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走向虞白,露出长辈对小辈的关怀的笑,“白白,听你们老师说你这几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真不愧是小虞的女儿,随了她的智商。”
虞白勉强挤出一丝笑。
而江叔自顾自说,“这些天你林姨快到预产期了,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忽略了对你的关心,你别记恨江叔。”
听到江叔的话,虞白脸色苍白了些,“没有,我没事的。”
说着,她偷看江寄舟的神色,害怕他有事,可他仍然是一副淡然置身事外的模样。
而江叔已经走到了江寄舟的身边,“寄舟,你的成人礼爸爸有事没来得及祝你生日快乐,抱歉啊,这是礼物。”
他拿出一个礼盒给江寄舟,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江寄舟没有伸手去接,长睫像挂了层霜,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睫毛下是轻蔑的漠然眼神。
江叔牵强着笑了下,自知理亏,他把表放在茶几上,语重心长,“你爸爸我老来得子,一时激动忙着照顾你林姨,毕竟她是孕妇,疏忽了你,寄舟你不要生爸爸的气,你林姨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到时候你和你弟弟也是个伴儿,可以相互扶持,爸爸也是为了你着想。”
江寄舟抬眼冷笑,“说完了?”
江叔有些尴尬,“寄舟……”
江寄舟有些不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了就滚。”
“我是你老子,你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江寄舟的话彻底激怒了江叔,他皱眉,满眼愠怒神色。
江寄舟漫不经心地勾唇冷笑了下,不再搭理江叔,径直起身上楼。
江叔本来就因为亲自伺候怀孕的林韵就已经疲惫不堪身体亏损严重,现在被江寄舟的态度气得直接浑身颤抖得倒了下去,几乎了昏过去。
虞白慌乱地搀扶着江叔回了卧室,将他安置到床上,准备叫医生来,被江叔拦住,“不用了,白白,江叔没事,去给我倒一杯热水。”
虞白立刻跑出卧室,去给江叔倒了一杯热水。
江叔喝了热水,缓一会才好过来,他深深叹了口气,“寄舟这孩子,是越来越和我离心了。”
你多次出轨,任由小三逼死江寄舟的妈妈,他怎么可能还和你一条心,虞白在心里发牢骚,况且,你到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虞白抿唇,鼓足勇气说:“江叔,哥哥他只是想他的妈妈。”
江叔闭上眼,一行清泪落下,“我是对不住他妈妈,可我毕竟也是他亲生父亲啊。”
看到江叔冥顽不灵的固执己见,虞白不再说话,安静低着头。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林韵打来的。
“峰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肚子里的孩子想你呢。”
听见林韵温柔体贴的声音,江叔的眉心立刻舒展开,说话的声音柔情了很多,“我刚被江寄舟那小子气得差点晕倒,现在躺在床上呢,等我休息好了再去找你啊,你乖乖的在家里等我。”
闻言,林韵急切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啊,不行,我要去看看你,我担心你。”
“你怀着孕,别来了。”江叔有点后悔如实告诉林韵。
“不行,我现在就让司机送我去别墅找你。”
说完,林韵就挂断了电话。
虞白紧紧皱起了眉头,江寄舟不会让林韵出现在家里的,她劝江叔,“江叔,要不要再劝劝她,不要她来,我害怕哥哥会和她起争执,再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江叔也是紧皱眉头。
“我劝不动她,不让她来该闹了。”江叔又安慰虞白,“没事的,寄舟嘴上不饶人,可还是有分寸的。”
虞白心里却升起不好的念头。
她想还是不要江寄舟和林韵见面比较好,她害怕江寄舟会吃亏。
“江叔,我害怕他们争执起来,为了林姨着想,我把江寄舟支走,等林姨来了,你和她一起走也可以,现在你先躺在这里休息,这样怎么样?”虞白一脸真诚的关心,语气急切。
江叔思考了一下,答应了虞白。
虞白立刻去找江寄舟,起身走到江寄舟的卧室前,敲门,片刻后门被打开,上半身裸着,露出饱满的腹肌,还有清亮的水珠往下淌,下半身裹着浴巾,宽肩窄腰,精壮清瘦没有一丝赘肉。
虞白脸瞬间红成了苹果,蔓延到耳根,红的滴血。
她立刻伸手捂住眼睛。
江寄舟勾起戏谑的笑,拿着毛巾擦头发,水滴落下,溅到了虞白手背上,一片灼热。
“又不是没见过,还这么害羞。”
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这种尴尬的时刻是不可避免的,可虞白还是不能习以为常,每次都是脸红心跳的。
“哼。”娇娇的一声,少女娇羞的愠怒,起不到威慑力,反而引得江寄舟的笑意更深。
“怎么了?”片刻后,江寄舟才问虞白为何找自己。
虞白低着头,扭扭捏捏,“今天好像会下初雪,我们出去看雪呀。”
“嗯?”江寄舟眉眼弯弯,也不计较外面到底能不能下雪,“我换衣服。”
关上门,虞白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江寄舟,希望林韵不会那么早的来别墅。
“走吧。”江寄舟推开门,对虞白说。
虞白抬头,看到江寄舟穿了件灰色大衣,正对她微微笑,玉树临风,挺拔英俊。
“好。”虞白也抿唇微笑。
外面的温度很低,寒风凌冽,稀稀落落的人在街道上走,只有霓虹灯依然缤纷耀眼。
虞白和江寄舟并肩漫无目的的散步,影子被路灯拉长,重叠在一起。
虽然什么话都不说,可两人的心却被温柔沉静的甜蜜所包裹。
虞白祈求着,初雪的降临。
忽然,像是上天听到了少女的祈祷,虞白鼻尖上落下一片雪花,冰凉湿润。
惊喜的情绪盈满虞白的内心,她偏头看江寄舟,激动地说:“下雪了,江寄舟!”
暖黄路灯下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惊艳了这个冰冷的夜晚。
虞白扬起笑,伸手去接雪花。
江寄舟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她,淡漠的眼里只余柔软和宠溺。
雪愈下愈大,渐渐地,鹅毛大雪染白了整个世界,安静空旷,干净明亮。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上。
忽的,江寄舟跑到不远处路边停着的车边,车身上落了一层柔软的雪,他揉了个雪团,抬头笑着,朝虞白砸去。
虞白叫了一声,灵活地躲开,随后也不甘示弱去找积雪,捏了雪团砸向江寄舟。
江寄舟也不躲,乖乖地任由她砸。
雪团砸在他的大衣上,绽开一朵白色的花,他的眼专注地凝视着虞白,还有雪花落在他头发上,白了一片。
一瞬,虞白觉得这落在掌心的冰凉雪花,化成了一滩春水,泛起涟漪,她的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雪花作媒,此刻也算共白头。
两人欢快的打闹着,直到回家,虞白和江寄舟也不舍得擦掉头发上还未来得及化掉的雪花。
陈妈担心地怪他们,“这么冷还在外面玩,赶紧擦擦头,都是雪。”
可虞白和江寄舟只是相视一笑,都不愿意。
他们甚至想这雪花融化的慢一点。
陈妈无奈的笑,那他们没办法。
想到林韵,她就先将这个事抛之脑后,连忙拉过虞白走到角落里,对她挤眉弄眼,小声说:“林韵在你江叔房间里。”
虞白心一颤,他们在外面那么久,林韵和江叔还没走吗?
正准备说话,却听到后面“扑通扑通”有东西滚落的声音。
而率先抬头看向楼梯的陈妈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尖叫出声。
虞白回头,惊恐地看到林韵从台阶滚落,倒在地上,身下流出鲜艳的一大片血,而江寄舟站在最上面,一脸冷漠。
第二十四章 演讲
虽然是在温暖的别墅里, 可虞白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冷的彻底。
虞白跑到林韵身边, 一面小心翼翼查看她的状况,一面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120。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林韵尖叫着, 泪水夺眶而出, 撕心裂肺。
“孩子会没事的林姨,医生马上就到了。”虞白只能暂且这样先尽量让她稳住心神, 以免更加严重。
而卧室内的江叔闻声赶来, 他脸色惨白,将林韵抱在怀里, 鲜血染红了江叔的衬衣, 林韵此时虚弱无力, 眼神哀怨伤心地对江叔说:“江寄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说完,她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江叔听到后, 抬头看向站在二楼的江寄舟,他面无表情仿若置身事外, 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略带嘲意。
“你个畜生, 孩子要有什么事, 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江叔的语气恶毒,充满着对仇人的恨意。
这将虞白吓得都脸色一白, 她抬眼看江寄舟, 却是见他低垂着眼,像在看垃圾,毫不在意江叔的话。
救护车很快赶到, 江叔、虞白和陈妈三人协助医护人员将林韵送上救护车。
陈妈让虞白在家里,她和江叔送林韵去医院就行,于是将林韵送上救护车后,虞白回了别墅。
林韵倒下的地方还残留着一大片血迹,令人触目惊心,虞白的手和外套也沾染了鲜血,血腥味儿充斥在她的鼻尖。
虞白抬头疑惑地看向江寄舟。
虽然林韵说是江寄舟害死了她的孩子,可是虞白不相信,她知道江寄舟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而虞白的眼神落在江寄舟的眼里,却被他理解成另一种意思,和江叔陈妈一样,认为是他推了林韵,导致她大出血。
江寄舟自嘲似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可虞白开口,叫他的名字,“江寄舟。”
接着,虞白鉴定的说:“我相信你,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