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辛黛和景以,在对待自己立刻相亲想无缝衔接未婚夫这件事也都是从商业角度上看待的——她们未曾想过她的阴暗面。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
没错,宁豫就是有点这样的心理在的。
说成‘报复’有些夸张了,她只想让李之逞丢人,被其他人议论罢了。
宁豫之前把谢枞舟的那句‘多少了解点自己’当成笑话,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就算他们不那么熟,但阴暗批也许天生就能摸准另一个阴暗批的想法。
毕竟在她眼里,谢枞舟不是什么好人。
而她自己也不是。
“是啊。”谢枞舟笑眯眯的:“瞧,我们思维多共频。”
“你要是想报复李之逞让你丢人了,干脆和我结婚呗。”
“谢家不比李家差,也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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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二:再不说出来就要气死了(
第18章 挖到了 变红的耳朵。
谢家不比李家差, 其实这句话类似于自谦了。
这并不是说谢枞舟家里的‘兆景’企业要比李之逞家的耀锦集团优秀许多,只是因为兆景是房地产公司。
如果站在宁家的角度看,对于钢材公司而言, 最好的联姻对象当然是房地产公司,且是第一顺位。
钢材市场每年超过一半的利润份额基本都是和房地产息息相关的, 对于所有公司都不例外。
宁豫除了自家,每年最关注的也都是市里哪块优秀的土地被拍卖, 哪里有准备新开发的楼盘, 然后和各种同行去房地产公司竞标。
这些是钢材市场存活的基本盘。
宁豫怔愣片刻, 才有些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简直钻钱眼里了。
在听到谢枞舟的这些话后, 她第一念头竟然不是觉得荒唐, 反倒是认真思考起来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桩联姻能为宁氏带来多少利润。
答案是无穷无尽。
谢枞舟的提议甚至很像是给一个饥饿的人一盘香喷喷的五花肉, 吊在前面, 引你上钩。
可宁豫沉默许久, 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谢枞舟有些失望。
因为他虽然突兀的, 玩笑似的提起来, 但能看出宁豫是认真思考了——思考完的拒绝当然更伤人。
宁豫只说了三个字:“沈思柠。”
她甚至一秒钟都没在意过谢枞舟和李之逞之间那对于自己很尴尬的关系, 只是想到沈思柠。
和自己家里人有纠葛的男人, 她不想要。
否则谢枞舟虽然讨人厌, 但他想要联姻的想法如果是认真的, 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象。
谢枞舟踩刹车力道蓦然重了些。
宁豫正在想事儿,猝不及防的向前踉跄了下——幸好系着安全带。
她皱眉看过去:“干什么?”
“宁豫, 你要是因为这个不考虑……”谢枞舟有些讽刺的笑了声:“我也太冤了吧。”
宁豫抿了抿唇, 不说话。
其实也不仅因为沈思柠的原因。
她总觉得谢枞舟这样的人莫名有些危险,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是‘合作’,但如果真的订婚结婚了, 肯定不止是这么简单。
谢枞舟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安静的开车。
西街离宁豫住的小区不远,他之前送过她一次,轻车熟路。
把车子停在大门外面,看着她下了车,谢枞舟才缓缓摇下车窗。
“认真考虑一下。”他单手扶着方向盘,黑眸很是专注地看着她:“我不是开玩笑。”
疯子。
宁豫脑中闪过这两个字,一句话没说的走进小区。
可直到上了电梯回到家里,心脏都莫名其妙跳得很快。
宁豫搞不清谢枞舟是怎么想的。
她想通过联姻巩固在集团里的地位,寻求没有感情的合作对象,这件事她并没有藏着掖着所有人都知道。
但谢枞舟可没这些需求,也没这个必要。
圈子里人人皆知,兆景未来是要交到谢枞云手上的,谢枞舟是一个手握股份但不会进入管理层的富贵闲人,他当然也不用承担联姻的任务。
听起来有些不公平,但有些人就是有这个命,天生可以过上神仙生活。
所以,他为什么要提出联姻?
宁豫相信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有‘动机’存在的。
在没搞清谢枞舟的动机之前,她不会贸然被任何条件诱惑。
谁知道糖果下面会不会藏着毒药。
宁豫一边拿出捏泥巴的工具捏了会儿,一边想着。
直到半小时后她思绪彻底平静下来,才去洗澡。
和很多女孩儿一样,她洗澡的过程也相当繁琐,加上皮肤护理,一个半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宁豫看着时间还早,想着后天上班也该按部就班的交代工作,就给助理小徐打去了电话。
“宁总,您可算打来了!”小徐接得很快,语气有种欢天喜地的放松感:“这些天都联系不上您!好多需要签字的文件!”
开心的就连说话都抑扬顿挫了。
宁豫:“我休假时不接电话。”
要休息就彻底休息,否则她的生活依然会被工作电话包围。
所以在确定已经把紧急文件都处理完了的情况下,她才开启假期。
小徐在电话对面说:“都不是要紧的文件,宁总你回来签也来得及,就是……”
听出他的犹豫,宁豫追问:“可是什么?”
“王钏来闹过几次。”小徐叹了口气:“对于公司开除他的举动很不满,有一次还惊动了哲总。”
哲总就是同样在公司上班的宁哲,小徐为了区分用了不同的叫法——同样,宁哲手底下的员工也都叫她豫总。
宁豫并不意外,冷笑了声:“随便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从油水很大的采购部经理一下子变成无业游民的这个巨大落差,王钏不闹才是不正常的。
但作为一个既定事实被开除的员工,手续都办完了,他再怎么闹都是无能狂怒。
小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犹豫:“可是,可是……”
宁豫比较讨厌别人吞吞吐吐:“有事直说。”
“就,王钏昨天又来闹了,哲总说了一些话,”小徐小心翼翼的报告着:“现在公司内很多员工都在议论这事儿。”
“是么。”宁豫面无表情:“他都说什么了?”
“这……这这这……”
“没事,你尽管重复。”她淡淡道:“我不会生气的。”
宁哲说什么难听话宁豫都不会奇怪,毕竟王钏是苏蓉的亲戚,是他安插进来的老员工,自己说开就开了,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自己回国的时间短,小徐是她在公司为数不多的心腹,除了他也不会有人能和她说实话了。
听她这么说,小徐也不得不说实话:“就,哲总说您故意使手段,想把他的人都开了好作威作福……之类的。”
宁豫听着,心想怪不得。
底层员工最喜欢听公司高层斗起来的这些八卦了,尤其是家族企业。
什么豪门争斗各分派系,向来是公司私人群里最热门的话题。
宁哲直接把话挑明了,简直是给这群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在宁氏人人都知道,他们宁家内部不但不和,而且斗得厉害。
只是宁哲也不是蠢人,怎么突然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呢?
家丑不可外扬,把‘争’这件事摆在明面上,他就不怕老爷子生气?
宁豫挂断电话后也在思索着,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转着笔。
手机响了一声,她垂眸,是宁老爷子发来的信息,上面就简短的一句——
[明天抽空过来我这儿一趟。]
宁豫盯着看了几秒,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
她给爷爷回了个‘好’,然后给宁哲打去电话。
刚一接通,她毫不犹豫地问:“你和爷爷说了什么?”
对面笑了声,反问:“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你猜我能说什么?”
宁豫厌恶他这种仿佛居高临下拿捏他的语气,冷冷道:“拿王钏当借口,故意在公司散布我们不合的消息,目的是什么?”
尤其是挑事的是他,但爷爷却要找她谈话,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老四,是你做事狠,刚进公司这么一点时间就要肃清职场,人家王钏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了你说开除就开除,剩下的谁不人人自危?”宁哲嗤笑:“有人看不惯你太正常了,怎么能说我故意呢?”
宁豫不耐烦:“能不能别兜圈子说套话,我问你和爷爷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