身都是赵子龙。
也不知道是呛到了,还是其他原因,庄行志脸上竟然微微泛红,“说吧,到底什么事?”
“这不是手上戴惯了东西,现在把镯子给了小香玲,这心就跟少了一块似的,浑身不得劲。”姜如雪摩挲自己的左手腕,冲庄行志眨眨眼睛,“要不庄哥重新给我买一个新镯子吧?”
“想买就买吧。”妻子手上有些钱,只要不是那些价格不菲的翡翠,普通的玉镯子还是买得起。
姜如雪欣喜地伸手过去。
庄行志看她的手一眼,肤色白里透红,手指纤细,指甲圆润,很漂亮,“没钱了?”
“庄哥给我买镯子,花我的钱算怎么回事?”姜如雪靠过去,抱住庄行志的一只手臂,转过脸看着他,“再说了,只有庄哥买的镯子,我戴手上,才会像庄哥随时都在身边。”
就差说:我想你了,随时随地都想你。
庄行志轻咳一声,端起手边的搪瓷缸想喝水,发现没水了,吴小卫立马起身帮忙添水。
喝了两口水后,庄行志再开口:“明天我要上班,你自己拿存折去银行取。”
“好。”姜如雪抽手,不带任何留恋,心里满满地对明天大采购的向往,她朝坐对面的儿媳妇挑眉。
罗香玲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庄行志。
钱都到手了,还看小老头做什么?奈何儿媳妇太执着,眼睛眨得快要抽筋,姜如雪这才转头,庄行志一张脸无比冷硬严肃,眉眼半垂盯着自己的手臂看。
姜如雪抽着嘴角,笑咧咧地挽回去,“庄哥,你最好了。”
这次出差回来,庄行志越来越捉摸不透妻子了。
*
陆家也在吃饭,满桌的川菜,色香味俱全,景渐宜和郑海峰吃得津津有味,只有陆江愁眉不展。
虽说他是广西人,却不太能吃辣。
伸出去的筷子在半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面前的那盘鱼香肉丝,尝了一口,呼~
鱼香肉丝怎么也辣?!
陆江斯哈地猛灌水,郑海峰给他盛了一碗番茄鸡蛋汤,“报告陆师长,早上没买到红椒,就往鱼香肉丝里面放了几个小米辣。”
喝完水,口腔舒服了不少,但嘴唇还是火辣辣,陆江抿抿唇,“你往鱼香肉丝里放小米辣?”
每道菜都能见到小米辣的身影。
陆江呵呵地干笑两声,“小郑同志,小米辣上辈子得罪你了?”
“报告陆师长,没有得罪我,是自贡菜系必须用小米辣,不然不正宗。”郑海峰回答。
“你去过自贡?”
“报告陆司令,我没去过自贡,是书里面说的。”
郑海峰说话温柔但不失力量,离得又近,陆江揉了揉耳朵,拍他肩膀,“小年轻,放轻松,闲聊嘛,犯不着这么严肃。”
“记住了,”郑海峰听从命令地跟陆江闲聊起来,问:“陆师长,以前我们班上也有广西人,他们特别能吃辣。”
陆江顿时警铃大作,看自己媳妇一眼,小郑同志在说他不行吗?
呵呵,男人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呢?尤其是在媳妇面前。
“你这孩子太不幽默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根本没感觉嘛,”陆江立马改口,并展示实力地夹了一大筷鱼香肉丝放嘴里,“嚼嚼嚼……一点不辣,甚至觉得有点寡淡,对,没味,斯哈~”
最后吸溜口水的声音已经在努力控制了,还是传到了坐在他旁边的景渐宜耳朵里,景渐宜转头看他,已经被辣得满头大汗,嘴唇红肿。
却还要逞强。
男人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媳妇看自己,陆江对她笑笑地找补道:“有点酸,酸到我流口水了,斯~哈~”
景渐宜觉得他太像小孩子了,看他辣得到处找水喝,她把自己没喝过的搪瓷缸递过去,陆江欣喜若狂地正要伸手去接,郑海峰先他一步,将添了水的杯子放他手里。
陆江眼睁睁地看着媳妇把搪瓷缸收了回去,心里将郑海峰骂了八百遍,臭小子你可太有眼力见了。
一顿饭吃得陆江浑身湿透,饭后,立马上楼冲了个澡,并换了一身新行头,上面花衬衣,下面大裤衩,脚上一双拖鞋,往客厅门口一倚,仿佛倚的不是门框,而是海边的椰子树。
度假风满分。
郑海峰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倚在门口的陆江,“陆师长,景姐在院子里。”
就说摆了半天姿势,媳妇怎么没动静,原来压根不在客厅,做了无用功,陆江也完全不受打击,精气神十足地转身离开,找媳妇去了。
一出门,就看到坐在树荫下看书的景渐宜。
夕阳的余辉透过树缝,星星点点地洒在她头发上,落在她柔和的侧脸上,将她整个人渡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陆江看着,觉得这样的景渐宜既陌生又熟悉,仿佛第一次见面,又好像相处了很久。
陆江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隐隐可见深邃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手持一把蒲扇走到景渐宜身后。
有轻微的风从头顶传来,景渐宜抬头,陆江低头,两人的视线交汇在空中。
画面太美好了。
姜如雪一出来看到,不禁露出姨母笑。
郑海峰拖完地,来院子里浇花,一身绿装,在大院随处可见,不足为奇,可是人年轻啊,身段又好,水雾映着日光笼在他身上,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郑,我来,你进去休息。”陆江不由分说地抢走郑海峰手里的水管,可不能让小伙子抢了他的风头。
“陆师长还是我来吧。”作为勤务兵,哪有让首长干活的道理。
陆江一板脸,义正言辞,“让你休息就休息,这是命令。”
郑海峰立正敬礼,“一切听从首长安排。”
赶走郑海峰,陆江以景渐宜为中心画圆浇花,全方位地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
“景景,你家陆师长可以啊,”姜如雪摸过来和闺蜜咬耳朵,“往那一站跟春。药似的。”
景渐宜撩起眼皮,看向陆江,陆江立马冲她热情挥手,她点头回应,“他精力好。”
“陆师长和庄行志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姜如雪一想到自家的金大腿,露出了命苦的表情,同时还有两分同情,“景景,经过两天相处,我现在对庄行志的感情有点复杂了。”
景渐宜合上书,认真听姜如雪说话。
姜如雪摸着自己保养得当的脸,煞有介事地感叹道:“人到中年,最悲凉的莫过于: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景渐宜刚要安慰闺蜜两句,就听到姜如雪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说我啥时候才能改掉看人裤、、裆的毛病啊?”
第18章 我快绝经了
姜如雪有三大爱好:贪财、好色和爱八卦。
“哟, 程家又吵起来了,景景,走走, 看热闹去。”姜如雪听到吵架动静, 拉起景渐宜边跑边说起下午程玉她闺女要捂死小程雨的事儿,两人端了板凳坐在庄家的院子里, 脖子伸得可长了。
媳妇跑了,陆江也不浇花了, 把郑海峰喊出来接手, 自己去了庄家找庄行志, 庄行志在客厅看报纸,他恨铁不成钢地夺走,将人推到窗前,“看到没有?女人多八卦。”
隔壁程家传来女人的哭声, 庄行志问:“老程闺女回来了?”
“也只有程玉回来, 程家才会这么闹, 听老程说, 程玉离婚了,要搬回来住段时间。”
“老程儿媳妇不同意吗?”庄行志听得真切是陶华在哭。
“陶华哭不是因为这事儿, ”姜如雪本来不想插嘴, 但一听两人胡说八道,她实在忍不住, 热切地又把俩孩子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到底身为母亲, 底线还是孩子。”
“换做我也生气,”陆江一直觉得程宏坤那儿媳妇不错,“程玉那孩子这么皮实, 不收拾一顿,不长点教训,长大还了得。”
“好你个陶华,我就知道你容不了我们母女,小孩子不过闹着玩,小雨也没少块肉,你还有完没完了?道歉不够,你想怎么样?行行行,小蕾给你,你有本事把她捂死啊。”程玉大声喊叫,气势凌人,仿佛是她和自己闺女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讲道理啊,真要捂死了才算事儿,有她这么个妈,那小闺女能教好,除非母猪上树。”姜如雪义愤填膺,“我要是陶华,小孩儿无辜不懂事,那就逮住她往死里捂,让她自己感受下多难受。”
“她真要这么做,程家肯定团结一致地对她。”陆江发表自己的看法。
姜如雪无所谓道:“那就一块干了,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欺负她。”
庄行志眼眸一眯,看向姜如雪。
姜如雪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做人凶悍几分没什么不好。”
“我出差这段时间,有人欺负你?”庄行志似乎找到了妻子变化这么大的原因了。
“老庄,你开什么玩笑,就嫂子这战斗力,谁敢欺负她。”陆江一回来就有人跟他打小报告,说他媳妇是如何的六亲不认,联合庄行志的媳妇把人送走,他媳妇知书达理,所以肯定是姜如雪出的主意。
当然陆江并没怪姜如雪带坏他媳妇的意思,反而心存感激,他不在身边,姜如雪帮忙保护他媳妇。
毫不知情的庄行志问:“什么战斗力?”
陆江话到嘴边,姜如雪冲他俩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程家出来人了。”
一听这话,陆江唰地一下蹲下去,并拉上了庄行志。
两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要面子。
面子有八卦重要吗?姜如雪带着景渐宜狗狗祟祟地摸过去,躲在篱笆墙外偷听程玉和程聪说话。
程聪在安抚妹妹,“你嫂子也是心疼小雨,没有怪小蕾的意思,等会儿进去好好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程玉不服气,“一个外人真把自己当根葱,说什么心疼儿子,分明是不欢迎我和小蕾,想借这事儿赶我们走。”
“谁说她不欢迎你们了?那筐桃子,你没看到啊?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吃你嫂子才买的吗?”
“几个破桃子能值多少钱,想讨好我,就该给我买玉镯子啊。”程玉晚饭前和罗香玲打了一次照面,看到她戴着婆婆送她的镯子,可羡慕了。
玉镯可不便宜,虽说他们家条件不差,但也没必要给妹妹买这么贵的首饰,再说了,妹夫没破产前,妹妹哪次回家不是穿金戴银,却也没见过她送过他们一家任何值钱的东西。
程聪全程在意的只有钱,完全没觉得妹妹要自己媳妇讨好有什么不对。
看自己哥哥表情不对,程玉立马换了个话题,说起了陶华的坏话,“哥,陶华也就在你面前装装样子,她真要心疼小雨,就不会小雨这么大了还让妈带着睡觉,夜里不管,白天上班,赚的钱全给自己买漂亮衣服了,你说她一个已婚妇女,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干嘛?不安分!”
程聪看妹妹一眼,“你嫂子还没你爱打扮。”
“我和她能一样吗?她是有夫之妇,我是离异状态,不打扮好看些,大院那些干部怎么注意到我。”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程玉经过上一段婚姻的失败,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意人的大富大贵根本不稳当,只有军官太太才能一辈子衣食无忧,隔壁姜婶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前没离婚那会儿,也没少见你瞎捣鼓自己。”程聪不想说自己妹妹,每次回娘家涂脂抹粉,用力过猛,一身风尘味,完全不像富家太太。
“程聪,我离婚了,自己带着娃过,连个家都没有,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说我?你还是我亲哥吗?”程玉生气又委屈。
他妹从小就不安分,以为嫁人了,回来得少,可以清静些,谁想这才几年就离婚了,程聪一个头两个大,“哎呀,不说你了,快进去跟你嫂子道个歉。”
“哥,女人最了解女人了,陶华肯定还有别的心思……”程玉还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