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不仅脱了他的大衣,还将衣袖挽到手肘处,修长的手指和隐隐可见青筋的手背在此刻都显得恰到好处的迷人。
一个在港城有头有脸的富豪,在生日当晚死皮赖脸地来前女友家中过生, 宋姝桐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一时的喜欢,到底有什么用?
值得他这样坚持?
那场富家千金和酒馆小老板的爱情故事已经杀青了。
回归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宋姝桐认为他应该明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情情爱爱都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值一提的。
宋姝桐的胃口实在一般,她放下了碗筷。
她已经尽力吃了。
陈越看着她剩下的小半碗面微微蹙眉:“我做的面不好吃吗?”
这么点也没吃完。
宋姝桐:“难吃。”
“……”
尽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陈越抬手端过她面前的碗,三两下就将剩下的面条都吃光了,宋姝桐张了张嘴,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阻拦。
陈越:“和以前味道没什么区别,你之前说好吃的。”
“谁让你吃我剩下的?堂堂陈家太子爷,还要盯着别人碗里的剩饭吗?”
陈越站起身来收拾碗筷,他说:“我就喜欢吃你剩下的,就当打赏乞丐了又能怎样?”
“……”
他这是拿宋姝桐刚才的话来堵她了。
宋姝桐见过贱人,但像这种自找的少见。
她身上当然有可以图谋的东西,投资她一下,或许她就能成为臻元集团的实际话事人,即便她没成功,她也不会狼狈。
宋姝桐有别的资产。
可以说,她比很多公子哥都要有钱。
但这些人里面不包括陈越,因为他背后是两个鼎盛家族的支持,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让人眼红的资源会源源不断地倾向他。
陈越在厨房里洗碗。
两个大碗,两双筷子还有一个锅,用不着洗碗机,他很顺手就洗了。
温热的水流在他指尖流淌。
这样的画面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似乎司空见惯。
即使到现在为止,宋姝桐也没明白,怎么有人志向不在做厨子却依旧这么喜欢下厨的?
等陈越从厨房出来,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
距离他28岁生日结束,仅剩几十分钟的时间。
陈越坐到了宋姝桐身旁,两个人并排坐着,比起从前不同的是,陈越不能在随手搂住她,宋姝桐也不能像没骨头一样倒在他怀里。
一楼客厅其实有一个相当复古繁琐的钟,从那里就可以看见时间。
陈越说:“如果没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在挪威给我唱生日歌,再亲手给我戴上这枚戒指?”
宋姝桐很早就不会被男人三言两语给打动了。
她说:“不会,我回国前其实已经在要你的资料了,我想看看这位神秘的陈家太子爷为什么总是在我想结识他的时候人影都看不见。”
陈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句什么。
“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你坦白,”陈越伸手覆在宋姝桐的手背上,他说,“你应该明白的,宋家那个晚宴后,那么多媒体在场,我没想着继续瞒你。”
“我怎么知道你是想坦白还是想炫耀你的演技?笑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陈越:“……”
他想解释,但好像所有解释的话语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
这套海景房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显得有些空旷,这就显得身边的人存在感很强。
陈越是和宋姝桐谈好了条件的,不到零点,他根本就不会离开这个家门。
或者说,他想找个留下来的机会。
可是宋姝桐看起来并不需要一个暖床的。
厨师、调酒师、保洁、修水管……这些都是他能胜任的岗位。
如果更专业一点,或许他也能去给她当个助理。
但是陈越想,宋姝桐或许会把他当成商业间谍。
“家里的空房间出租吗?”陈越忽然问。
在宋姝桐的目光中,他缓缓道:“姝桐,外面又风又雨,我路上可能会冻感冒,今晚太晚了,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男人果然是得寸进尺的东西。
“外面停的那辆车是偷来的吗?”宋姝桐幽幽问。
陈越:“……”
他有点懊恼,早知道应该让司机开车送他过来,将车开走。
苦肉计不能成功有两个原因:
一是施展的对象不够心软。
二是不够苦。
陈越输在后者。
人对自己太好了也不行。
几十分钟干等是很无聊的,宋姝桐没有要陪坐的意思,她起身上楼,结果下一秒,旁边的男人也跟着起来。
宋姝桐回头:“跟着我干什么?”
陈越坦坦荡荡:“还没过零点,有规定我必须在哪里吗?”
他言下之意,零点前,他可以在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宋姝桐当然可以和他吵,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她上楼去,去衣帽间打开衣柜,仅一眼,眸色顿了下。
这里有关陈越的东西其实都没清理,包括衣帽间里的衣物、洗漱台上的牙刷和刮胡刀等。
“等下走的时候把你的东西都收拾走。”
宋姝桐对站在衣帽间外的男人道。
陈越回得理直气壮:“都是你买的,就是你的东西。”
包括他。
这句话很气人,起码对宋姝桐来说是这样的,于是她冷笑一声后开口:“行,我全扔了。”
陈越知道她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但他还是安静地看着宋姝桐而已。
宋姝桐却没再给他眼神,拿着睡衣进了浴室,陈越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她之前洗澡并不会反锁。
陈越也不会,他甚至很期待宋姝桐会在自己洗到一半的时候闯进来。
他也试过在女友洗到一半的时候闯进去,一开始会被骂,后来她只有很舒服的时候才骂他两句。
现在,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响起,陈越脑子里闪过很不健康的画面。
他出了主卧,但卧室里面的水声依旧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耳朵里。
然而坐在二楼的沙发上也不能让他的心绪平静下来。
宋姝桐喜欢在上面。
陈越也喜欢这样,他能轻而易举兼顾到她的所有敏感点。
抬头接吻,低头……
所以这套沙发,很舒服。
不止沙发,也不止主卧的床、衣帽间和浴室,这里的很多个角落,都是。
陈越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想着想着,他忽然往身下看了眼,低声骂了句。
宋姝桐没说错,他是挺龌龊的,想睡她。
但也可以反过来说,他想被睡。
从陈越东窗事发到现在,还得算上宋姝桐出差的几天时间,他一个月没有性生活了。
原本不说吃撑,但吃饱是没问题的,现在已经饿了很久了。
宋姝桐这个澡洗得够久,出来时头发正吹到七八分干。
时间早就过了零点。
也就是说,陈越28岁的生日过去了。
二楼没看见人,她下楼去,看见厨房里有人。
果然没走。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往厨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