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既然选择说出来,就知道大概率会被敏锐的男人注意到重点,但见对方真的更关注这点——
“你跟岑听夜私下达成什么协议了?”
侧首投来一瞥的男人眼神竟带着隐约的笑意,说:“你用什么信息交换?”
“?”
“去哪?”青染问。
岑观昼开门往外走:“去解决问题。”
几天后青染才从岑听夜口中知道岑观昼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他跟家里人说了自己人格分裂的事。
隐去在无限世界的经历,说他昏睡时从头到尾都意识清醒,而岑听夜是在这期间他主动分裂出来的副人格。
他避重就轻的描述方式让岑家人以为是岑听夜更多的承担了植物人时期的可怕状态。
要说岑听夜和岑观昼之间的争锋相对,说起来也是一笔烂账。
总结来说就是,岑听夜的存在来自于一道自我毁灭的命令,他选择违背命令噬主。
没有相应记忆的岑观昼第一次发觉岑听夜的存在,便是被对方往死里下手,而后是长达一年的袭杀。
即便后来渐渐在交手中得知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矛盾根源也已经埋下了。
此时岑观昼主动在家人面前暴露岑听夜的存在……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冬日暖阳亮晃晃地照进花店,将彩色缤纷的花店装饰得更加明媚。
小纯休假不在,青染拿剪刀修剪着盆栽多余的枝叶,一边瞥向收银台后盖着帽子晒太阳的人。
“采访一下岑听夜先生,你是受不了父母和弟弟对你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才跑到我这来躲清闲的么?”
帽子下的回答天然带刺。
“你是闲得没事才搞出第二个身份自己开店、而不是回郁家当富贵闲人吗?”
青染承认:“确实很闲。”
岑听夜拉下帽子阴沉沉地看他。
青染不觉得害怕,只觉得他像习惯了被恶意对待却被突然顺毛捋的野猫,有种被看穿弱点的恼羞成怒之感。
岑听夜:“你跟岑观昼说了什么,他以前可没想过暴露我的存在。”
青染惊讶:“难道不是你们私下达成什么协议才对?他做这个决定前又没有告诉我。”
“真的不是你?”岑听夜狐疑。
青染举起三根手指:“用不用我发誓?”
见男人沉默两秒将帽子重新扣在脸上,表现出拒绝交流的态度,他放下剪刀走去将帽子揭开,居高临下睨着那张闭目养神的脸。
“你是怎么想的?”
岑听夜懒懒抬起眼皮:“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青染转了转帽子:“你们能和谐共处当然是好事。”
男人听得一声轻嗤:“方便你享受的好事?”
青染将帽子拍在他脸上,淡声道:“你们也可以不来找我。”
岑听夜默默拿下帽子,拉着转身要走的人,过了会儿问:“你是不是更喜欢情绪稳定的岑观昼?”
所以希望他和岑观昼重新融合,他彻底消失。
这段时间岑家人虽然知道他的存在,对他也极尽关心,可他能察觉到这些关心背后的小心翼翼。
青染不想让他和岑观昼分开,除了别无他法之外,是不是更喜欢情绪稳定的岑观昼?
青染顺着被拉住的手看向男人执拗偏执的黑眸,轻挑眉梢:“你觉得自己情绪不稳定?”
那两人共存这么久以来,岑听夜有做过什么失控的事吗?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觉得岑观昼情绪稳定?”
那初次见面、一言不发就动手的是谁?
“你没发现你和岑观昼虽然拥有的记忆不一样,但处事方式还挺像的么。”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消失。”岑听夜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
青染无奈:“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共存。”
他用被拉的那只手点了点男人薄唇:“记得当初我问过什么吗?”
“岑观昼出现的时候你在哪,对岑观昼身上发生的事有没有感觉。这才是你们努力的方向。”
而不是去折腾什么仿生人体。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花店有客人进来了。
青染收回手去招待顾客,身后岑听夜凝着他的背影微眯起狭长的双眸。
啧,直白又贪婪的小蛇。
大概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店里生意也比平时更好一些,岑听夜在店里待到下班,中途忙碌时还被青染催起来接待客人。
岑听夜满脸不耐烦地照做。
结果旁边看见这一幕的小姑娘们不止不怕他,还为他被青染使唤得团团转的画面偷笑。
下班路上岑听夜便问:“你还真当花店店主当上瘾了?”
青染:“有什么不好?总好过回去被我爸追问跟你的进展。”
岑听夜:“原来说要把我当目标也是假的。”
“听夜~”青染拉长语调喊他。
缠人的嗓音像带着钩子,立即勾得岑听夜耳朵痒。
岑听夜没好气拉着他快步往前,压低声音:“少在外面招我。”
青染在后面发笑:“还没吃晚饭呢。”
冬天黑得快,等两人从餐厅吃完饭出来,已是夜幕低垂。
特别是白天天气晴朗,入夜后气温反倒更低一些,说话都是呼出来的白气。
开车回到租房楼下的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开门进屋,青染将钥匙放到鞋柜上便换了鞋去阳台,观察前两天培育出来的植株有没有被冻死。
一边检查一边对客厅里无所适从的岑听夜道:“衣柜里有你穿的睡衣,卫生间也有洗漱用品。”
岑听夜抿唇走进卧室,拉开衣柜,衣柜里确实有适合他尺寸的换洗衣服,一式两份。
他扬了扬眉毛,拿上其中未拆封的那套去卫生间洗漱,发现洗漱用品也是一式两份。
浅蓝与蔚蓝颜色的情侣漱口杯,其中蔚蓝颜色的有两个,还用防水马克笔做了记号。
一个被画上冷淡的卡通人脸,一个被画上嘴角下撇的人脸。
“我脸有这么臭么?”岑听夜不满嘀咕,他明明挺爱笑的。
嗯,讥笑、讽笑、嗤笑、嘲笑,以及想噶人那种危险的笑。
岑听夜洗漱完出来时青染还在阳台慢悠悠给他的盆栽浇稀释灵露。
男人抱臂倚着敞开的玻璃推拉门。
“这么冷的天,把发芽的盆栽养在阳台还不被冻死,你也不担心被人发现问题。”
“这不是有听夜在么。”青染回道。
他回家就把外套脱了,此时穿着件毛绒绒的高领毛衣,纯白的颜色将皮肤映衬得宛若澄净的冰雪。
岑听夜眯眼看了会,过去一手揽腰、一手接了喷水壶三两下把花浇完,然后簇拥着一举一动都像勾引人的漂亮青年往室内走。
阳台玻璃门在身后被砰地合上。
客厅里青染歪着头配合落在颈侧的吻,一边说:“我还没洗漱。”
岑听夜深嗅他脖颈处的气味,只闻到混合冷冽北风的幽香。
“香的,”男人低哑道,“而且你不是精怪么,清洁之类的术法不会?”
青染睨过一眼,眸子里眼波盈盈,还真在男人注视下单手掐诀施了道洁身术。
岑听夜用鼻尖蹭他的耳后和侧脸,又闻了闻说:“没什么区别。”
闻过了蹭过了,又在这些位置落下亲昵暧昧的碎吻,伴随着衣服底下的挑逗,细碎吻到唇上。
腰后的酥痒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头皮,给人如同冬日浸泡在温泉中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畅快感。
青染喟叹眯起眼睛,轻咬了口在唇上磨蹭的唇。
“要是岑观昼突然出现怎么办?”
岑听夜:“你是在担心还是期待?”
问完不等回应,径直堵住青染微启的红唇。
第113章 未婚夫
在客厅吻过一阵,两人跌跌撞撞拥吻着走进卧室。
背靠房门旁的墙壁,青染举起双手任由男人替他脱下毛衣。
贴合脖颈的领口将他顺滑的黑发弄得乱糟糟的,衬着他那张被吻到潮红的脸,诱人中又透出几分可爱。
岑听夜看得心动不已,喉咙上下滚动,在他发烫的脸颊“啾”地亲了口。
青染歪着头笑了笑,含情的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在男人靠近时搂着他的脖子说:“上次也是这个姿势。”
他说的是之前岑听夜突然顶替岑观昼出现,结果发现他还是冉钰、愤怒将他抵到墙上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