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缝中,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讥诮从视频中传来。
“……行,我不耽误席总日理万机。下周我落地京市,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西南项目,值得您这位席家掌权权人亲自跑一趟,连集团例会都缺席。”
时从意后退一步,垂下了眼。
第75章
书房内,视频会议屏幕上,展应臣破天荒地出现在硅谷的会议室里,身旁是同样表情严肃的陆屿。
展应臣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长腿随意架在茶几上,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罕见地透着严肃。
“真是活久见,”展应臣轻嗤一声,“我居然也有对你Silas问责的一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在山里被砸了,SentinelQuant的风控引擎和那几百亿的资产池要交给谁来管?”
“我去之前签好了所有文件,包括《遗嘱修订附录》。即使我不在了,你们也不会让这边垮掉。”
席琢珩语气平静,就事论事地回答。
“放屁!”展应臣猛地拍桌:“你死了谁去跟那群穿白袍拍桌子?那群石油佬只认你的脸!”
“沙特人更怕你。”席琢珩淡淡瞥他一眼,“我不在,他们的钱你随便砍。”
展应臣被噎得一口气没处发,转头看向陆屿:“老陆,你说说他!”
陆屿叹了口气,推推眼镜:“Silas,如果泥石流把你埋了,我们刚收购的量子加密专利和配套的金融安全架构就成摆设了。全球能同时玩转量子计算和金融工程的人没几个。”
展应臣翻了个白眼,觉得这技术宅更是个完蛋玩意儿,决定靠人不如靠己,开始挨个点名。
“高雯,陈叙,”他敲了敲屏幕,“说说你们老板。”
视频窗口里,陈叙保持微笑:“展先生,您都说他是我老板了……”
另一边的高雯则直视屏幕,带着些无奈:“我没别的要求,就怕往后都要扮S,所以老板还是长命百岁比较好。”
展应臣一拳打在棉花上,转而开始有点看好戏地数落:“行啊,先是让海外基金做空席氏港股,再通过离岸公司收购席家老字号品牌所有权,现在连老爷子最宝贝的航运牌照都要被不知名买家拍走了。”
他笑得玩味,“谁能想到你一个席家继承人,下手比谁都狠。老席,你老婆知道你这么疯吗?”
席琢珩正要回答,听到卧室的门响。
他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陈叙,把昨天那份报表发我。”
应臣立刻会意,却故意不接茬,冷笑道:“行,我不耽误席总日理万机。下周我落地京市,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西南项目,值得您这位席家掌权权人亲自跑一趟,连集团例会都缺席。”
他特意在“席家掌权人”几个字上咬了重音,让门外的时从意听得真切。
席琢珩从容地切断视频,起身时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屏幕暗下去的瞬间,还能看见展应臣最后那个幸灾乐祸的口型。
分明在说“你完了”。
时从意站在走廊暖黄的壁灯下,没有躲藏。见席琢珩推门而出,她主动迎上去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问:“席琢珩,席家是不是让你很辛苦?”
席琢珩垂眸看她发顶的小发旋,心尖发软。
他顺势将人搂紧,下巴抵着她发顶“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刻意为之的疲惫:“二叔连份像样的财报都做不明白,四叔更离谱,投的项目十个亏九个。做得不好,爷爷又要生气。”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数落不成器的晚辈。
时从意噗嗤笑出声,仰起脸时眼里盛着细碎的光:“要不让席澜管恒泰吧?他平常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很聪明,上次……”
“好。”席琢珩应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缓缓移向脸颊。
时从意还在继续说着:“你可以做点别的,不用这么累的。画画也可以啊,你画得那么好。也不用赚很多钱,我能赚的。光是吃饭生活其实花不了太多,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在这里认真计划,这个男人却已经心不在焉。时从意偏头躲开,却被他扣住后脑勺。
“我没刷牙……”她耳尖发烫,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只触到他幽深的眼眸。
“我也没刷。”席琢珩含住她的唇轻吮。
这个吻带着两人惯用的牙膏味道,显然有人撒了谎。
时从意正要抗议,却被他趁机撬开齿关。温热的手掌顺着睡衣下摆探入,在腰窝处不轻不重地一按,她顿时软了身子。
“我愿意的。”他在换气的间隙突然说道,又低头吻了下来。
时从意被他抵/在走廊墙壁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两人自从同床共枕,她已经清晰地认知到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把克制融进了骨子里。每次情到浓时,他都会像现在这样,用尽全部自制力在最后时刻停下。
此刻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吻却渐渐温柔。时从意感觉到他呼吸逐渐平缓,最终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颌轻贴着她的发丝深深吐息。
“我去做早餐。”席琢珩松开她时,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沙哑。
此刻他替她整理睡衣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时从意心一横,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拽,仰头就咬上他的喉结。
席琢珩骤然绷紧,却依然轻柔而坚定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别招我。”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深得吓人。
时从意撩起眼尾望向他,眼里潋滟的水光像是被晨露浸润的桃花。
她攀上他的肩颈,又仰脸轻吻他的下颌,柔软的唇擦过那道迷人的凹陷。
席琢珩喉结急促滚动,突然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整个人面对面托抱起来。
他手臂肌肉绷紧,青筋若隐若现,就这样托着她与自己平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时从意不说话,仰头又去寻他的唇。
席琢珩侧脸避开,立即托着她的臀大步往卧室走去,他踢开虚掩的房门,将人安放在床铺中央。
“最后一次机会,推开我。”
他曲起的单臂撑在她耳侧,小臂肌肉暴起,另一只手的拇指碾过她下唇,眼底翻涌的风暴几乎要将人吞噬。
时从意轻抿被他揉得泛红的唇瓣,曲起的膝盖不经意蹭过他的腿侧。
席琢珩的身体明显僵住,眸色彻底暗了下来。
“小坏蛋,谁教你这样折磨人的?”他俯身咬她耳垂,气息滚烫地宣布:“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说着,他单手褪去上衣,露出精悍的腰腹线条。
眼前的这一切让时从意本能想地并拢双腿,却被他的手掌轻易制住。
常年锻炼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不是夸张的块状,而是像猎豹般蕴含着优雅的爆发力。人鱼线没入裤腰的阴影里,随着呼吸显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时从意恍惚看见他肩胛骨展开时拉出的弧度,像即将捕猎的猛禽终于展开了它遮天蔽日的羽翼。
可此刻的她根本无暇欣赏这冲击性的男色,只是咬住自己的手背,将一声轻吟硬生生咽回去。
席琢珩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灼人的温度,一路向下蔓延。
他的指尖太烫,划过时像点燃一簇火,从脊梁窜上后颈,让她忍不住蜷起脚趾。
“别咬。”他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想听。”
时从意别过脸,睫毛簌簌抖着。
可他不依不饶,唇齿间的力道加重几分,她终于受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又娇又软,连自己听了都耳热。
他膝盖若有似无地贴近,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
时从意浑身一颤,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扣在头顶。
席琢珩顺势俯身,凑上来在她烧红的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让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这个仿佛永远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会讲这种浑话。
她脸上红得快要烧起来,却看见席琢珩眼尾泛着薄红,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浓得化不开的欲/色。
他垂眸看她的眼神浓烈又虔诚,却又带着让她心跳停滞的侵略性。
更可怕的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电流,让她浑身发软。当他重新覆上来深深吻住她时,唇齿间还萦绕着她的气息。
他的吻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要把这些年压抑的渴望都倾注其中,却又在察觉到她缺氧的轻颤时,体贴地退开半寸。
“宝贝,”他温柔地梳开她汗湿的额发,声音哑得音色难辨,“疼就咬我。”
尾音消失在再度相贴的唇间。
时从意在感觉到他的瞬间攥皱了床单,发出细弱的呜咽。
席琢珩立刻停住所有动作,低头吻去她眼角沁出的泪珠,抓过她紧攥床单的手十指交握,将她的指节一根根抚平。
“别怕……”他喉间压抑的喘息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额前的汗滴在她锁骨上,烫得像是熔化的星尘,带着灼热的湿意,“釉釉,宝贝,我的宝贝……”
时从意鼻尖泛红,缓缓睁开蒙着水雾的眼,看见他瞳孔里映着小小的自己。
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情/欲,却又沉淀着足以将她包裹的疼惜。每一寸肌肉都绷出隐忍的纹理,却仍为她留出抽身的余地。
晨光透过纱帘在她肌肤上流淌,时从意在这片温暖中轻轻战栗,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眼底的星河温柔环绕,连灵魂都被熨帖得舒展。
她止不住地颤抖着,啜泣着,又被心口滚烫的悸动淹没。
那里盛着他给予的,比欢/愉更深的震颤。仿佛整个宇宙的星尘都坠落,融在了她的脉搏里。
第76章
时从意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大的亏!
是她开的头没错,可她没想到最后不能喊停啊!
温热的水漫过肩膀,蒸腾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烫。时从意泡在浴缸里,生无可恋,水面之上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被揉烂了的胭脂。
水面之下,「被锁」在轻漾的水波中微微颤动。
刚才席琢珩用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抱进浴室时,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瞥见卧室那片狼藉。
凌乱的床单上,「被锁」,让她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她实在有心无力,连骨头缝都沁着懒散。
任谁被这样翻来覆去三个小时都不会好过!
起初席琢珩还维持着沉稳表象,后来就逐渐失去了控制。时从意完全招架不住,只能带着细细的哭腔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