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觉同时顺着墙头爬了出去。
大黄已经到了东边的土路上,站在那看着云善。
西觉落地,云善也从地上站起来了,看到外面骑车经过的行人,他很是高兴地说,“我们出来了。”
上了东边的土路,西觉蹲下来把云善身上的衣服拍了拍,连棉鞋面也拍了几下。
煤渣跑道上灰尘多,云善鞋面上沾着厚厚一层灰。
云善低头看着西觉没把鞋子拍干净,他说,“回家擦擦。”
西觉应了一声。
两人又绕了一圈,找到了自行车。
大黄狗一直跟着他们。
云善坐上自行车,笑眯眯地冲着大黄狗摆手,“大狗,我回家了。”
“再见。”
黄狗追了他们几步就停下了,站在路上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云善和西觉拐弯消失不见。
经过林家村,远远地看见林家村小学的一排教室。云善突然说,“我们学校没有那样的操场。”
妖怪们都知道云善当初上小学有一部分原因是奔着学校的操场去的。可林家村小学根本就没有操场。
云善现在显然还惦记着操场。
西觉听了后,略微思索了一番,问道,“云善想要操场?”
云善点头,“还要个足球场。”
“等凑够钱给小军看病,以后再给云善做个操场。”西觉刚刚都想好了。就做夯土的操场。他花些功夫把土夯实了,就能给云善做个足球场。
“足球场要多少钱?”云善问。
西觉认真地说,“应该不贵。”
“知道尺寸,可以买铁管找人焊接。油漆我们可以自己刷,网也可以自己编。”
云善问,“西西会编?”
西觉,“会编。”
云善十分开心,晃起腿,快乐地哼着歌。
回家后,云善把买来的邮票、作业本拿给先拿给花旗看,“西西说做个足球场。”
花旗知道云善喜欢踢球,这话确实像是西觉能说出来的话,他不在意道,“做就做吧。”
西觉拿了个湿毛巾,蹲在地上擦云善换下来的鞋子,说着自己的打算,“把土夯实就能做操场,再装两个足球架,就有足球场了。”
“镇上的小学有足球场,还有跑道。”云善说。
“你怎么去镇上小学玩了?”花旗好奇地问。
云善把在商店里遇到镇上三年级小孩的事说了。又讲了西觉带他去镇上小学的操场上玩,还遇到一条黄狗。
给花旗看完本子和邮票,云善又拿去给小丛和兜明看,“坨坨呐?”
小丛指向关着的书房,“坨坨在书房里写作业。”
云善拿上自己的本子和邮票,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先探进去一个头。
坨坨听到动静转身回头,开心地说,“云善,你回来了呀。”
云善脸上露出笑脸,跑过去把本子和x邮票给坨坨看,“今天买了梅花的邮票。”
小兄弟两个看完东西,云善问坨坨,“还有多少作业没写?”
“数学作业快写完了。”坨坨抱怨道,“老师布置的作业可真多。”
“你把信寄出去了吗?”
“嗯。”云善又把去镇上小学的事讲给坨坨听。
坨坨时不时地问一句,“镇上新开了家商店?”
“大不大?”
“在哪边?”
“东西便宜吗?”
“早知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镇上了。我可以晚上写作业。”
他俩话都多,又聊得来,在书房里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
听到云善是跟着一条狗钻洞出来的,坨坨小声问,“西觉跟你一起钻狗洞了?”
云善摇摇头,“西西爬墙头。”
坨坨笑道,“我猜他也不会钻狗洞。”
“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镇上小学玩。你还记得狗洞在哪吗?”
云善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带你去。”
坨坨本来就不愿意写作业,再加上云善回来和他说了好一通话,他的心早就飞了。坨坨合上作业本,高高兴兴地和云善一起去堂屋里勾毛线。
云善现在只勾小绿叶,这个勾得快,要的量也多。坨坨就在他旁边勾花萼。
5点多的时候,李久勇拎了两罐水果罐头、几包饼干来感谢西觉和兜明昨天救了李爱聪。
李爱聪被马奶奶看在家里一天,到晚上也没放出来。
吃过晚饭,坨坨写作业,云善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
云善正看得入迷,听到坨坨无精打采地说,“云善,我可能生病了。”
“生病了?”云善紧张地问,“你要去医院打针了?”
“我才不要去医院。”坨坨捂着脑门,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我怎么会生病呢?我可是妖怪呀。”
“难道没有法术,真变成一个人类幼崽了?”
“你感冒了?”云善问。除了小军的病,云善目前知道的最重的病就是感冒。
坨坨和云善的脑门贴在一起,云善抬着眼睛看坨坨,“干什么呀?”
“我试试我有没有发烧。”坨坨自言自语,“我的温度也不高呀。”
“怎么就头晕了?”
“哎呀,不写了。我得歇歇了。”
云善跟在他后面问,“你发烧了吗?”
“没有。”出了书房,坨坨跑去找小丛,“小丛我头晕。”
小丛一开始没在意,随口问,“为什么会头晕?”
“我不知道。我就坐在那写作业。”坨坨愁眉苦脸,“我不会生病吧?”
生病对于妖怪们自身来说,这是稀罕词。都是几百年的妖怪了,谁还会生病?
妖怪们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坨坨。
小丛试试坨坨的脑门,肯定地说,“没有发烧。”
不过坨坨确实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花旗担心坨坨真出什么问题了,让云善用了张符去看坨坨的身体。
云善用符纸擦过眼睛后,看出了坨坨的本体,还是一个胖胖的人参。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妖怪们的本体了。现在看见了,还有些高兴,“还是胖胖的。”
坨坨很紧张地问,“那有没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云善把坨坨比划了一遍,认真地说,“没有。”
妖怪们也不明白坨坨是怎么了。花旗说,“先去睡觉休息会儿。”
“唉,要是能睡在土里就好了。”坨坨说,“有什么问题,在土里睡一夜我也能好。”
兜明,“要不挖个坑把你埋土里。”
“我不要。”坨坨说,“我现在没有法力。你把我埋进去,我自己出不来。”
坨坨自己回屋睡觉了。
现在才7点半,还没到妖怪们的睡觉时间,大家坐在堂屋继续干活。
云善一会儿就跑进卧室里,爬到炕上看看坨坨。
坨坨已经睡着了,肚皮上盖着云善的被子一角,舒展地躺在炕上。
云善摸摸坨坨的脑门,又坐在枕头边看了看坨坨才出去。
他有些担忧,“坨坨生病了也要去医院打针吗?”
“他生病了应该不用吧。”兜明说,“打针不如把他埋在土里。说不定埋一夜就好了。”
花旗也进屋看了一回。光是看坨坨的睡姿就知道他睡得很香。
小丛睡觉前还摸了摸坨坨的脑门和手。坨坨没有发烧。
天还没亮,早早睡觉的坨坨就醒了。
他精神地下了坑,打开门一看外面还黑天,觉得现在做饭太早了。就去勾了几片花萼,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去书房写作业。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抄完数学作业,坨坨简直太开心了。觉得数学作业都写完了,他得好好地歇一会儿。
他把自己的百宝箱打开,把收藏的宝贝一一拿出来摆在书桌上。
他挨个欣赏了一遍自己的宝贝,又整齐地把它们放回盒子里。
然后又拿了毛线来勾了几片花萼才又不情不愿地打开自己和云善的语文作业本。
刚写了几个字,那种头晕的感觉又来了。
坨坨晃了晃脑袋,心里十分担心自己真的生病了。
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坨坨回到卧室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