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桃毛事件后,她发现儿媳妇脾气变大了,她必须让她知道这个家到底由谁做主。
至于姜如雪帮忙送外孙女去幼儿园,赵云珍只当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她感恩戴德,门儿都没有。
姜如雪不稀得赵云珍谢她,之所以搭把手,不过是想借何小蕾让向曼认识到幼师这个职业有多么难搞,让她知难而退。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向曼将何小蕾抱进教室。
在罗香玲的安抚下,中一班的小朋友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吃早饭。
何小蕾大声地问向曼:“老师,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根本来不及阻止,场面瞬间失控,只得听取哇声一片。
向曼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怀疑人生。
罗香玲也累惨了,一天下来,嗓子都哑了,晚上篮球赛,人是去了,就是不能再像第一次那样给家属队鼓气加油,亏得家属队给力,赢下了比赛,不然罗香玲还要自责。
回家被婆婆盯着喝了两碗胖大海茶水,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些,婆媳俩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杜翔跑来找庄之为。
罗香玲刚要开口,被姜如雪摁住,“之为今天有应酬,还没回来,找他什么事儿?”
一拨小伙伴里,杜翔成绩最差,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复读,家里托关系让他上了一个大专,学校离大院近,他也就没住校。
杜翔打小就往庄家跑,对这儿熟的跟自己家似的,不等姜如雪开口,自觉地往对面沙发上一瘫。
“我没事,就曼姐,”杜翔说,“去幼儿园上了一天班,给累到发烧了,向奶奶把人送去医院了。”
“都送医院了,你来找之为做什么?就算没送医院,也不该来找之为啊,之为又不是她爸也不是她妈。”姜如雪不满地念叨。
杜翔一拍脑袋,懊恼地跟罗香玲道歉,“香玲嫂子,对不住啊,以前曼姐有个啥事,都是为哥出头帮忙,我就给搞习惯了。”
罗香玲摇头,她觉得没什么。
姜如雪挺在意,“坏习惯得改,知道不?之为已经结婚了,香玲才是他媳妇,他管自己媳妇就行了,管别的女同志算怎么回事?”
“是我考虑不周,我该死,姜婶,香玲嫂子别放心上,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杜翔保证完,突然激动起来,“想当年曼姐多会读书,后来又去国外深造,到头来也没能经住祖国小喇叭们的摧残,所以说还得是我香玲嫂子厉害。”
“快别说了。”罗香玲捂脸,虽然害羞,但要有尾巴的话,肯定会翘得老高了。
庄之为进门看到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狐狸,忙碌一整天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为哥回来了。”杜翔最先看到庄之为。
庄之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走进客厅,姜如雪跟他说:“香玲嗓子哑了,你注意点。”
晚上可别瞎折腾了。
罗香玲听出婆婆话里有话,小脸一下就红了,虽然丈夫房事方面需求挺高,但也不至于像婆婆说的毫无下限。
他们从来不用嗓子,她对天发誓。
只是这些话教她怎么解释得出口,斟酌了用词,委婉道:“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没说完,罗香玲就被庄之为从沙发上抱起来,惊慌之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杜翔兴奋地尖叫:“哇哦,为哥,香玲嫂子,你俩感情可真好啊,看来我很快就有大侄子可以玩了。”
罗香玲羞得将红透了的小脸埋进丈夫的脖颈间。
庄之为喉结滚动,姜如雪离得近,看得真切,想起原文对男女主亲热戏份的种种描写,男主这么顶,庄行志怎么才四十出头就不行了?
要是她能帮他重振雄风,是不是就能抱一辈子金大腿?毕竟男人在这方面自尊心都强。
姜如雪决定明天去医院给庄行志抓两副中药回来调理。
军区医院的中药房不热门,门诊每天就两三个病人,梁栋正在喝茶看报纸,听到敲门声抬起头,看到姜如雪,忙起身迎,“嫂子怎么来了?”
梁栋随军行医那几年跟的都是庄行志他们团,自然认得姜如雪。
姜如雪坐下后,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梁栋瞪大眼睛,“嫂子的意思是庄政委可能不行了?”
姜如雪纠正他,“把可能去掉,他就是不行了。”
“庄政委身体看着挺好啊。”梁栋表面镇定,心里发出土拔鼠尖叫,啊啊啊啊……这么天大的秘密,嫂子就水灵灵跟他说了,是真的吗?一定是真的吧,不然来找他干嘛?
“中看不中用,您作为医生,这方面比我懂,您就帮帮忙,看着配两副药,等他回来,我煎给他喝,调理好了,我给您送一面锦旗过来。”姜如雪表情有多真挚就多真挚,让人不得不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老战友,梁栋大手一挥,给姜如雪开了取药的单子,等人前脚一走,后脚就问到了庄行志出差那边的电话,一刻都等不及地打了过去。
接到梁栋的电话,庄行志有些意外,同时有不好的预感,即便如此,他也表现得格外淡定,等对方自己主动说。
因为太清楚梁栋的性情了,一张嘴比大院哪个女同志都大。
“老庄,你猜刚谁来找我开药了?”梁栋卖足了官司,尾音拖得千回百转,就像一把钩子想要钩人心肺。
庄行志淡定,“有话就说,不说,我去忙了。”
怕人挂电话,梁栋忙不迭把人叫住,并直接公布答案,“嫂子啊,就你媳妇,她来找我开药,说你不行了。”
庄行志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一如既往,不冷不热,“给我操办后事了?”
第40章 小太阳
梁栋大笑, “哪有人咒自己死的,老庄,你可真是人才, 宁愿死也不承认自己不行啊?”
“我没有不行。”庄行志一字一顿纠正。
“你行不行, 我没发言权,你也没有, 嫂子说了才算,”同为男人, 梁栋很能理解庄行志的心情, 年轻时候那么威风, 人才到中年就废了,换谁也接受不了,梁栋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庄, 讳疾忌医是大忌, 我也跟你随军行医好些年, 我的医术, 你总该信吧,放心交给我, 我一定给你治得服服帖帖。”
“我只记得你一开始学的兽医, 上了前线,有人受伤, 你看病的时候,让他学狗叫……”庄行志帮梁栋回忆, 还没说完,就被他强行打断,梁栋无语, “你这人真是,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还要我教啊,虽然我学的兽医,但你摸着自己良心说,我一开始也救了不少战友是不是?而且我学东西超快,半年就转人医了,从前线下来到军区医院上班,也只花了小一年时间就学会了中医,不夸张地说,我,梁栋就是为医学而生。”
梁栋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庄行志将电话筒拿远一些,问:“说完了吗?”
“老庄,看咱俩多年情分上,你就给句痛快话吧,到底是不是不行了?”得不到当事人本人的认证,梁栋会在这个问题上一直纠结。
庄行志的脸铁黑,义正言辞地回答他:“没有。”
梁栋拍大腿道:“行了,我知道了,嫂子已经把药捡回去了,你出差回来,记得按时按量喝,我,梁栋以性命担保,不出三个月,保你雄鹰展翅。”
庄行志:“……”
挂了梁栋的电话,庄行志往家里打了一个回去,姜如雪已经从医院回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电话响了,她顺手接起,听见是庄行志,姜如雪来了精神,黏糊糊地喊他:“庄哥~”
本来开口就想说她的庄行志,沉默了两秒后,很轻地嗯了一声后,才问:“刚去哪里了?”
“没去哪啊。”下个月就是庄行志的生日,姜如雪想将自己拿的中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重振雄风更好的礼物了。
怕庄行志追问,姜如雪抢先转移话题:“庄哥要回来了吗?”
“家里出事了?”庄行志问。
“没有啊,”姜如雪大大方方,“我想你不行吗?”
庄行志眉睫低垂,“做亏心事了?”
“再惹我了,我要生气了。”姜如雪压着嗓音,发出警告。
喘气声清晰传进耳朵,像小猫露出了爪子,庄行志语气软下来,“好了,别闹。”
姜如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笑眯眯地诱惑道:“庄哥,等你回来,我有惊喜送你哦。”
专治不行的中药汤吗?庄行志没揭穿她,只道:“好。”
和庄行志通完电话,姜如雪靠在沙发里眯了会儿,被隔壁小程雨的哭声吵醒,坐起身,看到吴小卫伸着脖子在院子里往程家张望。
“小吴,出啥事?”姜如雪趴到窗前问。
吴小卫走过来,“程团养的彩凤突然晕倒了,一头从墙上栽下来,把小程雨吓哭了。”
姜如雪脖子一伸,往隔壁望,“死了吗?程团在家吗?有没有说怎么吃?”
火鸡肉不比本地鸡好吃,它肉质柴,但做饼卷好吃。
吴小卫一脸惊恐,“您要吃小娃娃?”
“……”姜如雪翻了个白眼,“我说程团的彩凤。”
吴小卫大喘一口气,“这会儿没死,等会儿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
“程团要给彩凤做手术”
姜如雪一听立马跳下沙发,跑去围观,只见程宏坤将晕死过去的火鸡,双手捧起地放到一张矮桌上,对赵云珍说:“去把刀和针线拿出来。”
赵云珍抱着哭闹的孙子,进了屋,没过会儿再出来,手里多了一把菜刀和一盒针线。
姜如雪定睛一看,并不是医用手术刀和针线,“程团,你要用菜刀给彩凤做手术啊?”
“工具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活儿。”程宏坤接过菜刀和针线,胸有成竹道。
“程团还会医术啊?”在自家院子看得不够真切,姜如雪索性去了程家,近距离一看,躺在矮桌上的火鸡,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而是蔫了吧唧地动弹不得,直翻白眼。
看样子应该是吃撑了。
“年轻那会儿跟着我们随行军医学了两招,就梁栋,弟妹应该还有印象吧?”程宏坤一手摁住火鸡,一手拿起菜刀,快狠准地切开鸡肚,血腥味瞬间弥漫开。
赵云珍捂住孙子的眼睛。
姜如雪瞪大眼睛,看着程宏坤直接用手掏出火鸡肚子里的食物后,拿普通的针线把鸡肚缝了起来。
一顿操作猛如虎,彩凤痛得蹬了蹬腿,这才真正晕死过去。
程宏坤将晕死的火鸡抱进临时搭建的鸡窝里面,拧开院角的水龙头把手洗干净,跟姜如雪说,“你可能不知道,梁医生随军行医前学的兽医,我师从于他,给彩凤开膛破肚肯定没问题,看着吧,不出两天,彩凤就恢复如前。”
“是中药房的梁医生吗?”从兽医转到中医,跨度是不是大了点?姜如雪纠结起来,他开的药会有效吗?不会吃死人吧。
“就他了,入伍前,一直在村里给水牛看病,一看一个准儿,那叫一个医术了得。”梁栋救过程宏坤的命,虽说过程有些难看,让他学狗叫了,但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一听梁栋给水牛看过兵,姜如雪眼睛都亮了,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落地,要知道水牛那方面可顶了。
从医人员最忌讳忘本,难怪梁医生对治疗庄行志,一看就把握十足。
看完热闹,姜如雪从程家出来,听到一阵车铃声,扭头,看到向曼载着罗香玲进了首长楼,俩人处得格外和谐。
姜如雪:“???”
向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通过接近罗香玲挑拨她和庄之为的关系?
骑到庄家院门口,向曼停下自行车,一只脚撑地上,扶着车龙头,微笑地和姜如雪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