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得到了,心里却还是有种无端的空落落。
“对了,我听你刚才说起和天维那个刘总的酒局。”宁从光话锋一转:“谢家那老二帮了你一把是吗?”
宁豫没想到爷爷还会提起这个,微微一愣点了下头:“嗯,他恰巧路过。”
谢枞舟在谢家排行第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那小子人挺有意思。”宁从光指了指阳台上两只蓝金刚的其中一只:“这还是他半年前送过来的,说给另外一只作个伴。”
宁豫这回是真的意外,毕竟家里人多,养的宠物也不少,多只鹦鹉多只京巴什么的实在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枞舟会送给爷爷这个东西。
不过谢家和宁家是世交,生意上偶尔也有往来,宁从光之所以提起这个,大概率是暗示她要去维护和每个家族的那点‘交情’吧。
于是宁豫笑了笑,从善如流道:“爷爷,送礼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您这倒是提醒我了。”
“听说谢家老爷子最喜欢书法,正巧我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了一支不错的狼毫,改天我亲自送到谢家去,你看如何?”
宁从光最满意的就是她一点就透的这股子机灵劲儿,心情舒畅极了,他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抽屉里的股权转让书——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宁豫能赌赢这次的三个单子,他划五个点给她。
祖孙俩聊了许久,等约莫到了晚饭时间,宁豫才挽着老爷子下来。
老宅的人更多了,宁豫站在楼上打眼望去,还瞧见了正缩在戚惠旁边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的宁晟。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宁从光瞧见这一团乱麻声音就沉了,不怒自威的敲了敲手杖:“可你和你弟的差距未免也太大,咱们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废物来!”
宁豫听的有些心惊肉跳。
她是下午在医院醒了才接到宁晟的求救电话,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呢,但瞧老爷子这模样,十有八九是大事。
“爷爷。”她整理了思绪,柔声安慰:“先吃饭吧,吃饭要紧。”
宁从光黑着脸下楼。
今天人到的比较全,他也没当众给宁晟难堪,只是对着一众小辈挨个阴阳怪气的敲打了一番。
饭后等老爷子上楼了,宁豫才把宁晟拉到角落里,皱眉盯着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五十万她挂断电话就打给他了,但瞧着宁晟冒着被老爷子骂也要过来找自己的模样来看,问题还没解决。
“就,就也不是什么大事……”宁晟躲避着她锐利的眼神,支支吾吾:“我一不小心捅了个篓子,把一女大学生肚子搞大了,本来想悄悄解决的,她偏偏想办法闹到爸妈和爷爷面前了……”
所以宁从光才会一气之下冻结这个败家子所有卡,还不允许宁曾帆和戚惠给他钱。
“姐,我只能管你要了,结果给了五十万赔偿金那女的还不满意!”宁晟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她狮子大开口啊!”
宁豫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再看看宁晟那仿佛自己很无辜的窝囊样,忍无可忍一耳刮子甩了上去。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自己不做好措施闹出人命,现在还说别人狮子大开口?”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骂:“管不住你那二两肉就干脆割了,免得祸害人!”
“姐!”宁晟脸上染上一抹羞臊,嘀咕着:“您说什么呢!”
他是从小被宁豫打到大的,此刻被甩了一耳光也不敢说什么,反倒因为她后半句话害羞了。
这没出息样儿让宁豫觉得跟他再多说一句都属于浪费时间,也难怪老爷子大发雷霆,停了他的卡,也不许宁曾帆和戚惠的‘接济’。
但她要把更多的钱给了宁晟本人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儿,这货八成是自己拿去霍霍了也闹不明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主要牵涉到宁家的声誉,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己去。
宁豫看着眼前的弟弟,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失望。
这么一个大家族宛若龙潭虎穴,各有心思,但宁晟是唯一一个和她同父同母血脉相连的枝蔓,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她是无‘底线’惯着他。
“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她冷冷道:“能不能起码别添乱?”
她讽刺的眼神让宁晟难得惭愧了一下,嗫嚅道:“姐,我……”
宁豫打断他:“废话就别说了,那女孩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处理。”
说完,她把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看了眼包里震动不停的手机,说了句:“我先走,你帮我和爸妈说一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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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女主是女王,AAAAAAAA!
第6章 挖呀挖 修长的指尖拨弄了一下她颈间的……
电话是好友辛黛打来的,说是要为她的回国接风洗尘。
“我都回国两个月了,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宁豫笑了声:“没事儿闲的。”
“啧啧,你还知道啊?”辛黛在电话对面的声音很是讥诮:“宁大小姐,您自己说说您这两个月有闲下来过,有消停过吗?”
显然她是打听了自己终于连轴转结束,才打电话过来的。
宁豫也不会拒绝和这些老朋友聚聚的机会,应了辛黛的邀约,定在明天见。
她今天从早折腾到晚,实在是得好好歇歇。
宁豫回了自己在江景的房子,顶楼的大平层,站在落地窗边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京北的夜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仿佛脚底下踩着的地砖都是钱做的。
女人洗了个澡,没吹干头发就在窗边接电话。
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是无聊时的小动作。
发梢末端汇聚的小水珠落在颈窝和锁骨里,流进V字领。
及膝浴袍下两条小腿又细又直,宛若两根嫩生生的竹笋,骨感纤瘦的脚踝翘起,半踩着拖鞋,刚洗完澡的每个细胞里似乎都透着一种慵懒缱绻的氛围感。
但她的电话内容就没这么‘慵懒’了。
“王总,开除你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整个集团决定的呀,你在这儿缠着我又有什么用呢?”宁豫声音带着些安抚性的甜软,现实却是面无表情,被窗户倒映着的双眼清清泠泠:“我当然知道你是公司中层,兢兢业业很多年了。”
“想必王总这样的人才和履历,流入市场后一定是供不应求的场面吧?”
……
挂了电话,宁豫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叫王钏,公司的老中层,典型在位置上尸位素餐没任何作为的代表性人物。
王钏能在宁氏待这么多年,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是大伯母苏蓉安插进去的人。
所以宁豫在清理这批中层时,首先就拿他开刀。
——苏蓉安排的人她照样敢开,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宁从光膝下有三子一女,宁豫的父亲宁曾帆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宁曾与,二哥宁曾源,下面还有个妹妹宁曾梦。
老爷子自己香火旺盛,绵延下来的子孙辈当然也不少,宁豫在同辈里只能排第四,宁曾与不但是上一辈的长子,他家里的宁哲是也是长孙,且大伯和苏蓉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把所有的心血和期望都寄托在了宁哲的身上——
说难听点,这也是苏蓉和宁豫一家子剑拔弩张的原因,因为现在有宁氏继承权的竞争者归根到底就她和宁哲。
有竞争自然就有勾心斗角。
像是二伯家有一男一女,分别是宁豫的二哥宁栾和三姐宁滢,但都属于资质比较‘平庸’的类型,能在家族企业里混口饭吃就不错,不必奢望太多。
至于宁晟就更不用说了,纯纯的废物一个。
论起宁从光的孩子还有一个他的老来女宁曾梦,万千宠爱的千金幺女,只不过几十年前就嫁到京北的金融大鳄沈家,生下两个女儿,论起年纪比宁晟还要小两岁。
但总归和宁家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现在的情势摆在这里,宁豫也不会和大伯一家装的有多么一派和睦兄友弟恭,就像苏蓉也经常在明面上给她找茬一样。
休假之前,宁豫去了趟公司,把接下来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安排下去,然后嘱咐徐助理有事随时和自己在私人微信上联系。
这样她看见的更快一些。
“对了,宁总。”徐助理忙说:“今早有两个快递直接送到您办公室了,邮寄地写的是新加坡。”
新加坡?
宁豫轻轻挑了下眉,还是去办公室看了眼。
深色的沙发上横躺着两个橙色的Hermes大盒子,掀开一看,都是最新限量款的皮包。
她抬了抬唇,讽刺一笑,对身后的徐助理说:“扔休息室吧。”
在辛黛的电话轰炸中,两个人约着去做了个spa。
两个月没放松了,被涂了精油按摩肩颈的时候,宁豫是真觉得自己脊柱那里的肌肉仿佛结块一样的疼,按下去让人忍不住的叫出声。
她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尽量在按摩师面前保持形象。
辛黛在她对面看的直笑:“累成这样啊?”
“废话,你连轴转两个月试试……”宁豫垂着眼皮,懒洋洋道:“累死老娘了。”
只有在闺蜜面前,她才难得展现小姑娘的一面,会抱怨会撒娇。
“啧,确实是,瞧你都又累瘦了一圈。”但辛黛说着扯下女人身上的浴巾,弹了一下她锁骨下方那处绵软:“但看这里一点也没瘦嘛。”
按摩师还在后面揉捏着她的肩膀,宁豫连忙拉起浴巾,瞪她一眼:“别闹。”
“都是女的怕什么,说真的,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辛黛也捏了下自己的胸,苦恼的皱起秀眉:“我天天吃木瓜都没什么用,你倒好,高中那时候就发育的一手抓不住了。”
“行了你。”宁豫从果盘拿起一个苹果堵住她的嘴:“别叭叭了。”
她身材确实是非常好,标准167的身高,骨架小很纤细,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薄薄瘦瘦的一条,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丰胸纤腰,腰臀比让专门练过的模特都自愧不如。
不过宁豫也觉得没什么好的。
在职场里女性的身材和容貌本来就容易被男凝,更别说她这种……
基本没有穿衬衫自由,买大一码不合身,正常尺寸的扣子都容易崩开。
宁豫之前看过一本书,讲述的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女主角为了在职场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为了在酒桌上让那群男人把自己当回事儿,刻意增肥到了二百斤。
但她可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去毁外貌,有几个女人能不爱美?
不过还好现在的社会,虽然还是有各种不平等的现象存在,但也用不着那么极端了。
两个人做完按摩,就去相熟的造型店弄了妆容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