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宋姝桐笑着,“我妈妈讲以前在宋家,你对她很好,她吩咐过我,如果回来,一定要好好孝顺你。”
这句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宋老先生以前确实对赵容茵这个儿媳不错,连带着对宋姝桐这个孙女也无可指摘。
宋姝桐记得眼前这位头发花白大半的老人抱着几岁的自己学写字的画面,那些疼爱自然不作假。
但她也记得,他教自己去跟母亲说想要弟弟的事。
几岁的宋姝桐从来没想过疼爱自己的爷爷一句话背后意味着她在继承权方面提前出局,她只是单纯想要一个弟弟妹妹来陪伴自己。
赵容茵女士当年在听完女儿的话后,愣了一下,问她是谁教的。
宋姝桐如实回答,然后她就看见母亲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眼神。
当年几岁的宋姝桐不明白那个眼神,但现在她早就明白了。
赵容茵女士在忧虑女儿的将来。
宋姝桐在别墅里待了一个下午,陪同爷爷吃了顿饭后才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在浴室里泡了会儿,身上那股风尘仆仆的味道才散去些。
穿着丝绸睡裙的宋大小姐悠闲地窝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看手机。
这是她真正放松下来的惬意的时间。
手机里来自备注为“陈华安”的人在昨日发来好几张照片,是一份体检报告的照片。
时间回到宋姝桐和陈老板报备出差的当晚。
在那个仅有三百多尺的小公寓内,钓了宋富婆将近一个月的小酒馆老板将她压在门后,缱绻地缠吻。
先是试探性触碰嘴唇,很软。
同时伴随着气息的交缠,再轻的气息在那样近的距离都无所遁形。
但陈老板的主动没有持续很久,他温和,循序渐进。
宋姝桐不是这样的。
她在短暂的愣神后,手摸索到他的后颈,踮脚吻上去的同时,也让他继续低下头来。
亲吻的滋味是陌生的。
尽管从前经常能够见到这种画面,影视作品、互联网又或者是大街上都随处可见。
从前觉得也不过是唇对唇的接触,再是唇舌交缠、唾液交换。
有人只同最亲密的人做这种事,有的人又很随意,初次见面的也可以。
宋姝桐觉得,接吻的暧昧真是胜过千万句情话。
尤其是,间隙时松开,两人呼吸重了些,胸膛上轻微起伏着,这时候的对视,能从彼此眼神中看见淡淡的欲念。
对视也是个危险的信号。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有人低头,有人仰头。
后脑勺被人扣着,宋姝桐感觉到另一只在抚摸自己的脸。
平时性格随和的酒馆老板在自己的地盘展现出了难得的强势,不让人躲,也不松嘴。
这是他极具侵略性的一面。
也让宋姝桐认识到,对方到底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不过这个过程,也是这两人不断交锋的阶段。
从生涩到渐入佳境,一边是上瘾,一边是精益求精的练习。
两个人都是。
时间慢慢过去,宋姝桐被人扶着腰站稳,身后还靠着那扇不知隔音效果如何的门。
“宋小姐,”身前的人又轻轻印了一下宋姝桐的唇,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的关系,是情人还是恋人呢?”
目前来看,这段关系是宋姝桐主动。
她见色起意。
看上一个家世比自己差很多很多的男人。
对于这个问题,圈子里那些少爷小姐也早就给出答案。
不管是情人还是恋人,都是没未来的。
但也有区别。
“你想做情人还是恋人?”宋姝桐又给出选择。
然后刚和她亲了十几分钟的男人轻笑:“我不做情人。”
准确讲,是不做那种见不得光的情人。
宋姝桐的下巴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姝桐,”这声称呼听起来亲密至极,“之前没同你讲,将我追到手不是很难,但也有条件的,不可以朝三暮四,有我,就不可以有其他人。”
陈越继续扮着自己的人设,但又深入了些,是个小气的人。
宋姝桐抬眸看他,优越的脸庞,神色平静地说出那句话,不太像他平时脾气好的模样。
明明视线偶尔还下移,看起来是想继续接吻。
有点带感。
她失笑:“我在你看来很花心吗?”
这句话宋姝桐讲出都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她第一次追求男人。
陈越低头看她,真诚称赞她的魅力:“没办法,你生得好看,又舍得为男人花钱,没几个人可以抵挡你的魅力。”
这句话听起来也顺耳。
宋姝桐确实不认为自己是朝三暮四的人,只是她没有急着确认关系。
她抬手摸了摸那张让人一见倾心的脸,轻声道:“这几日你可以去医院做个体检吗?”
陈越:“?”
上一秒还在调情,下一秒换的话题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宋姝桐小声说了几个必查的项目,还说给他报销全身体检的钱。
陈越终于听懂了,亲都亲了,这位皇帝要她的侍寝妃子来个最后的验身环节,然后才给名分。
他被气笑:“怎么,觉得我在外面乱搞?”
“我也会去查的。”她说。
男女之间,不管谈感情还是谈钱,最后还是绕不开一个字:性。
性能带来的疾病,总是让人觉得冤枉。
贪一时欢愉而已,有时候甚至什么安全措施都做了,也没有滥交,偏偏倒霉。
宋姝桐是个很爱护自己的人。
她倒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绝对洁癖,她允许别人有过去,但不能允许他带风险。
这一关要过不去,宋姝桐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她很公平的。
在健康问题上没有双标。
陈越好笑地问了一句:“接吻之前怎么不让我去检查?”
口腔传染疾病也是有的。
宋姝桐回想了一下刚才,他亲过来时,没能反映过来。
“你太好看了。”她实话实说。
但眼前男人的嘴唇是看上去很健康的唇色,舌头也呈现淡粉色,宋姝桐认为他的口腔应该是健康的。
嘴巴看起来就很好亲。
说起这个,他明明是开酒馆的,熬夜的情况应该不在少数,每次见他,精神状态却都很饱满。
“行。”陈越也不知什么心态,应下了,但还是捏了捏金主的脸。
于是在宋姝桐出差这几日,自称是她预备役妃子的男人去做了全身体检。
发来的体检报告显示体检医院是港城相当有名的一家私立医院,看上面还专门查了幽门螺旋杆菌、乙肝等,明明白白告诉宋姝桐,她亲的男人真的很健康。
事实上,陈越去做体检时还有个小插曲。
那所私立医院有他家的熟人,是院长。
陈家每年的体检都是在这里做。
院长看见他过来体检还有点惊讶:“陈越,你家里今年的体检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庄伯,”陈越打了招呼,又解释道,“我想做个更加全面的检查,所以来做多一次。”
庄院长没多想。
他们这的医疗条件是全港城公认的好,就是私立医院也有一个公认的毛病——贵。
但陈家不缺这三瓜两枣,他们喜欢,天天来都无所谓。
只不过好歹是关系不错的后辈,庄院长顺便看了陈越的体检单,看到上面甚至约了几项男科的检查。
“……”
庄院长在医院工作二十多年,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他拍拍后生的肩膀,颇有点语重心长的意味:“年轻人注重身体健康是好事,有这个意识是对的。”
陈越点头应是,也不管这位长辈具体都是什么意思。
跟长辈社交时,有时候会出现点人机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