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来就是三个人的人头费,四个人来就是四个人的人头费。
菜的品种不加,人多了就多做点。
曲父一点没觉得贵,当即表示要转钱。
温母:“还是晚上再说吧。”
她跟曲父的庆幸不同,打定主意晚上算着时间,万一温梵忙不过来,就赶快把这件事给否了。
温梵才不管那么多,只算着今晚上有一桌了。
她就在后厨想着今晚的菜单。
最近店里的营业额稳固下来,卖的最好的还是酥肉。
温梵盯着炸好的酥肉,瞬间想到了做什么。
晚上还不到七点,曲父就挨个打电话催人。
钓友一接起电话还纳闷:“就这么急?哪家酒楼啊?不然我开车去吧。”
曲父赶紧劝人:“开什么车!你那车多贵!”
钓友一:“贵咋啦?你还怕我费油钱啊。”
曲父哼了一声:“那地方不好停车。”
不好停车不说,放在街面上,再让人蹭了刮了图什么?
钓友二闻言也不开车了,两人都骑了个小电驴顺着地址找。
找来找去找到了地方。
“老曲啊,你可真会找地方。”
爱钓鱼的中年男人一点没嫌弃地方破,他们是吃惯了好东西的,晓得有时候就得找这种破街店。
之前三个人爱去光顾的一家店甚至还在居民楼里呢,招牌压根没有,走到三楼进去,人家就在家里摆桌子。
有时候几个人拎着自己钓的鱼过去,掏个加工费,就能吃到自己钓的鲜鱼。
“来啦,赶紧坐。”
钓友一坐下就问菜单:“来,叫我们看看,这家是主打什么菜。”
曲父:“没菜单。”
钓友二挑挑眉:“呦呵,私房菜啊。那这家是什么流派?”
川菜?粤菜?还是江浙菜?抑或是鲁菜?本地人还是习惯鲁菜口味,最声名鹊起的金玉楼就是有一个台柱子鲁菜大师。
曲父干笑一声,他也分不清温梵的派别,他听闺女说的,温梵这小姑娘好像就是突然开了窍,什么菜都信手拈来。
之前吃饭时候吃过的菜更接近于鲁菜,可她店里又卖煲仔饭。
甚至于女儿最喜欢他家的鱼香口,听起来又像是川菜。
湘菜好像也做过,不拘什么菜式,用曲晴晴的话来说,都是超好吃。
“等着吃吧。”
没菜单,也没流派,三个大男人坐在外头,竟然也不恼。
温母过来问要不要点个蚊香,这会儿虽然已经九月,但蚊子还是有的,这会儿趋着光,偶尔一两只也显得烦人。
钓友二摆摆手:“没事。”
平时在水边待久了,别说蚊子,什么东西都习惯了。
三个人等着自己的菜,还时不时打量打量周围人的餐。
温父的煲仔饭现在也做好几种,滋啦啦的上桌,香味飘的到处都是。
钓友一动了动鼻子:“粤菜厨子,一定是粤菜厨子!”
这煲仔饭做的正宗啊,闻着味儿都跟他在粤省吃的差不多。
正说话间旁边又上了一盘卤菜。
“你瞎说,这卤菜的样子分明不是粤派的,我瞅着倒是有几分湘菜的品格。”
等到凉菜出现。
“鲁菜吧?”
拿不准了。
曲父喝着茶,乐滋滋的看俩人瞎猜。
“都别想那么多了。”
等到菜上桌,什么就都知道了。
伴随着一阵奇异的香味,温母端着一盘菜走过来。
“你好,金沙酥肉。”
第39章
温母端上来的菜盘子足够大,纯白色的盘子量大份足。
钓友一动动鼻子,斩钉截铁:“咸蛋黄炒的。”
这菜倒是不常见。
钓友二早拿起筷子了,翻个白眼:“你还有心思研究啊。”
这金灿灿的一盘子,光是看着他口水都要出来了。
曲父更是迫不及待,率先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刚出锅的菜带着烫劲,只能小口小口吃。
“嘶……这东西咋炸的,这么脆!”
以往也吃过酥肉,可这次的酥肉尤其出色,酥壳咬了一口,依稀间能感受到脑子里共鸣响起的咔嚓声。不是那种酥脆到掉渣的程度,而是一种轻轻的脆响。外面的咸鸭蛋炒的干沙,包裹了整块酥肉,让脆响似乎闷在了蛋黄的沙糯里。直到咬破脆壳,里面的肉香味才汹涌澎湃的冲出来……
最神奇的是,哪怕外层如何干脆,里面的肉条却依旧带着本身的肉汁,外酥里嫩,竟然成了最贴合的形容。
钓友一边吃边感叹:“绝了这个味儿,老曲你可真会找。”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街边小店,居然还卧虎藏龙呢?
这一道金沙酥肉,把三个大男人吃的如痴如醉。
“哎,就空口吃啊?不来点酒?”
其实这道菜虽然是用咸鸭蛋炒的,但是却一点没有过分的咸。
钓友二吃的专注,闻言鄙视老友的口味:“还喝酒,你喝酒算是瞎了这菜了。”
这个岁数的人,多半口舌发钝,难得碰上合胃口的菜,喝了酒,岂不是把菜的味道都遮过去了?
“那你说,这菜应该配什么?”
“来点饮料吧?”
“那来三瓶冰可乐。”
“行!”
在冰箱里冰过的可乐,竟然意外的跟酥肉很配。一口金沙酥肉,再来一口可乐,三个大男人无视了旁边年轻人的诧异目光,一脸的陶醉。
正吃着,曲父突然想起一件事,着急忙慌就要找手机。
“叫你们给我打扰的,我都忘了这茬了。”
他家的食物链最顶端,曲晴晴同学,在得知他要聚餐之前提醒过他。
“爸你今晚去吃饭记得给我拍个照片。”
曲父很不理解:“给你拍照片干嘛?”
曲晴晴一脸嫌弃:“我也想去吃啊,你给我看看菜色,我好准备着过几天点菜,嗯,我大学室友过几天来玩,我想请她们去吃。”
曲父:“费那劲,我给你打包点回来尝尝……”
曲晴晴:“可别,我可不吃你的剩菜。”
曲晴晴对父亲的交友圈怀着深深的偏见,曲父委屈解释过多次,但是女儿依旧拿他早些年的老黄历说事。
曲父一边拍照一边吐槽闺女:“早些年我就是爱打牌喝酒了点,这不是后来早不打了嘛,这丫头就是高中去叫过我一次,就这,念叨上了。”
曲父直到现在还后悔,那几年他家里房子拆迁,诊所也挣了钱,人乍富了就爱显摆,一来二去,跟几个牌友混的近了,有事没事爱一起喝酒侃大山。
谁知道曲晴晴见了,气的要死,非说他赌博。甚至学都不去上了,说要在家看着他。
曲父后来也不敢去了,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而且钓鱼也不敢关手机,就怕闺女查岗。
钓友二举着筷子等曲父拍完好接着吃,闻言倒是说了公道话:“你闺女说的没错,打牌不是好事。”
钓友一也一样:“咱们这个岁数了,身边的赌徒哪个不是从小赌到大赌的?”
人到中年,老人退休了,孩子毕业了,老婆还能跳跳广场舞,他们一群老男人,最怕就是碰到吃喝嫖赌的朋友。
这个说小赌怡情,那个说唱歌消遣,到头来赔进家业的也不是没有。
“老曲你可得小点心。”
曲父:“……得,我跟你俩说不着。”
这俩人,除了钓鱼,一个比一个的爱好养生,不是养乌龟就是种兰花,除了这个也就是吃。
全城就没有他们没去吃过的馆子。
一盘金沙酥肉,三个人吃的快见底了才等到第二道菜。
温母放下盘子还有些诧异,心说酥肉是现炸的,蛋黄是现裹的,蛋黄一裹,那肉的热气都散不出去。吃着得多烫啊!
这三人怎么还吃光了?
“……糖醋松子鱼。”
鱼上桌,三个人筷子就没有那么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