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批的精密钢材一般的公司当然不会有,但宁氏不一样,规模足够,库存当然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好。”谢枞舟笑着看她:“有个牛逼的未婚妻就是省事儿。”
……
…………
正当宁豫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门铃响了。
“应该是外卖。”她立刻站了起来:“我去开门。”
可走到门边的可视窗口一看,宁豫又折了回来。
“是我弟弟。”她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去房间里里躲一会儿。”
谢枞舟一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不是,是他太能闹。”宁豫索性直接把人拉了起来,顺手推进离客厅最远的卧室:“我懒得和他解释,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谢枞舟垂眸看着她洁白细长的手指抓住自己手腕的景象,笑了笑。
委屈个什么鬼。
能有她‘主动’的身体接触,分明是福利。
宁豫把谢枞舟塞进去卧室,又到门口把他的鞋子放到鞋柜里,才蓦然开门打断那越发急促的门铃声——
“……姐。”正在狂摁门铃的宁晟一下子就哑火了,挠了挠头:“你怎么开门这么慢?”
“跟你有关系吗?过来干什么?”
宁晟看着姐姐冷冰冰的面色,不敢造次,鹌鹑似的嘀咕:“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宁豫丝毫不领情:“你是不是又缺钱了?”
……
宁晟发现在姐姐面前,他是真的不用装。
毕竟她了解自己就像农民了解大粪一样。
“姐。”宁晟九转十八弯的叫了一声,委委屈屈:“你说我能不缺钱吗?爷爷直接停了我的卡,爸妈也不给我钱。”
“我这一个月表现的挺好吧?要不你帮我求求情吧?”
“帮你?”宁豫冷笑:“我巴不得你消停个十年八年。”
没钱自然就消停了。
宁晟对她是骨子里的害怕,服从,被这么一骂就哆嗦了一下。
可没有钱的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是战胜了恐惧的,思前想后,他直接跪下——
“姐,我求求你了。”他抱着她的腿,没出息的嚎:“你就帮我和爷爷求求情,让他别冻我的卡了!”
……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因为没钱就哭哭啼啼下跪哀求的男人。
宁豫简直想一脚踹死这家伙算了,烦躁的扒开他的手:“滚。”
但宁晟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宁豫是多么‘嘴硬心软’的一个脾气了。
他才不滚,反倒变本加厉的哀嚎着:“姐,你就帮帮我吧,我这么大个男的没钱怎么活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拈花惹草招猫逗狗……我再也不惹事了还不行吗!”
道歉认错都说的这么乱七八糟,宁豫被气笑,毫不客气的抬脚踹了他好几下。
在宁晟夸张的求饶中,门铃又响了。
“谁啊?”他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姐,你有朋友来?”
毕竟他这副德行被别人看到就太要命了。
宁豫懒得理他,走过去开门接过外卖。
送餐的小哥尽职尽责地问:“请问是一位谢先生订的餐吧?”
“嗯。”宁豫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给他小费。
这是她在慕尼黑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了。
“姐,谢先生是谁啊?”宁晟也听见外卖小哥的话了,有些纳闷:“他怎么给你订餐?还定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得完吗?”
“你是来求我还是来审我的?”宁豫语气不善,再次撵人:“赶紧滚。”
“别啊,姐,我也没吃晚饭呢。”他摸了摸肚子:“陪你一起吃点呗。”
……
宁豫:“你想吃饭还是想要钱?”
宁晟愣了下,随后眼睛亮起:“姐,你什么意思?”
宁豫从包里拿出张卡扔给他:“里面有五十万,你先用这张卡,一周后再去和爷爷求情。”
一周后她去和宁从光说谢枞舟的事儿,估摸着那是老爷子心情最好的时候。
很大可能性会宽恕宁晟第10086次。
五十万对于他们这种公子哥儿来说连开瓶酒都不够,奈何对于现在的宁晟来说也总比没有强。
实在是他平时过于挥霍又没有攒钱意识,遇到事儿了连两天的苦都吃不了。
“姐。”宁晟兴致恹恹的接过:“为什么要一周后啊?”
宁豫懒得解释。
“要一周啊。”他仰天长叹:“这点儿钱怎么活啊……”
宁豫太阳穴跳了跳:“还不快滚?”
宁晟再不敢多废话了,讨到钱就很速度的滚了。
‘咔哒’一声,谢枞舟从卧室里面出来,边走边说:“为了打发你弟还给了张卡?”
房间的门虽然算隔音,可宁晟说话的声音那么大。
“不给的话他会一直在这儿呆着。”宁豫淡淡道:“你想一直藏在卧室?”
“也不是不行啊,反正你的卧室里有洗手间,床还挺舒服的。”
宁豫皱眉:“流氓。”
谢枞舟笑笑,走过去拆开送过来的外卖。
他要了只鸭子和几个菜,用保温盒装着还挺热,不用二次加热直接就能吃。
“你没有见不得人。”吃饭的时候,宁豫才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是宁晟见不得人,如果他见到你,以后会缠上你。”
她这个弟弟没脸没皮,见到未来姐夫就和吸血虫差不多。
和李之逞刚刚订婚的时候,宁晟就没少敲竹杠,后来是被宁豫告知真相并严肃警告过才消停的。
谢枞舟挑眉:“有这么可怕?”
“嗯,你最好别搭理他。”宁豫清冷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宁晟被我爸妈惯坏了,本身道德底线也低,没脸没皮。”
“前段时间你刚帮忙处理完他惹出来的烂事儿,还不知道他多麻烦吗?”
她一直想着去看看那个因为宁晟而去做人流的女孩儿,但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始终没有时间。
“听起来是挺可怕。”谢枞舟修长的手指拿了片饼,不紧不慢地撕扯。
他知道以宁豫这样的性格,大概最讨厌的就是宁晟这样的人。
奈何血缘关系这种事天注定,想断也断不了。
宁豫思索着:“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反悔。”
谢枞舟一愣:“担心什么?”
“宁晟这个麻烦。”她非常认真的给出建议:“和我结婚可能有些好处,但麻烦也很多,宁晟这种只是其中之一。”
血缘关系确实断不了,而偏偏和她血脉相连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宁豫只是觉得,谢枞舟有资格了解这些婚前风险。
宁氏这个大家族里人员鳞次节比,关系并不是很和谐,这些都是外界都知道的事情。
谢枞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你觉得谢家很好吗?”
宁豫一愣,心想他的意思是……
“我以为你和你哥哥关系还不错的。”她诚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是不错。”谢枞舟点了点头:“要不是我哥,我不会活的这么惬意。”
或许他也早就被鞭策着去学金融,继承家业。
但一个家族和企业的构成,从来不是一个小家这么简单。
“还有别人呢。”他说:“不是只有宁氏有一本难念的经。”
宁豫第一次听到这种类似于兆景内部八卦的信息,很是意外。
她没想到谢枞舟会和自己说这些,一种近于‘交换’的态度。
看来他真的很认真。
心头微动,她默不作声的吃饭。
只觉得这平日里吃惯了的烤鸭牌子,今天的味道仿佛更好了几分。
“我不会反悔。”谢枞舟顿了下,若有所思道:“和你结婚,得比失多。”
能娶到宁豫,有十个宁晟当陪嫁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这些千转百回的情绪,她暂时都不会懂。
吃完饭,谢枞舟主动把桌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
“我来收吧。”宁豫看了眼手表:“太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都快要九点钟了,他住的地方应该离自己不会很近。
离京北的堵车水平,现在回去十一点能到家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