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举着杯子,感动地说:
“这杯酒,首先要敬我们两家这次圆满的合作!更要特别感谢谷总,是您胸怀坦荡,将宝贵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与我们分享,这份诚意与格局,才是此次联名成功的基石。我代表鼎香楼,敬您!”
谷总连忙端起酒杯站起身,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
“祝总您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该说感谢的是我们五谷客才对——要不是鼎香楼愿意敞开大门,把百年老店的匠心技艺倾囊相授,我们哪能做出这么叫好又叫座的菜品?”
“好了,两位。”
祝莺在父亲身侧优雅举杯,含笑的目光在谷总与父亲之间流转,声音清越动人:
“两位都是实干家,再谦让下去,这杯酒可要凉了。要我说,这杯正该敬两家此次的精诚合作、开诚布公,更敬未来的情谊绵长,携手共进!”
“说得好!”谷总闻言朗声大笑,赞赏地看了祝莺一眼,随即高举酒杯:“小祝总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来,为我们当下的成功,更为未来的长久情谊——干杯!”
“干杯!”
众人齐声应和,清脆的碰杯声与欢笑声交织,将宴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酒过三巡,包间里的气氛愈发浓烈,祝父与谷总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苏师傅与郑师傅就一道传统苏菜的改良之法讨论得兴致正浓,祝莺原本听得津津有味,可不知怎的,酒意慢慢上来,脸颊泛起红潮,只觉得包间里又暖又闷。
她悄悄起身,从员工通道走出店外,外头的空气虽带着夏日的燥热,却裹着巷口槐树的淡香,比包间里多了几分自由的气息。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祝莺回头,见是纪轻舟跟了上来。他今天喝得极少,衬衫袖口挽到小臂,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酒意。
“你怎么出来了?”祝莺好奇地问。
纪轻舟嘴角弯了弯,语气带着几分幽默:“上司独自离席,做下属的自然要随时待命。这可是职场生存之道。”
祝莺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这话听着是玩笑,却也在理——能在细节处体贴上司的下属,确实更易得到重用。
夏夜的风裹着热气吹过,祝莺脸上的酒意没散,反而更浓了些,眼底却亮闪闪的。她忽然想起上辈子,每天战战兢兢看别人脸色,唯恐行差踏错;可这辈子成了小祝总,有家人护着、有团队帮着,连日子都过得顺畅起来。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纪轻舟听到笑声,转头望过去,昏黄的路灯下,祝莺脸颊泛红,眼底像盛着星光,连嘴角的笑意都透着轻松。他不觉愣了愣。
就在这时,祝莺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眉头轻轻蹙了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喂,祝莺。”电话那头的嗓音有些别扭,似是极不习惯主动联系她。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江述白。
自从上次去鼎香楼被祝莺冷待后,他就憋着气,发誓要等祝莺道歉,可两个多月过去,祝莺连条消息都没有,倒是鼎香楼的名字天天出现在新闻、朋友圈里。看着电视上从容自信的祝莺,他心里竟莫名空落落的。
真是奇怪,从前她追着他跑时只觉得烦,如今她不来了,他反倒念念不忘。
几经挣扎,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祝莺,恭喜你上电视了。”他声音别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祝莺客气地说:“谢谢。”
江述白咬了咬唇,红着耳朵补充:“那个……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这还是他这辈子头一回主动邀请女生吃饭。
祝莺愣了愣,要不是这通电话,她几乎忘了江述白这个人,但这也提醒了她。
她定了定神,语气郑重起来:“江述白,以前是我糊涂,总追着你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也请你不要再联系我。”
“你说什么?”
江述白没有想到自己难得的主动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他瞬间僵住,语气陡然拔高:“你是不是日子过得顺了,就忘了从前你追着我跑的日子?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婚约?”
祝莺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身旁的纪轻舟原本望着远处的灯火,听到这两个字,脚步顿了顿,缓缓转头看向她。
祝莺只觉得无语,从前有婚约时,他对自己避之不及,如今自己不纠缠了,倒拿婚约说事?
怎么着,这婚约只约束我一个人是吧?
可她没再多辩,只沉声道:“我明白了。”
江述白还想问“你明白什么”,就听见祝莺说:“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他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
纪轻舟慢慢挪到祝莺身边,语气装作随意:“谁啊?”
祝莺将手机揣回口袋,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
“无关紧要的人。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
这顿晚饭吃到十点多才结束,到家之后,祝莺忽然道:
“爸,妈,我跟江述白有婚约么?”
祝父祝母不由顿住,祝父沉吟着说:“你小时候,你爷爷跟江家老爷子开玩笑地说过这事,不过也不算正式,两家并没有交换信物。”
“这样。”祝莺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爸妈,我想跟你们说清楚,我不喜欢江述白,以后江家人跟你说起来,你就当没这回事。”
祝父祝母此前看着祝莺追着江述白跑,心里早就不满对方,如今鼎香楼日子越来越好,没必要让女儿吃苦,忙不迭地说:“好好,爸妈知道了。”
“嗯,没事了,我上去睡了。”
“哎,早点休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难得的休息日,祝莺一早就出了门。
江家在一个独门独栋的别墅区里面,门口保安认识祝莺,将她放了进去,祝莺一路来到江家门口,停车下来。
大早上,江家一家人都在,江父江母的记忆还停留在几个月前祝莺追着自家儿子跑的时候,况且他们也知道鼎香楼这几个月爆棚的人气和祝莺上电视的事,自觉祝莺是个能干优秀的女孩子,内心十分喜欢她。
见她过来就笑着说:“莺莺来了,是来找述白的吧,我把他喊下去。”
说罢,就上楼去找江述白了,江述白听说是祝莺过来了,内心一喜,果然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昨天说的都是气话,今早想明白了,就跑过来向自己道歉了。
他特意挑选了一身帅气的服装,矜持地下楼,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祝莺,他唇角扬了扬。
“你来了。”
“嗯。”祝莺从沙发上起来,礼貌地说:
“可以和你单独说会话么?”
江述白有心为她,故意说:“你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
江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年轻男女之间的话,怎么好在长辈面前说,接着就起身,看江父一脸无知无觉的模样,心中啧了一声,用力拧了把他胳膊。
“啊——”江父这才回神,连忙起身:
“啊,那个,你们年轻人谈啊。”
“不用了。”祝莺出声阻止了二人。
江述白的话也提醒了她,如果只是两人之间的事,确实没必要当这么多人说,但如果涉及“婚约”,有长辈在场也不妨是坏事。
她吸了口气,认真地说:
“江述白,叔叔,阿姨,我过来是想说清楚一件事,之前是我罔顾你的心意,一厢情愿地追着你跑,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之间就算了,至于那个爷爷辈口头说过的婚约,自然也不算数,江述白,往后,你可以去找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江述白目光一颤,不敢置信地开口:
"祝莺你疯了?!你说算了就算了?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是你一句口头不算数就能抹掉的?"
他气得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扣紧:"是,我以前是嫌你烦。可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耍着我玩吗?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江母连忙拉住儿子的手臂,低声劝道:"述白,好好说话。"
"我怎么好好说?"江述白甩开母亲的手,死死盯着祝莺:"你是不是觉得现在鼎香楼火了,自己上电视了,就了不起了?就可以把我踩在脚下了?"
祝莺平静地看着江述白的反应,因为对这个人无感,所以他的一切反应在自己心里都掀不起波澜。
“你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微微颔首,对着江父江母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我的话说完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江家三人面面相觑。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述白忽然反应过来,冲出门外,冲着祝莺大吼:“祝莺你给我记着,说话算话,以后别来找我!!!”
身后的江父江母:不是,这孩子,会说话么?
江母叹了口气,转向丈夫:“老公,对不起,我没把孩子教好。”
江父也惭愧道:“是我的错,小时候忘记打了。”
江衡乐在楼上睡懒觉,刚刚起床,听到楼下他哥震耳欲聋的叫声,不由好奇转向在楼梯口看热闹的江贺朝:“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江贺朝往嘴里扔了块嫩姜,面无表情地说:
“bro以为自己是追妻火葬场文男主。”
“......”
从江家走出后,祝莺神清气爽,她拿出手机,给陈思虞打电话:
“小鱼,在家么?出来玩啊。”
“好啊好啊,不过你多叫点人啊,别又搓麻将都三缺一。”
然而,等陈思虞到了祝莺家,发现客厅里面只有她,祝莺,叶嘉萌三个人。
“......不是,你没别的朋友了么?楚兰珺呢?”
祝莺低头心虚地说:“她有事。”
祝莺这人是没救了,叶嘉萌转而向陈思虞开炮:“你朋友呢!”
陈思虞:“他,他也有事啊!”
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叶嘉萌一脸绝望地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会这样,搓麻将都三缺一,难道斗地主么?一点都不来劲。”
祝莺:“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要啦!!!好吃的虽然好,但吃的填补一点娱乐啊!”难得的休息日难道又要浪费?
这时,陈思虞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对了,莺莺,你给你那个新员工,那个帅哥公关打电话,你休息,他今天应该也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