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先说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大家各有折下手指。
轮到丰宥佳,她蹙着细眉思索了几秒,视线不动声色地划过岁暖的脸:“我做过医美。”
在嘉中,似乎只有一个女生的名字会和江暻年被并列提起。
江暻年在学校里几乎是一骑绝尘的强者,不论哪方面,都是整个校史足以称神的存在,可同样淡漠冷戾得拒人千里。而和他青梅竹马的岁暖,闪亮光环毫不逊色,会不会也拥有极其难以相处的性格?
丰宥佳对她充满好奇。
众目睽睽之下,岁暖没什么犹豫地说:“我也有。”
陈嘉榕:!!!(゜ロ゜;ノ)ノ
“什、什么项目?”陈嘉榕脱口而出。
“光子和水光。”岁暖眨眨眼,语气毫无负担,“有时候忙得通宵连轴转,皮肤状态很差就会去做。”
陈嘉榕松了一口气。正好轮到她,她“嘿嘿”笑了两声:“咳咳,那个……我有亲过男生。”
岁暖的睫毛飞快地闪了闪,像是在思索。
陈嘉榕的视线一眨不眨地锁定着她。
终于,岁暖举手:“我也有。”
丰宥佳的视线有些错愕地投过来。
尽管得弯下一根手指,但看着周围一圈惊呆的表情,觉得自己掌握真相的陈嘉榕笑逐颜开。
席露晴则两眼发直。
难道运动会那天他们真的亲了?!
下一个是岁暖。
她自信地说:“我摸过活的豹子,雪豹~”
陈嘉榕:“……”
可恶这就是人生是旷野吗!
除了岁暖的每个人都只好折下一根手指。
……
玩完结算,岁暖傲视群雄,做过的事都堪称惊天动地、独一无二,而每天都在埋头苦学的社恐席露晴荣获倒数第一。
惩罚是大冒险。
石头剪刀布,蒋霖赢了。她跃跃欲试地提出要求:“把这瓶水送给你去篮球场和你对视的第一个男生,然后邀请他中午一起吃饭!”
正好还有五分钟下课,几人一起向篮球场走去。
路上陈嘉榕偷偷摸摸地眼观八方。
丰宥佳目不斜视,柔如烟波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篮球场的那个身影。而岁暖……正用手遮着阳光,头也不抬地玩手机。
岁暖在回助理。
【Shining】:她还要捐呀?那这次众筹的目标估计能超额完成^0^
【Shining】:我当然要追了!钱晚点给你打卡上去。
到了篮球场门口,极度社恐的席露晴开始退缩了。
她平时几乎很少和男生讲话,更别说在众目睽睽之下送水还邀约吃饭了。她想到要被一群人用暧昧的眼光注视,都想两眼一翻昏过去。
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席露晴呼吸急促,不安地捏紧手中的矿泉水瓶。
蒋霖在旁边催她:“愿赌服输嘛,马上下课了,快点快点。”
陈嘉榕看出了席露晴的为难,但游戏是她提出的,现在耍赖翻脸也太过玩不起。
丰宥佳则温声说:“没关系的,别害怕,你长这么可爱,没有男生会忍心拒绝你的。”
身旁的人驻足不前,岁暖从手机里抬起头,终于注意到了这古怪的气氛。
被夹在中间的席露晴脸红得像一棵番茄,肩头瑟缩在一起,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玩游戏是为了开心嘛。”岁暖唇角上扬,露出一个亮闪闪的笑,朝席露晴伸出手,“要不我来替她接受惩罚好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总是被瞩目、被追捧,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似乎连说话都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魔力。
何况由她来做本就更有看头。
丰宥佳和蒋霖都没反对,岁暖从犹豫的席露晴手里拿过矿泉水,轻快地说:“那我去啦。”
临近下课,男生们结束了比赛,在篮球架下喝水聊天,准备一打铃就冲去食堂抢饭。
岁暖跨进篮球场。
所有男生的视线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无言的默契,岁暖和江暻年的视线像两条落进人海的小鱼撞在一起。她抱着手臂,眨了一下眼睛。
江暻年顿了下,从围网直起身,拎着校服走向她。人群如海水般排开。
在一众惊掉下巴的注视里,岁暖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塞进江暻年手里,语气类似命令:“中午一起吃饭。”
江暻年眉心轻动,长睫下垂掩去了那一瞬翻涌的眸色。
余光里是周遭男生形形色色的目光,意外、好奇、惊艳,混杂着像张令他厌烦的网一样扑过来。篮球场外的四个女生都紧盯着这里,神情各异,其中一个紧攥着同样的矿泉水,目光蕴着幽微的怨念。
岁暖不是那种会特意去学校便利店,为他买水的人。
江暻年漫不经心地轻抛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哦。”
然后侧过身,留下一个冷漠而高挑的背影,挡下了投向岁暖的那些目光。
走出篮球场时,矿泉水瓶在他背后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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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解释一下暖宝不是爱豆是歌手,所以没有不可以谈恋爱之类的说法[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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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小江做猴子也是个不错的工作[让我康康]
至少可以陪着暖宝呢
最近经常刷到那种兼职景区野人or猴子的视频,好符合我的精神状态……[眼镜]
第10章 小满
两人去了国际部的食堂吃饭。
窗口没什么人排队,岁暖点了一份口菇虾仁意面,点完摸了摸口袋,很自然地回头:“没带饭卡。”
江暻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语调无波无澜,下颌轻抬:“去占座位。”
岁暖坐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看江暻年稳稳地端了两个餐盘回来。
意面放在她面前,奶油混合着罗勒碎的清香扑鼻而来。江暻年在对面坐下后,岁暖把手中的一套刀叉递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上高中以来她和江暻年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
阳光穿过通透的落地窗弥散,他身后鲜翠的梧桐枝随风摇曳,整个人仿佛被罩在一层高曝光的滤镜下,在光影中勾勒出峭冷嶙峋的骨相。
岁暖撑着腮,唇角一翘:“没想到你端菜还挺稳的,我确实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做我助理。”
江暻年凉凉瞥她一眼:“这就开始试用期了?我好像没说要应聘。”
岁暖:“是么?我怎么听见你讲梦话的时候说特别想做岁暖公主殿下的助理。”
江暻年手中的叉子扎穿了沙拉碗里的番茄,汁水四溅。
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岁暖会抓着他不小心靠着她睡着这件事,借题发挥阴阳怪气他多久了。
岁暖大获全胜,眼睛都笑得弯起来。
过了一会儿,江暻年状若不经意地问:“为什么过来给我送水?”
岁暖自然不会在背后议论席露晴的是非,用叉子随意地卷着意面,说:“嗯……因为我还想找你借钱。”
江暻年默了片刻,嗤笑:“谁给你的水,还真够贵的。”
至少不是他最恶心的那种原因。
让他和岁暖被联系在一起的关系,不论被男还是女视作可利用的工具,都让他一想到就烦得想杀人。
一只肥美的虾仁忽然被扔进他的碗里。
视线上抬,岁暖做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我总共才四个虾仁,这个够珍贵了吧。”
江暻年把虾仁丢回去:“有口水。”
他的洁癖真是严重到令人发指!
岁暖瞪圆眼睛:“我又没有舔过!而且,你的叉子上也有你的一点儿口水吧!”
江暻年不想跟岁暖继续讨论彼此的口水,把话题转回借钱上:“……你还要多少。”
“我为什么还要?你的口水也不是金子做的。”岁暖炸毛一样反击。
江暻年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我说钱。”
“哦……”岁暖有些悻悻,扎起碗里的虾仁,一只剪刀手伸到他面前,“那个,二十万吧?”
江暻年打钱确实很爽快。
岁暖心满意足,给助理发了个消息后,看向另一头面无表情地吃沙拉的江暻年:“对了,文伯母今天给我发了消息。”
对面的人看过来,双眼皮的弧度得像一道薄刃,黑瞳泠泠。
“她说这个月底回京市……我们下下周一起回久榕台?”
文玫并没和他说。
很明显是只想让岁暖一个人去看她的意思,但江暻年盯了岁暖两秒,垂眼扯了下唇:“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