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不动,陆江过去把人拉到床边后,郑重地打开公文包,一个底朝天倒过来,稀里哗啦,一阵塑料纸摩擦声,床上多出了一堆的……安,全。套。。
和后世的安,全,套不一样,八十年代的包装简单,就一透明塑料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目测四五十个,景渐宜怀疑陆江把自己当金刚钻了。
陆江坐在床上看着景渐宜,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变化,比以前更冷了,对天生一团火的他来说更具吸引力。
忍不住了,陆江拉景渐宜的手腕,往床上一带。
天旋地转后,景渐宜躺到床上,陆江倾身压下来,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时,她伸手抵在了他的胸口:“我月经来了。”
陆江一身火被迫刹车,滋味并不好受,却也没生气,甚至不曾怀疑景渐宜所言是否真实,他挨着她躺下,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慢慢地平静下来。
“来月经不能吃冰的东西,媳妇你没事儿吧?”陆江看着不着调,实际上为了养好侄女事无巨细,对这方面也略懂一二。
“我没吃。”景渐宜余光瞥到陆江脸上的表情,那份关心和担心做不了假,这一点让她多少感到意外。
“不行,还得给你煮碗红糖水喝。”陆江说风就是雨,麻利地起身出了门,下一瞬,门推开一条缝,陆江叮嘱她,“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那语气,像在教小孩子做事。
景渐宜回他:“好。”
乖巧的模样,何尝不像一个小孩儿,在陆江看来。
*
彼时,庄家二楼主卧内,庄行志洗完澡找换洗的衣服,打开衣柜,里面全是女装。
嗯?他的衣服去哪儿了?
正纳闷,外面响起敲门声,然后就听到姜如雪喊他:“庄哥,我进来了哦。”
庄行志低头看自己一眼,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脚下一转,快步回了浴室。
姜如雪推门进来,一道虚影从面前闪过,好像没穿衣服?还想再看,浴室门已经关上。
跑这么快!咋地?老夫老妻,什么样子没见过,居然害羞了?
姜如雪憋着笑,走到浴室门口,靠着门框,伸手敲了敲,“庄哥,你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拉开,庄行志衣衫整齐地出现在姜如雪的视野里。
何止整齐,简直是一丝不苟,衬衣领口的纽扣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还有袖口的纽扣,最可怕的是三伏天穿的竟然是长袖和长裤,就连腰间的皮带也严丝合缝,整个人像被装进了套子里。
姜如雪觉得太好笑了,防贼似的防着她,她还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庄行志比她想象中顺眼多了,先不论长相,就这身材,身高腿长,还没小肚腩。
视线再往上走,一张五官生得极其周正的脸庞映入眼帘,鼻高唇薄,目光深邃,虽说眼角留有岁月的痕迹,细纹明显,但一点不显老,反而更加沉稳有魅力。
姜如雪脑子里立马浮出一句话:法拉利老了还是法拉利。
突然就理解了原主对自己丈夫为什么这么迷恋。
妻子以前也喜欢盯着他看,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崇拜,今天不一样,庄行志在姜如雪眼睛里看到了赤果果的欲、望。
眼睛微微眯起,甚至带有一丝猥琐。
难道是五个月不见憋坏了?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衣服套上了,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穿的脏衣服。
姜如雪还在看他,庄行志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姜如雪立马被男人喉结吸引,真是突出,性,感啊。
不可否认,庄行志浑身都很绝,姜如雪欣赏,但也仅限于欣赏,绝对不可能为了美色重蹈原主覆辙,毕竟原主这些年受过的冷落还历历在目,庄行志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机器。
“庄哥吃绿豆冰沙不?”姜如雪笑脸相迎。
一回来,吴小卫就跟她说,庄行志知道她给景渐宜做了绿豆冰沙吃,好像有点不高兴。
姜如雪脱口而出:“我管他。”
转念一想,金大腿还是别惹毛了,这不赶紧盛了一碗端上来,她要亲自喂。
姜如雪舀起一勺,走上去,踮起脚,喂到庄行志嘴边。
浓郁的豆香和淡淡的奶香扑鼻而来,庄行志还闻到了姜如雪身上的香水,板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习惯与人亲近,包括自己的妻子。
看出庄行志的抵触,姜如雪当机立断,一脚踩他的脚背上,虽然不痛,但庄行志刚洗了澡,嫌脏,他眉头一皱,不高兴地低呵:“老姜……”
姜如雪抓准时机,庄行志一张嘴,她就把绿豆冰沙送了进去,绵绵沙沙冰冰凉凉的口感瞬时间在唇齿间蔓延开。
姜如雪半仰着头问他:“好吃吧?”
庄行志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后,回答:“一般。”
说完,越过姜如雪走出浴室,听到媳妇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什么一般?不识货,明明那么好吃。”
今天太热了,姜如雪做好绿豆冰沙,兴致冲冲给闺蜜送过去,却被告知来月经了。
嗐,景招娣的经期怎么跟景渐宜不一样?
姜如雪大条,记不得自己的经期,但对闺蜜的了如指掌。
景渐宜吃不了,便宜了保健科其他人,大伙都抢着吃,连夸美味。
到庄行志这里就变一般了!呵,男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那别吃好了,她自己吃,姜如雪一勺接着一勺地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庄行志回头看时,一碗绿豆冰沙已见底,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给他吃的吗?
姜如雪吃完最后一口,咬着勺子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还想吃吧?晚了!
庄行志深沉的目光停在姜如雪咬的勺子上,她用的是他吃过的勺子,他们结婚二十多年,早就处成了亲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密行为。
虽然只是同用一副餐具,但也足以让他很不习惯。
“老姜,你把我的衣服放哪了?”庄行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岔开话题问。
“放之博衣柜了,反正他暑假不在家,开学也住校,房间空着太浪费了”姜如雪笑眯眯反问一句,“你说是吧?庄哥。”
“你想分房睡?”庄行志听出言外之意。
“不是我想,是庄哥你想,”为讨好金大腿,姜如雪发誓要做好庄行志的解语花,善解人意道:“你睡眠浅,和我同床,休息不好,白天还要上班,太辛苦了,我心疼。”
庄行志用审视地眼神盯着她看,难道不是在闹小脾气吗?埋怨他太久没和她亲热了。
“庄哥,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喝。”姜如雪为掩饰心虚,特别积极地给庄行志倒了一杯凉白开。
搪瓷缸刚装过绿豆冰沙,没洗就拿去倒水喝,水色浑浊,跟给他喝洗碗水有什么区别。
有洁癖的庄行志很嫌弃地摆手拒绝,“我不渴,谢谢。”
“庄哥你也太客气了吧,咱俩谁跟谁啊?”姜如雪热情地往前递,庄行志一挡,一大半的水洒他胸前。
姜如雪眼睛一下就亮了,然后下一秒又灭可,还以为白衬衣最好的效果就要出现了,谁想——庄行志里面居然穿了背心。
啊啊啊谁能偷走他的老头背心啊。
“对不起,庄哥,我不是故意的。”姜如雪故作慌张地帮庄行志整理,实则把他的胸肌摸了个遍,过把手瘾。
庄行志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控制在半空,眉眼低垂地看着她,带着疑问和责备。
男人气场强大,本就不怒自威,现在怒色上脸,威压直逼而来,换做别人肯定大气不敢出一口。
偏偏姜如雪毫无畏惧,她偷偷地掐自己大腿,眼睛变得湿漉漉的,说话带着鼻音,要哭不哭,我见犹怜。
“庄哥~你弄疼我了。”
庄行志随着她的视线看一眼,细白的手腕已经微微泛红,他随即松开可手。
姜如雪一边眉眼低垂地揉着手腕,一边偷瞄庄行志的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指甲也修得整齐。
放在后世做手替不为过,比如霸总掐女主的脖子,就很需要这样的手。
“庄哥,你的手真好看。”姜如雪由衷赞叹道。
庄行志沉默了两秒后,颔首:“谢谢。”
努力克制,表现出好涵养,庄行志抬脚往浴室走,“可以帮我拿一套换洗衣物吗?”
“没问题。”姜如雪爽快答应。
庄行志关门的时候,瞥到妻子离开,脚下轻快,就差一蹦一跳了,比以前有精神太多了。
姜如雪很快回来,敲门,把衣服递进去,庄行志冷不丁问她:“那天你在电话里喊我什么?”
“庄哥啊。”姜如雪装糊涂。
“不是这个。”庄行志解着衬衣扣子。
姜如雪背靠着浴室门,坚持自己只喊了庄哥。
庄行志提醒她:“小老头,还有一个,第一个字是死。”
姜如雪嘴角抽抽,豁出去:“死老头?”
然后,没了。
半天没反应,姜如雪转过身趴门上听里面动静,又过了一会儿传来水声,她小心翼翼地喊:“庄哥?”
没人回应。
“庄哥生气了?”
还是不理她。
姜如雪撇嘴,看吧,说了你又不高兴。
还得哄。
庄行志重新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没听到门外有声音,以为姜如雪已经离开了,结果一开门,她就抱着自己蹲在门口,下巴放在膝盖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你,然后伸手拉了下他的裤腿,“不生气了好不好?庄哥~”
庄行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不起效,姜如雪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起太猛,眼前发黑,一阵眩晕往地上栽,庄行志扶住她的手肘。
姜如雪反手抓住他,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深情告白:“庄哥~我爱你。”
庄行志转头望进她的眼睛,含情脉脉,没有任何破绽,但他就是能感觉得到她的“虚情假意”。
以前她羞于表达,可是爱意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