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枞舟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爷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孙媳妇儿。”
“我也想顺着这老家伙心思一次。”
宁豫愣了下,有些窘:“别胡说,谢爷爷喜欢什么样的晚辈你怎么可能知道。”
再说了,她一共也没见过谢译峰几次,何谈喜欢。
“我当然知道。”谢枞舟说的很肯定:“因为我亲口问他了。”
“……”
还真没有这家伙做不出来的事儿。
但这么一说,他想要和自己联姻的动机倒也算合情合理,现在她想问的都问完,只需要抉择出来一个答案了。
宁豫有些纠结,瓷白的牙齿不自觉咬着吸管。
“不着急现在就回答我。”谢枞舟看着,又有些不忍心逼她了:“慢慢想。”
他说着晃了晃烟盒:“我出去抽根烟。”
望着男人推门出去的背影,宁豫心绪被风铃搅乱了。
莫名的,她觉得他现在还有点贴心。
但细想想‘贴心’这词和谢枞舟有关联吗?她自嘲的摇了摇头。
“小豫。”阿婆从后厨走了出来,手里端了盘油炸过的奶酪鱼条递给她:“你和小谢是朋友吗?”
宁豫点了点头。
“那真的挺好。”阿婆眼睛亮起,有些兴奋地拍了拍他的手:“小谢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你人也好,两个人好般配的。”
宁豫张了张口,有点没办法对阿婆解释是你误会了。
因为根本是她自己误会。
老人家口中的‘朋友’和她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她倒是好奇另一件事。
“阿婆。”宁豫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人很好啊?”
谢枞舟这种类型的在长辈眼里,不应该是吊儿郎当的代言人吗?
阿婆笑了笑,给她讲起了一段往事。
市一中附近的店面租金太贵,阿婆一开始租不起铺子,都是推车卖年糕的。
直到宁豫高三那年,她才在附近租了铺子,有了自己的小店。
只是三年前小店到期,房东想自己做些生意,不打算继续租出去了,阿婆欣然同意,准备换地方。
但房东却很等不急。
房子到期前三天的时候,他嫌弃阿婆一个老太太收东西的动作太慢,怕她赖着不走,找人来帮她‘收拾’。
做饭的锅碗瓢盆在粗糙的动作下被砸的稀巴烂,她一个老太婆求救无门的时候,谢枞舟从天而降。
谢枞舟捏住那房东的手腕,轻而易举就让他痛得哇哇叫。
在惨叫声中,他冷嗤:“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阿姨,要不要脸?”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那飞扬跋扈的房东本来领了一群人,最后都乖乖听他的话——不但帮忙搬家,还双倍赔付了砸坏东西的损失。
阿婆回忆的时候充满崇拜,乐呵呵的同时也有些唏嘘:“我自己儿子都懒得管我这个老太婆。”
“我问过小谢,他怎么这么热心肠。”
“他说阿婆做的东西好吃,想常常吃到。”
他是出于一个有些‘幼稚’的小辈角度上去帮助阿婆的。
宁豫长长的睫毛微颤,有所触动。
大多数人类的天性是慕强,这是潜藏在骨子里的基因。
或许因为后天的经历或教养,一部分人学会了而尊重弱者,但九成九的人无需教学就会尊敬强者。
像是谢枞舟这样子身居上位,却自然而然的‘怜弱’天性是少之又少的。
在当今社会,很多人不帮助老人家都要担心被碰瓷,而他恰恰反其道而行——提供的帮助没有任何的高高在上的味道。
这必须是性格里藏着真善良的人才能做到的。
宁豫发现她虽然和谢枞舟认识很多年,但并不了解他。
在他和自己‘求婚’之后才蓦然发现……其实他人还不错。
风铃声又响了一遍,谢枞舟推门进来。
“快走。”他在桌上放了两张钞票,笑着对她低声说:“否则阿婆肯定不收钱。”
宁豫很同意他这个举动,不自觉也笑了一下。
然后拎起包轻手轻脚的离开,两个人连风铃声都没有惊动。
开车回去的路上,谢枞舟问:“这回考虑好了吗?”
“嗯,我同意你的提议。”宁豫已经拿出手机翻看自己的行程表:“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会在今晚拟个合约。”
……
还有合约,好公事公办的神经。
不过也挺好玩儿。
谢枞舟无所谓的笑:“行。”
随便宁豫想怎么弄吧,只要同意和他结婚就行。
人先是他的,其余的慢慢来。
谢枞舟一回生二回熟,又把车停在宁豫所住的小区外面时已经非常轻车熟路了。
“喂。”看宁豫毫不犹豫的下车,他叫住她:“不跟未婚夫说句再见吗?”
“……”她无情的摔上车门。
宁豫回家后,给景以发信息拜托她帮自己拟一份婚前财产公证,还有一份公事公办的婚姻协议。
景以是律师,做这些事易如反掌。
后者收到信息后,立刻拨过来一个电话。
“我去,什么情况啊?”景以都吓的磕巴了:“你,你别告诉我是你要结婚?”
宁豫:“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拟合约啊?”
“……”景以震惊过了头,麻麻的:“你抽风了。”
“快点帮我弄吧。”
为了表达自己的催促,宁豫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还不到一分钟,景以又打了过来:“能不能告诉我结婚对象是谁!”
宁豫心里早已有了想法:“过几天再告诉你们。”
要是现在告诉景以和辛黛自己要和谢枞舟结婚,这俩货非得缠着她刨根问底不可。
这一周肉眼可见的,她应付宁家这群人和媒体的精力都不够。
不过关键时刻,景以也是个贴心的朋友。
听出来宁豫的为难她也没有继续追根究底了,很快弄好了两份文件给她传真过来。
婚前财产公证都是统一的模板,很简单,就是单独的婚姻协议,一堆的陈列出来的条件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也不知道谢枞舟能不能接受。
但是,宁豫自认为不过分,她之前也给过李之逞一份大差不差的协议。
只是区别在于订婚和结婚。
结婚带来的利益更多,但相应要牵涉的也会更多。
谢枞舟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去了宁豫的办公室,路过她门口秘书站时收到了一排注目礼——类似于小徐的惊讶。
他进来后笑了笑:“你那几个助理蛮可爱的嘛。”
表情就透露出来‘宁豫办公室很少有陌生男人进来’的独家信息了。
宁豫不知道他在那儿开心什么,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递给他:“你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她穿着衬衫和灰色的铅笔裙,非常干练的工作装,奈何身材窈窕,弯腰的弧度让腰身显得更细,裙摆下的两条腿又细又长。
谢枞舟耐心的欣赏片刻,才拿起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唔,不出意外的婚前财产公证,还有一长串的协议——
婚期两年。
婚后每个月要陪对方回家一趟演戏。
必要时要陪对方应酬。
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有了真正喜欢人的时候好聚好散。
等等等等……
“你有不同意的地方可以说出来。”宁豫见他认真的看,适时提醒:“我们可以一起修改。”
“第一条划掉,其他都行。”谢枞舟拿起旁边的碳素笔,在协议上勾勾写写,半晌后递还给她。
宁豫一看,他把第一条的“婚期两年”划掉,在最末尾补充了两条——
不能轻易提离婚。
要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就,都不是很过分的条件,但是……
“没有婚期时限又不能轻易提离婚算怎么回事?”宁豫皱眉:“我们过年后二十七,三十之前分开的话互不耽误。”
“为什么要分开?”谢枞舟笑:“我觉得我们能过的很长久啊。”
宁豫不吭声,皱眉想了会儿:“那我也得再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