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五，你回来干啥？这里没你的事儿，赶快滚！”
“云老太婆，你咋能这么打孩子？快些住手吧。”
村长从云小五身后走进来。
云小九看见云小五，哭着扑过去。
“五姐，妈快把八姐打死了！”
“死丫头，你瞎说啥！打几下就打死了？”
云小八趴在地上起不来。
云小五过去扶起云小八。
云小八感激地看着云小五。
“五姐。”
“嗯。”
云小五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有村长在，云母收敛了一些。
村长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忍不住说道：“云老太婆，女儿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打孩子？”
云母不以为意。
“她们不听话，我教训一下她们，有什么不对！孩子就是要打，不打不管用。”
云小五冷哼一声，“云石宝把人的头打破了，也没见你打他，在你眼里，女儿就是草，可以由你随便打骂。”
云小五毫不客气地揭穿她。
云母瞪了她一眼。
“儿子跟女儿当然不一样，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儿子一辈子都是自己家的。我当然不能打，不仅不能打，啥好东西我都要给他留着。”
云母一点也不避讳自己重男轻女，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对的。
“你这么惯着云石宝，就不怕惯坏了他，将来连你都打，别说给你养老，可能还会把你们撵出去，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
“不会，我们家石宝不会。”
看着云石宝。
“石宝，你是妈的乖儿子，以后会孝敬妈的，对不对？”
云石宝玩着他的弹弓，压根不理云母。
云母嘴硬道：“石宝是个乖孩子，会孝敬我们的。”
云小五冷哼一声。
“我看未必，到时候再娶个媳妇，啥都听媳妇的，不把你们赶出去才怪呢！我劝你现在积点德，对几个女儿好一点，看在你对她们好的份儿上，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收留你。”
云小五不知道云石宝将来怎么样，反正先吓一吓云母，让她对几个女儿好一点。
云母果然皱眉思索着什么。
看来是把云小五的话听进去了。
儿子倒是自己的，但是娶的媳妇儿是外人，她要能动弹肯定是吃不了亏，就是怕她老了走不动、干不动。儿媳妇再把他们撵出去，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几个女儿了。
第118章 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云老太婆觉得云小五说得有些道理，她确实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坐在凳子上，把刚刚打人的鞋子穿上。
云小五把云小八扶到凳子上坐下。
温声问道：“怎么样？哪里疼？”
云小八摇摇头。
“五姐，我就是后背有些疼，不过都习惯了，过几天就好了。”
云母一直打她的后背，虽然打得狠，但用的是鞋底，她没啥事，要是用棍子，她估计要皮开肉绽了。
云小五点点头，没事就好。
这才看着云母，说起正事。
“妈，我和村长今天来是为了小八和小九读书的事。”
云小八和云小九听到云小五的话，眼睛都亮起来，脸上的激动藏不住。
云母马上拒绝：“啥？读书？她们不用读书。”
“小八不到十三岁，小九十一岁，只比云石宝大一点，正是上学的年纪，你怎么可以不让她们上学？”
“她们跟石宝能比吗？女娃上那么多学干啥，迟早要嫁人生孩子，读了书没用，浪费钱！”
“怎么能没用？时代在变，如果多学习文化知识，以后能有更多机会给她们选择，能找份好工作，能找个好的结婚对象。而不是一辈子待在农村种地带孩子。就算待在农村，以后的农村会发展起来，有文化，在农村也能混得好一些。”
“你说这些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女人的命就是这样，找个男人嫁了，给他生孩子、带孩子，日子就是围着男人和孩子转。你看村里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这些活儿需要有文化吗？不需要啊。所以，我干嘛要给她们浪费那个钱。”
云小五就知道她舍不得给两个女儿掏钱。
说道：“小八和小九的学费和课本费，我来出，不用你出。我今晚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明天让她们两个去上学，别再逼她们下地干活了。”
云母惊讶道：“你出？”
“对，我出。”
“死丫头，那可是五十块呢，你有那钱，孝敬我多好，给她们浪费啥？”
“我就愿意给她们花这个钱。”
云母撇撇嘴，想到两个女儿去上学，没人割草喂牛，那四头牛咋办？
“不行，我不同意她们去上学，她们要留在家干活。”
云小八立即说道：“妈，我以后早点起，早上我就去把草割好，不耽误喂牛，你让我去上学行不？我想上学！”
云小九：“妈，我也想上学，我跟八姐一起早起。”
云小五听得心里酸疼。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穷人家的女孩子更是苦。
云母还想拒绝。
村长出来说道：“云老太婆，上面号召要抓娃娃的教育，你不让两个孩子上学已经违反规定。我如果跟上面的领导反应，你是要被请去谈话的。现在两个孩子的费用不用你出，孩子们很懂事，愿意早起干活，什么都依了你，你要再不同意，可说不过去。 ”
云母一听要被拉去谈话，立刻心虚了。
没好气地看了云小八和云小九一眼。
“你们两个，以后要是敢睡懒觉，饿到我的牛，看我不打死你们！”
云小八稚气的脸笑起来。
“妈，不会的，我肯定很早起床。”
云小九：“我也是。”
事情解决，云小五跟着村长离开。
虽然这是她的娘家，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们刚走出门，云母撵出来喊道：“小五，小八和小九的费用你掏了，干脆把石宝的也掏了吧，都是你的妹妹和弟弟。”
云小五还未说话。
村长听不下去了。
冷着脸说道：“云老太婆，你要不要脸？孩子是你生的，本就是你的责任，小五给你负担两个已经很很够意思了，你居然想让小五全负责。这话你咋说得出口，丢人！”
云母才不管丢不丢人。
云小五给她全出了才好呢。
这样她一学期又能省下二十五块钱，一年就能省五十块。
“反正都出两个了，多一个咋了？她一个月不少挣，给弟弟妹妹花也是应该的。”
“我呸，什么是应该的？云小五已经嫁人了，她以后有自己的孩子要养，凭啥给你养孩子？”
村长已经气坏了。
不知道云小五咋还那么淡定。
云小五心想，她是已经认清现实，知道说不通云母，她有自己的一套思维，别人是撼动不了她的。
叫上村长，“走吧，村长，回家了。”
村长气呼呼地跟着云小五离开。
云母讪讪回了屋里。
第二天，云小八和云小九终于坐进了教室，两人高兴极了，她们再也不用趴在窗户上偷听了。
云小五进教室后，走到她们身边。
两个孩子乖巧打招呼。
“五姐，哦，云老师。”
云小五笑笑。
“你们想怎么叫都行，村长去镇上给你们买课本了，今天先跟旁边的同学一起看，明天就有自己的新课本。”
“嗯。”
两人重重点头。
云小五按往常一样给他们上课，期间会让他们去自由活动，放学的时候教他们学一首歌。
日子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