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里都是一些适合人工饲养的动物,柯尔鸭、兔子、荷兰猪一类的。
买了门票就附赠一包投喂饲料,进门后要换上一次性手套,才可以伸手摸小动物。
岁暖对饲料里的虫子毫无芥蒂,但江暻年很抗拒,戴着手套也不愿意碰,干脆也交给了岁暖。
岁暖一边喂,一边说:“幸好你小时候没来。”
江暻年瞭她:“怎么。”
“你那时候肯定和别的小朋友格格不入,又嫌脏又嫌吵,说不定掉头就走呢。”
江暻年扯了下唇,没有反驳。
“但是你克服克服吧。”岁暖把面包虫塞进他手里,“我以后肯定很经常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说不准你过去找我,我就在雨林里搞得浑身是泥。”
江暻年把面包虫丢进饲养箱,语气平淡:“和你有关的话就还好。”
岁暖狐疑地转过脸。
他一哂:“小时候的岁晟还不够脏的吗。”
岁暖:“……”
小晟知道的话该在角落里画圈圈了。
“不知道小晟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岁暖往前走,一边说,“他上个月还和我借钱呢,反正我没借。我给你买礼物都要不够花了。”
江暻年对岁晟送什么并不感兴趣,“哦”了一声。
“我之前给你开过亲密付。”他说,“你钱不够花直接用就行。”
岁暖顿住脚步,像陷入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完了。”她说。
江暻年:“?”
“我好像给你买礼物用的就是你的亲密付。”岁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我还想我卡里余额比我想象得多多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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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黑得早,他们五点左右便返回了颐和公馆。
在楼下的时候岁暖还拉着江暻年堆了个小雪人,让江暻年去找能做眼睛嘴巴的小石子,她悄悄去保安室里拿来她准备的鞭炮和烟花。
她展示给江暻年,左手里:“摔炮。”
右手,“仙女棒。”
确实都是江暻年小时候没玩过的。
岁暖小小声:“我让保安勉强通融十分钟的,快放。”
江暻年:“……”
摔炮碰到地面,“砰”地一声炸开。
其实很解压,但他快一米九,人高马大,手里抓着一把这个,路过的小孩哥都投来鄙视的一眼。
仙女棒也点燃,和蜡烛一样等待熄灭,没看出有什么玩头。
江暻年只看出烟火的光落在岁暖眼睛里的时候亮晶晶的,很漂亮。
终于消耗干净,岁暖跺着脚,左顾右盼:“那我们回去?”
江暻年“嗯”了一声。
岁暖:“你把垃圾拿去扔了,我在这儿等你。”
无话可说,任劳任怨。
江暻年扔完垃圾后回来,岁暖视线飘忽着,眼睫眨得飞快。
他说“走吧”,把后背留给她。
棉服的后领果然被扯住,冰凉潮湿的雪塞进领口,然后是背后得意洋洋的声音:“嘿嘿,上当了吧你!”
岁暖踩着雪地靴越过他一溜烟跑了。
但跑到楼门口就被逮住,岁暖理直气壮,嘴硬说:“我是为了弥补你童年的遗憾……”
小时候确实没人敢把雪塞他衣服里哈。
江暻年垂眼盯着她,凉凉笑了一声:“难道你没这种遗憾?”
岁暖擅长双标:“我不觉得遗憾。”
……
回到家,门口放了一个闪送的袋子。
岁暖先一步拎起来,进门后在岛台上一样样摆出来。里面是一小袋面粉,一把青菜,一袋虾仁,还有一瓶牛肉面汤料。
属于做饭的邪修,科技与狠活。
岁暖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本公主第一次下厨,给你做一碗长寿面。”
江暻年其实很怀疑她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但是岁暖做了决定的事怎么劝也没用,干脆也不打消她积极性:“……嗯,加油。”
还是不放心,去客厅前回头:“煮过还是生了都没事,别烫到自己就行。”
岁暖摆摆手:“放心吧,我帮别人打过下手呢。”
江暻年去沙发上坐着,也没心思玩手机,侧着脸看向厨房的方向。
……连洗青菜都要溅自己一脸水。
看了揪心,不看不放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江暻年注视岁暖的视线。
【岁晟】。
江暻年接起,岁晟声音乍乍乎乎地在那头响起:“姐夫生日快乐!”
他漫不经心地回:“嗯,谢了。”
岁晟又说:“我今年零花钱不够了,没给你挑到什么合适的礼物……”
“心意到了就行。”
没事就挂了。
江暻年刚准备这么说,又听岁晟煞有介事地说:“所以我打算把一个有关我姐的秘密告诉你。”
岁晟这种笨蛋能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有关岁暖的秘密。
但江暻年还是勉强在过生日这一天,给了小舅子一个面子:“哦,说吧。”
……
岁暖将长寿面端上餐桌,摘下隔热手套,叫坐在客厅的江暻年:“快来快来,我做好了。”
江暻年的手肘支在膝盖上,原本微垂着头,碎发半遮住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听到她的声音后抬起脸,黑瞳定定地望过来。
和刚才在楼下玩闹时的气质似乎完全不一样。
岁暖被那一眼莫名看得后背发毛:“……你干嘛呢?”
他的声音却很平静:“泱泱,你过来下。”
岁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你再磨蹭我煮的第一碗面就要坨了……”
手腕突然被攥住,用力一扯便天旋地转,她仰面摔在沙发上,眨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巴就被用力捏住。
唇被迫张开,江暻年的舌头捣进来,横冲直撞地扫荡过她的上颚。
脊背瞬间发麻起栗。他们上一次舌吻甚至都只是轻轻触了一下舌尖。
但这一次却来得如疾风暴雨,没给岁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被迫吞咽着口中分不清是谁的口水。
直到她喘不过气,开始呜咽,对方才仁慈地给了她呼吸的机会。
胸口剧烈起伏,岁暖被亲得发懵,泛着水光的眼眸看着他的唇流连着错开,湿热的呼吸贴上她的耳廓。
微凉的手从毛衣下探进来,毫无顾忌地扫除障碍,坚硬的指节隔着肋骨握住她的呼吸。
一道电流“轰”地窜上天灵盖,烟花一样在脑海炸开。
她在他手下发抖。
耳畔却掠过一缕似有若无的喟叹,像捕食者抓住猎物时满意的声音。整个人都被压住,他舔咬着她脆弱的耳尖,声线如气音:
“泱泱,你是为我留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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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饭饭]
小江疯化进度60%
第61章 小雪
感官刺激将脑海接收到的信息冲散。
岁暖茫然了片刻,才分析出这句话的意思。
但身上的人似乎连这两秒的停顿都没有耐心等待,拇指按住她的唇角,再次俯下身,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齿关。
呼吸急促到快要超载,心脏快要撞出纤薄的肌肤,偏偏被人恶意地掌握在手心,任搓圆揉扁。陌生的电流在身体里窜过,眼前一簇簇眩光。
要死了……
像快要溺水的人寻求浮木,她开始挣扎,攥着她手腕的手下滑,将她两只乱扭的手箍在一起,按在头顶。
脊背紧贴着沙发,无处可躲,每一次颤抖都像在砧板上无力弹跳的鱼,愈将自己亲自送进屠夫的手中。
一个绵长的,几乎来自世界末日的吻。
结束时洪水淹没陆地,她仿佛是他的诺亚方舟。
江暻年抽出毛衣下的手,过去十几年都洁癖严重的人半敛着睫,用手指擦拭她的唇角:“这儿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