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得瞌睡虫都飞了:“你不累吗?”
“嗯。”
唇再次被用力吻住:“说好一天一夜的,还不够,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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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
只隐约记得天光微亮,从窗外透进来,她为了求得解脱,混乱地按照指引,模糊不清地一遍遍重复,“我也爱你”一类的……
“醒了吗,宝宝。”江暻年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一想起来昨夜的荒唐,岁暖的脸就发烫,逃避般地闭紧眼睛装睡,但是装了没一会儿,肚子就开始不听话地咕咕叫。
被子里的手被握住,抽出来,她只能被迫睁开眼。她才感觉到四肢酸痛得快要散架,沉重得抬不起来,岁暖瞪向面前的罪魁祸首。
江暻年微垂着眼,没有和她对视,握着她的手,表情专注。
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她感受到冰凉的戒圈套进无名指,落在指根。
岁暖怔怔地低下头。
大克拉的粉色钻石被切割成完美的水滴形,下方晶莹剔透的蓝钻则是公主方几何,周围的卷草纹底托镶嵌满了明亮切割白钻,玫瑰金的戒圈和主石构成了一个双层造型的皇冠,在指端闪闪发亮。
谴责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岁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江暻年说。
“你不是说去取药……”
岁暖反应过来,原来是骗她的。
怪不得回来这么早。
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她昨天没有一时兴起,估计等来的是浪漫的烛光晚餐,而不是被蹂躏得像块烂掉的蛋糕。
“宝宝,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江暻年带着她的手,掀开自己的衣角。
岁暖的指尖被牵引触上江暻年的小腹,青筋有生命力般在指腹下跳动。露出的腹肌形状漂亮,劲瘦而有力,她想到昨天曾经被他这里不断地磨,脸颊又火燎一般烧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
大白天的就看这些不好吧……
岁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想收回手:“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累死了江暻年……”
江暻年的力气不容她拒绝。
手指探进去,拉下一点裤腰的边沿,像峡谷一样的人鱼线沿着肌肉轮廓收束,通往让她欲。仙欲死的不老青山。还好停在半路,她看到纵深的河谷堤岸新出现了一行黑色的花体英文。
“Beingtowardsdeath。”
是她昨天曾跟他说的。
向死而生。
江暻年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感受他滚烫皮肤下的脉搏,声音轻哑:“如果这里是死。”
手指沿着肌肉的轮廓一路上滑,越过隆起的胸肌,按在锁骨下:“那这里就是生。”
“岁暖。”他认真地叫岁暖的名字,“我爱你,比爱我自己的生命更爱。”
江暻年看向她。
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岁暖微微撇开一点脸,连脖颈被掌吻得都酸痛,还是不太想给江暻年好脸色,嘟囔:“我昨天不是说过了……”
面前人的眼神瞬间变化,岁暖猝不及防,又被握着手腕按在床上。
掐着腿肉的手上移,推起岁暖的裙摆,她头皮发麻,求饶一样:“我爱你,我当然爱你啊。”
江暻年吻她的耳朵:“叫我名字。”
“江暻年……”岁暖顿了下,这次语气很真诚,“我爱你。”
他囫囵轻笑了一声,咬她的耳朵:“昨天你让我爽死了,宝宝。”
岁暖忽然意识到江暻年刚刚说的向死而生是什么意思。
……真是疯了!
她以后还怎么直视这个词。
“我没打算碰你,只想给你上点药。”江暻年又眷恋地舔吮她的唇角,语气缱绻又危险,“宝宝,要是你以后敢对别人说这个三个字,我就在床上……”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仿若气音。
岁暖光听到耳朵都要烧起来。
她推江暻年的脸,一边咕哝:“疯了吧,我还能对谁说……”
“好乖。”江暻年顺势吻她的掌心,“那我就让宝宝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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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立秋
六月底,彻底痊愈的岁暖离开南法回京,陪江暻年一起填报高考志愿。
他们回国没几天,江家就发生了一件大新闻。
江暻年的爸爸江肃山在媒体前为自己当年伤人的事公开翻案,恢复了自己的董事身份。原来在国外疗养的这些年,江肃山一直在秘密筹谋,暗中笼络了不少重要的盟友,低调地分批收购了大量江氏企业的股票。
最终的股东大会上,江肃水一败涂地,不得不放弃了主公司的控制权。江氏管理层大换血,江肃山重新执掌大权,在京市的国际会议中心又开了一场发布会,高调宣布回归。
江暻年也作为江家现在唯一的继承人陪同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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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玫是在尘埃落定后几天才知道消息的。
她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从金山寺赶回久榕台,站在门口时,却突然升起一股怯意。
“文玫。”
文玫僵了僵,回过头,江肃山站在门厅冷白的灯光下,面色平静地朝她颔首:“夜深露重,进去吧。”
……
他们将近三年没见。
相识多年,现在面对面坐着,甚至比陌生人还疏远。
家里的佣人送来茶水,恭谨地称呼:“老爷、夫人。”
文玫端起茶,默默一哂。
江肃山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看向文玫:“你刚从寺里回来吗?”
文玫自嘲:“我身上香火味很重吗?”
江肃山皱起眉。
指尖被滚烫的杯盏烫得发红,文玫敛容道:“你出事后,我一直觉得是我的罪过。因为我的不正常,才引发了你的精神问题……”
她顿了顿,僵硬地扯唇:“只是没想到,你这些年是在卧薪尝胆。”
江肃山语气平淡:“我没办法和你说,你不会相信我。”
文玫:“对,都是我的错。”
“我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江肃山主动提起,像是要将他们之间多年的暗疮一次性揭开,“我们两个人都有错。我没注意到你的异样,也没发现你已经怀孕。但是人总要向前看,不能永远沉湎在过去的痛苦里。”
“不,就是我的错……是我坚持要你继续。”文玫木然地说,“我后来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能从这样令人作呕的癖好得到快感,好像只有在濒死的那一刻我在活着。你本来无意接触这些的,都是和我结婚后迫不得已的。”
她重复:“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你曾经被查出精神分裂症,还让你配合我尝试这样的事……是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江肃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他们也相识于总角之宴,却被时间折磨得面目全非,相见不识。
“我以后不会常驻京市。”江肃山说道,“这里还是你的家,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但比起去寺庙继续为过去既定的事祈祷,我劝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文玫恍了恍,缓慢地点头:“我会考虑的。”
江肃山站起身,口袋里的手攥紧又松开:“文玫,只有一件事,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你。”
文玫抬起头,怔怔地望向他。
“你上大学的时候,被前男友欺骗,他让你沾上那些小众的癖好,你想和他分手又被他拿着照片和视频威胁。当时在酒吧,救出你的人不是我哥,而是我。”江肃山声线疲惫又清晰,“我承认那时候出手伤人过重,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父亲当时伪造了一份精神分裂症证明,是为了帮我脱罪。但是我拒绝了,我宁愿认罪受罚,因为我觉得我教训得没错。”
而文玫的前男友清楚自己做的那些烂事,继续追究恐怕自己也讨不到好,最终接受了和江肃山的父亲和解。
当江肃山被警局释放,功劳却早已被江肃水冒领。
“所以我后悔,那时候年轻、心高气傲,硬是犟着那股劲,不愿意邀功也不愿意讨好。”江肃山背对着文玫,叹了口气,“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你也没有相信过孟极……不论是当年你父亲的猴子消失不见,还是我出事后你立马给孟极做测试。”
杯盏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碎裂声。
江肃山回首,看了文玫最后一眼,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大通红的眼睛,浑身颤抖,嘴唇张张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
“没能像我哥一样,做到让你可以毫无顾虑地信任,是我的失败,抱歉。”他淡声说,“就这样吧,阿玫。我们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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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岁暖因为上个月在加尔赫峰让出物资救人、掉入冰洞仍没有放弃采集的科研样本,以及过去一年在环境保护领域的两眼表现,被邀请去联合国青年环境大会,作为代表演讲。
青年环境大会在联合国总部召开。
十二号,岁暖飞往纽约,江暻年则还有点家里的事要留下处理,得晚两天过去。
演讲稿改了无数遍,已经挑不出来问题,也排练了无数遍,词背得滚瓜烂熟。
但岁暖在大会前一天还是有点亢奋到睡不着。
她住在帝国大厦对面的曼哈顿高空酒店,环绕式的整面落地窗外,纽约的夜景灯火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