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半晌拨通谢枞舟的号码。
“我和宁豫说开了。”李之逞忍不住骂了声:“操,真他妈的窝囊。”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怎么?”
“被她损了一顿呗,你也不是不知道宁豫这人,比男的还硬,嘴巴还毒。”李之逞望天:“我当年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居然和她订婚。”
解除婚约还要被扒一层皮。
谢枞舟提醒:“分手了可别说前任的不好。”
“我没说她不好,但就是……”李之逞憋了一阵,又‘操’了一声:“你哪儿头的,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谢枞舟哼笑一声:“老子这是告诉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滚滚滚。”李之逞怒,不过烦躁之后也松了口气,实事求是地说:“不过你建议的是对的,与其这么不上不下的抻着,不如快刀斩乱麻。”
“宁豫那女人狠,不过出点血我也认了。”
他的口气……就好像无论如何也要甩掉一个甩不掉的人一样。
可是宁豫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缠着一个主动要和她解除婚约的男人?
八成是李之逞面子挂不住,在这儿挽尊呢。
所以谢枞舟更好奇……
他问:“宁豫到底说什么了?”
李之逞骂骂咧咧:“她说我爹味儿教育她,妈的,这什么人啊!”
……怪不得。
谢枞舟没忍住,在电话对面发出愉悦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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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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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挖到了 云里雾里的一夜。
-我要赫拉的那颗黄金苹果。
暴风雨来临前总归有一阵子的宁静时刻, 宁豫知道自己应该先去给家里人打个预防针,尤其是老爷子那边。
毕竟就宁从光那个脾气,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呢。
而自己前段时间没日没夜连轴转拿下的合同, 改善的公司中层……这些功劳不知道还能剩下几分。
辛黛在电话里叹气,说她对自己要求太高, 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其实宁豫又何尝不明白?
但对自己要求太低就是好事吗?在宁豫看来这只是放纵——宁家内部从来就不是一派和谐,老爷子的几个子女都育有成年的孙辈, 她只是排行第四的一个女生而已。
父母孱弱, 弟弟更是个混不吝的败家子, 再加上女性在管理公司这方面向来是天然受歧视……
宁豫除了坚强, 把自己逼的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可能她天生心思重,受不了默默无闻吧。
找了家酒吧, 宁豫自认为算不上借酒消愁, 但还是无意识的一杯接着一杯。
因为曾经对李之逞有过一些越界的心思, 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也许只是因为高中时期的荷尔蒙还没过期, 就像是韵味悠长的香水洒在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在今天彻底挥发掉了。
宁豫很清楚的知道婚约解除不是关键, 而是李之逞说的话。
说他爹味儿教育不是为了气他, 是她的心里话。
今天的交谈宛若当头一棒让人清醒, 李之逞纨绔,傲慢, 自大, 甚至品味也……
宁豫无比庆幸他主动解除了婚约。
李之逞想要的是一个菟丝花一样依恋他需要他的女友,而她不可能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趁早分开,挺好的。
半趴在吧台上, 宁豫透过玻璃杯里琥珀色的酒看折射出来的迷离光线,有种微醺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陪表妹一起看古希腊神话。
有一集讲的是黄金苹果的故事,苹果上写着送给最美的女神,三位女神争执不休都想要‘最美’的称号,找一个人间的男子来做评判。
三位女神都给出相应的礼物去贿赂这个男子。
雅典娜给出的礼物是智慧,赫拉的礼物是做一个国家的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维纳斯则许诺让人间最美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
男子选择了维纳斯的礼物,一旁的表妹沈思柠完全跟着剧情走,看的边笑边拍手,说自己以后也要找个全世界最帅气的王子。
其实四岁的小姑娘有这样的幻想是很正常的,但仅仅十岁的宁豫脑中还是忍不住闪过‘白痴’两个字。
如果是她一定会选择赫拉的礼物,有一个那么大的国家可以当国王,不比要一个妻子和孩子什么的好多啦?
后来宁豫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被追逐权力的欲望糊了眼……但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决不改变。
忽然,玻璃杯对面的灯光被挡住,一双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的杯子凑过来,和她的杯子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脆响,让宁豫的思绪从幼年的回忆里抽身。
她抬眸,看到的是穿这一身卡其色休闲西装的谢枞舟,他笑吟吟的——灯光下的眼睛像是黑曜石一样闪……好像闪着讽刺的意味似的。
宁豫皱眉,别过头去不看他。
“喂。”烦人的家伙却直接问:“干嘛不理人啊?”
宁豫冷冷的骂了一个字:“滚。”
“呵,”谢枞舟确实笑着的:“别迁怒啊。”
宁豫终于抬头看他,目光冷的像冰:“你是故意过来嘲笑我的?”
作为李之逞最为狼狈为奸的那批铁哥们儿,她毫不怀疑谢枞舟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哪怕距离解除婚约的那顿饭刚过了两个小时。
“我干嘛嘲笑你啊?”谢枞舟倒是不否认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眼睛弯弯的:“我过来喝酒的。”
宁豫冷笑,心想全京北有五位数的酒吧,他偏偏能找到自己这间。
来了就来了,还全程一副仿佛中了彩票似的开心智障样子,不是嘲笑自己是什么?
看着女人明摆着不信的冷漠眼神,谢枞舟无奈的耸了耸肩,解释:“真的,这酒吧我朋友开的,我有投资,不知道这么巧你也在。”
宁豫沉默片刻,嗤笑:“厉害,全京北你都有投资吧?”
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说话的时候有点小小的鼻音——谢枞舟知道她开始微醺时的小习惯。
男人坐在高一点的椅子上,微微垂眸看着充满攻击性的宁豫时目光温柔,就像……看着一只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小刺猬。
“喂,解除婚约就这么生气啊?”谢枞舟笑:“你不是扒他一层皮吗?”
宁豫:“关你屁事。”
“……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谢枞舟无奈的同时又有点受宠若惊——起码宁豫在他面前倒是不装。
可能他是有点抖m的潜质,就想要她真实的情绪,哪怕是这种恶劣的,对他不屑一顾的,也可以。
宁豫借着一点点的酒劲儿,把平时的矜持都扔掉了,依旧毫不客气:“烦你。”
谢枞舟挑眉:“为什么烦我?”
宁豫半趴在吧台上,慵懒地给自己倒酒:“和李之逞沾边的我都烦。”
……
谢枞舟觉得自己有点冤。
但同时,他又挺喜欢这个答案的。
“那你今天就当我不认识他。”谢枞舟自顾自的和宁豫碰了下杯,语气轻松:“反正我也是你的老同学啊。”
他不只是和李之逞有交情的。
只是,这女人觉得从来都不需要。
宁豫直勾勾盯着他杯子里透明的液体,问:“你喝的什么酒?”
“不是酒啊,是水。”谢枞舟晃了晃杯子:“我喝醉了谁开车?”
“卑鄙。”宁豫骂了句。
谢枞舟微微垂下的长睫遮住的眼睛很温柔,笑着问:“我怎么卑鄙了?”
“拿水当酒。”宁豫歪着头说:“还想骗我和你一起喝。”
她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来真的醉了,谢枞舟笑出声来:“这就叫卑鄙啊?你好苛刻。”
宁豫半垂着眼皮看他。
女人眉眼之间本身就有股子妩媚的英气,现在双目迷离,沾了酒气,比起平日的冷倒多了丝勾人的感觉。
她看着他说:“你本来就卑鄙,前两天还想和我一起睡觉。”
谢枞舟坚信,即便是宁豫足够清醒,也会淡定的说出这句话。
——看来她对那天晚上颇有微词,还没忘记。
在任何人眼里都有些旖旎的情色事情,偏她提起来这么轻松。
“别记着了。”谢枞舟故意打趣:“小心觉得遗憾。”
“我的确觉得遗憾,那天晚上该把你睡了的。”宁豫盯着酒杯里的琥珀色,认认真真地说:“起码能在分手之前给李之逞戴一顶绿帽子。”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的存在,但如果能恶心到李之逞,她也是能爽到的。
两个人之前本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氛围平静下来。
半晌,谢枞舟的声音含笑:“现在也不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