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花旗一起出去,去昨天约定好的墙头等寸头男人。
他们只等了几分钟,就见寸头男人骑车过来。
“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寸头男人抹着脸上的汗问。
早上还算凉快,不应该满头大汗,看来寸头男人骑车骑得很快。
“急着要的话,两天能好。”小丛说。
寸头男人说,“倒是不急。”
“这样吧,三天后还这个时间,我还在这等你。”
小丛点头。
寸头男人走后,早起出来溜达的姜泽从巷子里走出来,“你们怎么还认识王潮?”
“不认识。”花旗说。
“就刚刚那个人。”姜泽说,“那个就是王潮,不安好心的王八蛋。”
“他在我们这做衣服。”小丛说。
姜泽看到小丛怀里抱着的布料了,纳闷道,“他哪来的消息找你们做衣服?”
“他自己找过来的。”小丛说。
姜泽跟着他们一起走回霍然家,他爸妈已经在霍然家等着了。
“今早怎么样?”姜泽妈问,“身上还难受不?”
姜泽说,“不难受了。昨晚没做梦被拧了,夜里睡得好。”
“我看你今天气色是比昨天好多了。”姜泽妈放心道,“终于是好了。”
有的事姜泽妈昨晚没敢问,现在白天她不怕,好奇地问云善,“小师傅,你瞧着那老太太坐着小轿子走的?”
“嗯。”云善点头。他吃着姜泽妈送来的米糕,米糕还热乎着。
云善把大枣先抠下来吃掉,然后小口小口地吃米糕。
“姜泽是在哪被鬼扑到的?”姜泽妈问。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姜泽说,“没问这事。”
“怎么没问?”姜泽妈说,“问了下回也防着点。”
姜泽心想,不是不想问,也不是没问。昨天下午,云善刚开始传话有点费劲,后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霍言招呼姜泽爸妈坐下来一起吃饭。
姜泽爸摆摆手,“我们吃过了来的。”
米糕切的块头大,云善早上吃饱了,他只啃了小半块米糕,把剩余的米糕放回碟子里。
姜泽妈让云善多吃点,云善摇摇头说,“吃饱了。”
姜泽妈看云善拿笔写东西,看着像是画符。她按捺下好奇心,不打扰云善。
等了好一会儿,等云善放下笔,姜泽妈好奇地继续向云善打听鬼老太太的事。
霍然昨晚睡得早,今天也起得早。
姜泽在霍然刷牙时把王潮找小丛他们做衣服的事说了。
霍然先是没说话,姜泽猜测道,“我们人里是不是有叛徒,给黑胖子他们传消息了?”
“不然这事他们怎么知道的?”
“都找到家门口了。”
小丛听着话音不对,赶紧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霍然听完,把擦脸的毛巾往绳子上一甩,骂道,“妈的,这死黑胖子。”
姜泽妈顾不得再打听那些事,赶紧跟着劝,“什么事好好商量,别打架。”
霍然脸色不好地走到葡萄架下吃早饭。云善站在桌边把米糕上的大枣都抠下来放在碟子里。他也不吃,就是不让大枣粘在米糕上。
“又撬不走坨坨他们。”霍言劝道,“你就别生气了。”
“坨坨多厉害,坚守了阵线,还做了笔生意。回来后,我得表扬他。”
霍然听到这儿脸上的表情才好看了点,“坨坨那小子贼精。”
霍言又说,“再说,咱们不是要开饮品店嘛,城里独一家呢。他跟不上我们。”
姜泽没劝,反而在一旁火上加油,“这黑胖子整天惦记咱们。”
“我们开舞厅,他也学着开舞厅。我们开录像店,他也学着开录像店。这人就是个学人精,不是什么好鸟。”
“还起绰号叫黑旋风。明明就是个死黑胖子,他哪点能赶得上李逵,不要脸的东西。”
“你别说话了。”姜泽爸说,“你咋还拱火了。”
“你就怕霍然脾气点不爆。”
霍言拿着书打在姜泽瘦削的肩膀上,“就是。你往上浇什么油。”
“我们现在只要把饮品店做好,”霍言说。
姜泽被他们两个人说了,赶紧道,“我看小言说的对。”
“我们把饮品店做好,就让黑胖子看着咱们挣钱。他也没处学,让他干着急。”
西觉拿了竹杯回来,和花旗一起把竹杯洗干净。云善跟在旁边拿小手帕擦竹杯,把擦干净的竹杯放到背篓里。
今天他们要跟着霍言去参观大学。
等坨坨他们回来,花旗已经准备好了四个背篓。两个背篓里装两桶奶茶,另外两个背篓里装了竹杯子和勺、量杯。
大杯奶茶不好卖,大家只买5毛一杯的。西觉今早没削粗竹子,只削了些小竹杯。只带了10个昨天没用完的大竹杯。
今天他们专门问霍言借了照相机。霍言带着他们去借了三辆自行车,先骑车去百货商场买了胶卷,然后才去学校。
大学校园的门敞开着,没有门禁。
他们在校门口停下自行车,推着车进去。李爱波在大学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仰头看上面的学校名字。
“霍言,帮我照张相呗。”李爱波兴奋地说。他准是他们家里第一个“进入”大学校园的人。
霍言笑着给李爱波单独在校门口拍了一张。坨坨他们也要照,霍言给他们也拍了一张。
暑假的大学校园里,除了有看起来像学生的人,还有些小朋友、中年人和老年人。他们显然和妖怪们一样,是来学校里玩的。
校园里路两旁栽得最多的是梧桐树,个个都枝繁叶茂。在这个季节里,宽大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了严密的阴影,为树下行走的人提供了短暂的阴凉。
坨坨想起以前和小飞哥一起参观的大学校园。那个学校也是这样,种了很多梧桐树。
那会儿他们在冬天x参观学校。学校里梧桐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就剩下大树杈。
云善仰头往上看,伸手指着梧桐树上挂着的小球说,“有果子。”
坨坨也跟着仰头看,“不是果子,不能吃,是梧桐树的种子。”
“好多。”云善又说。说着他就抱着树想往上爬。
坨坨赶紧拉住他,“这是学校的树,不能乱摘。”
前面有比云善还小的孩子哈哈笑着迎面跑过来。云善转头去看。
那孩子岁数小,跑起来跌跌撞撞,有种时刻要摔倒的感觉。
果然,小孩跑摔了。
云善积极地跑过去,把小孩扶起来。跟在小孩后面的大人笑着说,“谢谢。”
小孩好像还不会说话,踮脚好奇地摸云善的头发。
“好看啊?”云善笑着问她。
小孩“啊啊”地叫了两句,咯咯地笑起来,看样子还不会说话。
云善往前走,那小孩也跟着他往前走。
小孩父母喊,“不跟哥哥走,我们回家了。”
小孩没听,依旧跟着云善。
云善停下来回头看她,“叫你回家。”
小孩的父母走过来抱走了她,云善冲着孩子挥挥手,“拜拜。”
小孩也趴在父母肩膀上对着云善摆摆手。可她不会说话,只有小手摆了摆。
云善也在树荫下跑,跑远了,自己别在粗大的梧桐树后面,露出脑袋往后面看人。
看到西觉他们看他,云善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藏起来。
妖怪们知道,云善这是在玩捉迷藏。山里的小妖怪们经常带他玩这个游戏。
霍言是位尽职尽责的导游,给妖怪们讲解每一栋楼的作用,学生们爱去什么地方,前面的草坪上又发生过哪些故事。
快到云善躲着的那棵树,坨坨小声说,“我们走过去,先不理云善。”
妖怪们路过云善藏身的那棵树。西觉的余光瞥见云善看见人过来了,还晓得往后动动把自己藏好。
云善躲在树后,没见着有人来找他,他又探出脑袋,发现花旗他们已经走到前面了。
他匆忙往前跑,又找了棵树躲着。
霍言看了忍不住笑。
坨坨这次也忍不住了,他跑到树后把云善抓了出来。
云善哈哈笑着,“坨坨,你抓到我了。”
坨坨笑着骗他,“我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
云善听了很高兴,觉得自己藏得好。
一进教学楼,能感觉出里面和外面的不同。楼里十分阴凉,宽大的楼梯前还有一座人物雕像。
云善仰头好奇地看看雕像,跟着妖怪们往左边走,去看看这时候的大学教室。
大学的教室里都是长桌子,里面零星地坐了几个看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