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物被拿了进来,就放在床头。
宋姝桐还没完全清醒,就闻到了外面飘进来的菜香。
嗅觉系统先一步清醒过来。
她说了一句:“好香啊。”
陈越闻言,又摸摸她的脸:“那快起来。”
说着, 他先起身出去并关了房门。
宋姝桐坐起来,看到了床头的衣物,那件衬衫的平整程度看上去不像是刚从烘干机拿出来的。
唯一是解释是,有人从烘干机拿出来后,又熨烫过。
贴心。
夹在两件衣服中间的,是宋姝桐的贴身衣物,也被小小地折叠过。
“……”
相当贴心了。
换上自己的衣物后, 宋姝桐推门走出去,见客厅那张不大的餐桌上被放了三个菜式,还有一个小砂锅里面放着汤。
每一份看起来都色香味俱全。
她愣了一下。
显然对陈老板厨艺的期待值并没有很高, 所以惊喜感被拔高了不少。
“坐下吧。”
宋姝桐会做点饭,但厨艺有限。
平时煮饭的次数少得可怜。
她接过对面递过来的筷子,看着他盛来一碗汤。
“我以为你平时是不做饭的。”宋姝桐看了眼小厨房的方向,那看着确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但陈老板是位身材高大的男性,站在里面应该会有些逼仄。
对面的男人闻言笑了,实话实说:“平时的确不做。”
陈大少爷的一日三餐根本不用费什么心。
他说:“外面雨太大,难得给个表现的机会,我当然要抓紧,试下合不合口味?”
汤还烫着,宋姝桐先尝了下可乐鸡翅,一口下去,味蕾醒了。
她是有点惊讶的。
这种水平,出去开餐厅也是足够的。
“好吃吗?”
宋姝桐诚实点头。
只不过很快就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在想什么?”
宋姝桐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想起了以前很嗤之以鼻的一句话: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当时宋姝桐觉得荒谬,只要有钱,她可以请各种厨师,也可以去各类餐厅吃饭,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厨艺离不开他呢?
现在才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句话的真谛。
喜欢的人为你下厨,并且做出了符合口味的美食,还眼睛亮亮地等着你的评价。
这种感觉很爽。
这句话成立的前提,不是厨艺。
“你回来时就买好菜了吗?”宋姝桐闲聊般问道。
陈越面色不改:“嗯,刚好在超市附近,他们今天的虾也不错”
他拿起一只白灼虾,慢条斯理地剥壳,蘸了调料,然后递到宋姝桐唇边。
“尝尝?”
宋姝桐没矫情,一口咬掉了虾。
“好吃。”她眉眼弯了一下,充分肯定陈老板的厨艺。
陈越笑了笑。
这顿饭吃得还算美满。
宋姝桐的胃口都比平时好。
陈老板告诉她,自己喜欢做饭,读大学的时候研究了不少菜谱,他说自己那个小酒馆里,有不少菜式是他改良后让厨师照着做的。
宋姝桐本来没觉得什么,听他说完,眼睛亮了一下:“这么说,以后你还能另外再开一家陈记茶餐厅了。”
陈越听完后,不知想到什么,笑了。
“怎么,宋小姐打算投资入股啊?”
宋姝桐觉得可行:“如果你打算开的话,可以。”
陈越:“……”
他起初只是觉得拍个拖,不以结婚为前提,也无关家世,但是确定关系至今,他都觉得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她愿意给的实在多。
衬托得他只有完全的虚情假意。
他是个坏男人。
但坏男人轻易得到物质。
然后这位坏男人,在晚餐过后,将碗筷收拾好到厨房清洗干净,然后询问宋姝桐有没有留宿的意愿。
他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留宿似乎就意味着同意同床共枕。
宋姝桐坐在他的沙发上,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陈越笑了笑:“给你的司机打电话,或者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这位男士似乎更加明白如何去吊人胃口。
他没有留宋姝桐,但如果她强硬想要留下,又不会拦着。
片刻,宋姝桐给司机发了消息。
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在小沙发上横坐靠着。
陈越忙完了厨房里的活,走过来抓着宋姝桐的脚踝抬上一点,自己坐下,再把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
他手机也收到了一些消息,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拨动着,不知在看什么。
另一只空闲的手就隔着长裤的布料搭在宋姝桐腿上。
宋姝桐看着这种每个人都在看手机,但肢体又亲密挨在一起的画面,忽然笑了声:“我们好像那种出租屋情侣。”
“是吗?”陈越看了看自己和她,又看眼周围的布置。
比起刻板印象里面的画面,他现在的条件要好上不少,但凡事就差在对比。
“那真是委屈你了,”陈越捏捏她的腿,“那你像不像放着千金小姐不做,要跑来跟个穷男人的傻瓜?”
宋姝桐摇摇头:“两者又不冲突。”
她的意思是,自己既可以做千金大小姐,也可以同自己喜欢的男人拍拖,无论他是什么条件。
陈越没怎么关心过宋姝桐工作上的事,但大概也知道,她不是手心朝上问家里要钱的人。
更不是那种家里一停卡就只能乖乖听话的人。
可以说,陈越这一谈,还真谈到了高度经济自由的富婆。
没人眼光能比他更好了。
司机来到楼下后给宋姝桐发了消息。
陈越拿来她那双被淋湿的高跟鞋,说:“我给你简单处理过了,先穿回家吧。”
那双鞋被擦拭过很多遍,纸巾将鞋里的水分吸了大半。
不过陈越见过自己母亲怎么处理被雨水淋湿的高跟鞋,大部分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如他所想的那样,这双鞋在宋姝桐眼里,已经报废了。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现在丝丝缕缕地下着,陈越送她下楼,撑着伞送她到车旁边。
碰上不得不经过的水坑,他伸手搂着宋姝桐的腰,用力将她提了过去。
轻而易举地展示了自己的男友力。
雨声在头顶响着,周围的光不算太明亮,脚下的水又溅了起来。
宋姝桐还没上车,她抬眸看了看身前的男人。
“你低一下头。”
于是陈越听话地低头了。
然后一个轻盈的吻落在他唇上。
“早点睡。”
陈越站在雨里,看着车尾渐行渐远,然后又回到了这个三百多不到四百尺的公寓。
他洗了个澡,发现浴室柜上面有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拿过来一看,是那块白月光无事牌。
他送出去,被认定是定情信物的那块。
这块玉现在在他这里,说明宋姝桐今天戴着它。
不是很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