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场这种地方的会员费从来不会便宜,现在日本高尔夫球热,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费就很贵了。但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费,又怎么和马术俱乐部相比?而且除了会员费以外的开销,马术俱乐部其他开销也是要高得多的。
如果说,有的普通上班族,只要公司待遇足够好,也有机会弄个高尔夫球俱乐部的会员。那马术俱乐部,真的就至少得是中层管理人员,才谈得到入会了。
当然,教育大附高的学生们过来,也不是入会来的,只是过来上几节体验课而已——总共两天,每天四节课,8节课当然不能指望学会什么,所以真的就是体验一下。
第一天上午两节课是理论课,由骑术俱乐部的教练给大家讲解马术常识,包括各种器具,上马、下马的步骤,上马后的注意事项等等。下午就带着学生们去和马匹接触了,半节课的时间,都只是让学生们和马交流,这之后才让他们才尝试上马。
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与保护下上马、下马,这是分批进行的,所以排在后面的人还可以先看前面的人怎么做,积累一些经验。
轮到林千秋的时候,她挺紧张的,毕竟马是那么大的动物——现实生活中见到马时,才会发现它们是那么大的动物。不低下脖子时,它们的头比人的头要高不少……这么大的动物,其实日常生活中根本接触不到。以至于人忘记了面对这个大小的动物时,双方之间没有围栏,那会是什么感觉……至少林千秋是觉得挺可怕的,生怕自己要用的那匹马突然有什么动作。
“不用担心,戴安娜是很温顺的马,从来没有出过事故。不,应该说我们俱乐部建立至今,都还没出过事故哦!”工作人员注意到了林千秋的紧张,在她按照教练教的动作和步骤要上马时,还安慰了她。
一家开了十年以上的马术俱乐部,要说从来没有过事故,基本不可能。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只算了严重事故,就是那种会让来的人缺胳膊少腿,甚至丢掉小命的——当然,不管怎么说,人家能开十年以上,学校又选了这里上‘寒假趣味课堂’,足以说明这里事故率很低就是了。
“是。”林千秋小声答应了,又努力压下心里的畏惧,有些战战兢兢地按照标准上马、下马。
动作做的很僵硬、很慢,不过确实是完成了……也不奇怪,毕竟这是大多数人今天都要完成的课堂任务来着。只要林千秋不是笨蛋,也不是极度害怕的那些人,就应该能完成。
是的,她害怕,但只是普通人的那种害怕。
至于不是普通人的那种害怕,可以参考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放弃,到一边看台坐着休息的学生——怕马没什么可说的,有人会怕鸡、怕狗这种比自己小很多的动物,还怕的要死,接近都不敢。像马这种比人大的动物,会怕到不能接触的人其实远比想象中多。
林千秋重复上马、下马的动作两遍,没出什么意外,这部分任务就结束,她也松了口气。只是想到明天四节课,肯定有更难的‘课堂任务’,她就有些发愁。
不过这个课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除了一些人对马术抱有很大的好奇和兴趣,这次从头到尾就兴致勃勃。还有一些人是本来就会骑马的,这次参加‘寒假趣味课堂’,那就相当游刃有余了。
第一天时,大家都按照课程安排做,没什么‘弹性’可言也就算了。最多就是上马下马时比别人利落一点儿,能由此引起同学们的侧目和称赞。
第二天就不同了,学生们要学会基本的‘坐’,就是坐在马背上——这一步是不需要学生们控制马的,因为有工作人员牵马。他们只需要适应马,适应到马匹走路时,那种上下起伏里,自己能够稳住。
当然,‘稳住’和‘稳住’也是不同的,正经上马术课的话,说不定几十节课了也谈不到真正地稳住。但那时候骑手已经能骑马走来走去、慢跑,甚至过一些地杆了……而学生们参加‘寒假趣味课堂’,这才上几节马术课,所谓的稳住,则不必说也知道是什么成色。
这个时候,有一部分本来就会骑马的,就不要工作人员牵马了,一个个在室外场地,就潇洒地玩了起来。
这些人里包括了从小在贵族学园上学的荻野凉介,他骑马时的游刃有余显然迷住了不少女生。包括长谷川香织都要忍不住说:“荻野学长真厉害啊,没想到他马术也这么好……我感觉这样看起来,比我们学校马术社团的成员骑得还好呢。”
长谷川香织也跟着家里人来过马术俱乐部,前后加起来上过二三十节课,然后自己还真正骑过十几个鞍时。说不上‘会骑马’,但至少评论一下别人会不会骑马、骑的好不好,那是有资格的。
在她视野里,荻野凉介上马后就在慢步——‘慢步’就是马儿四只脚以四节拍向前移动,这个过程中骑手是稳坐在马鞍上,用腰、背、大腿、小腿的力量‘推’马儿,使之大步迈进的。
长谷川香织注意到荻野凉介骑的那匹马,后脚每次都踩在了前脚蹄印的前方,同时荻野凉介作为骑手,腰、背、大腿、小腿用力,上半身的脖子、肩膀和手臂却是非常松弛的。这就不是一般受过训练的骑手了,要么是训练时长够长的,要么就是天分很好。
‘慢步’作为一种马术动作,长谷川香织曾听自己的马术教练说过,人家专业人士都觉得是既简单又困难。学会简单,要达到游刃有余、浑然天成却是很难的。
似乎任何一门技艺的‘基本功’都是这样,容易学会,但要做到顶尖,一辈子都不见得够用。
荻野凉介让她惊讶的点,不是说他的技术有多么顶尖,事实上荻野凉介到底不是马术运动员,日常也没时间练这个。而长谷川香织是见过一些专业人士的,其中甚至包括半职业的、职业的马术运动员,两边对比之下,荻野凉介的技术又不算什么了。
但荻野凉介的动作之标准,仿佛是教科书里一丝不苟地复刻出来的样子,真的有些少见了——众所周知,凡是能够上教材的‘标准’,实际是非常少见的!
事实上,单论骑马动作的话,很多职业骑士也有不少坏习惯,不过是他们的坏习惯大多比较小而已……但荻野凉介的一切动作都很标准,标准地都有些无聊了。
“你看,千秋。”长谷川香织向身旁的林千秋指出了荻野凉介,林千秋不解,她还解释了一下。
然后才说:“真厉害啊,居然一点儿不标准的地方都没有,就是不知道荻野学长是怎么练的了……我听说荻野学长小学和国中读的是晓星学园,好像是会教马术,学生还可以带自己的马到学校寄养。”
林千秋倒是知道欧美一些私立学校里,马术是非常常见的运动,学生可以带自己的马去学校,是学校标榜自身档次的一个条款。但不知道七八十年代的日本已经有这样的学校了,这个时候的日本可还没富几年呢!
“这样啊,听起来像是欧美的贵族私校的做法。”林千秋点了点头,出于好奇,也向荻野凉介那边张望起来。
这时候,荻野凉介似乎是‘热身’完毕了,骑着马准备开始障碍跳跃——障碍跳跃听起来像是马术的高阶技能?其实也不能这样说,这种事还是要看骑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玩玩而已,一些技巧都不需要多么高的掌握,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学。
就以障碍跳跃为例,真要是高要求的话,一般要到200鞍时才会开始练简单的障碍跳跃呢!但真正这样规矩严格的是极少数。尤其是日本这种欧美以外的国家,不是现代马术的发源地、没什么马术传统,很多人出于兴趣,才上十来节课也会尝试障碍跳跃。
总之,荻野凉介会障碍跳跃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林千秋就看到他控制着自己那匹马慢跑起来,然后站立在马镫上。这个叫‘站立姿势’,这里做‘站立姿势’是为了练障碍跳跃做准备。
一开始只是最简单的地杆,而所谓‘地杆’,就是贴地放置的横杆,没有高度,更多是让骑手和马学会‘跨越’本身。记住跨越时的动作要领、节奏等等,为真正的障碍跳跃做准备……这算是人和马一起进行的热身运动吧。
日本现在的马术俱乐部的话,很多人才上几节课,如果有要求的话,教练也会带他们尝试地杆。
好像林千秋他们这些上‘寒假趣味课堂’的普通学生,如果进度快,也会让他们尝试一下地杆。只不过是地杆里也最简单的‘单地杆’……单地杆,顾名思义就是一根地杆,而不像是荻野凉介现在跨的这种‘快步地杆’。
‘快步地杆’就是几个单地杆平行排列起来,之间的距离根据马匹的步幅大约在1.2米到1.5之间。
光看别人是不可能会的,所以林千秋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等到轮到她了,不同于荻野凉介为代表的一些人的轻松,她几乎是诚惶诚恐——
其实要说的话,她掌握骑马的要诀并不慢。似乎是这辈子学跳舞练出了很好的节奏感、重心之类,她骑马的时候即使慌乱,也能很快抓住教练和工作人员提到的那种‘感觉’。但问题是,对大型动物的心理畏惧,以及担心动物失控的胡思乱想,让她始终对马术这项运动无法发自内心地喜欢并接纳。
见千秋是这个样子,不少人都劝她努力克服畏惧和担心,甚至可以以后报班了,经常来骑马。
“……这可是真心话哦!如果学妹以前是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才一两天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就真是很有天赋了。不要浪费这种天赋嘛——不信的话,你问问荻野君……荻野君你是马术方面的‘专家’了,你说林学妹这样的是不是很有天赋了?”
有一位学长关注着林千秋学骑马,看出了她的天赋,就劝她克服心里的恐惧与担忧。为了表示自己的话可信,还叫住了刚刚下马的荻野凉介,想通过他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这个时候林千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她不太明白自己要不要骑马这件事,这个不太熟的学长怎么指手画脚起来了。但这个时候又很难直接反驳他,因为这个时候日本就是讲究‘意志’‘忍耐’‘韧性’这些。至少她很难以‘害怕’做正面理由,不学马术这种‘好东西’。
是的,好东西,毕竟在全社会崇洋媚外的大背景下,马术这样在欧美也很高端的技能,当然是‘好东西’!
另一边的荻野凉介似乎也觉得对方难以理解,皱了皱眉:“为什么?”
荻野凉介很厌恶有某方面天赋,就一定要去做的说法。就像是他有歌舞伎的天赋,大家就认定他会是荻野家的继承人,他一定会子承父业……这让他觉得压抑而恶心。
“什么?”学长不明白他为什么反问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学马术?她不是不喜欢,会怕马吗?”
第90章 霓虹物语1982(1)
辛苦两天,战战兢兢上完了这一次的‘寒假趣味课堂’,林千秋是身心俱疲地回到家的。
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林健太郎就在楼下客厅煤油暖炉旁写东西——昨天林健太郎还打电话,问他想回家过年,要不要问问妈妈,原谅他没有,能不能回去。
林千秋当时真的觉得这个哥哥傻得让人怜爱了……就让他直接回家,不要问东问西了。
直接回来的话,做母亲的能把回家过年的长子给赶出去吗?相反,如果这个时候还多做多舌问原谅了没有啊,能不能回去啊……林美惠台阶下不来,一下被堵在哪里,如果说了没原谅他,那场面要怎么圆?
简单的事,就不要复杂化了。
好在林健太郎比之前能听从‘建议’了,听了林千秋的话,昨晚突然就来了。结果当然就像林千秋预料的,林美惠脸是冷的,人却是让进家门了——是的,她也没给林健太郎收拾床铺,但林千秋将收被褥的地方指给他,又把他带到楼上房间的时候,林美惠也是一言不发的。
而今早起床后,林千秋出门上‘寒假趣味课堂’时,正好林健太郎睡醒了下楼。她还听到林美惠责备林健太郎起床太迟,让他要么吃冷的,要么自己加热早饭呢!
呵呵,家里有微波炉,热个早饭算什么?这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了。
“我回来了!”林千秋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道,然后就走进客厅里,看到林健太郎坐在地板上,在茶几上写着什么。
果然是日本人啊,早习惯了席地起居。就算客厅地面是木地板的,而不是榻榻米,这大冬天的也能坐着——当然,沙发茶几区那里是铺了地毯的,比直接接触地板好一些,但冷冰冰的感觉还是会渗上来吧?
对此林千秋也没什么办法,如果当初是她修建这座房子,肯定会弄地暖。但谁让不是她修的呢?村松先生对自家房子是很上心,还是专业的建筑师,可他也逃不过‘时代局限性’……现在的一户建,哪有用地暖的?根本没想过这个。
“哥哥在写什么呢?”林千秋走过去好奇地看。
林健太郎伸了一个懒腰:“是贺年状,今年的还没有写呢……过去一年,受了不少人的恩惠,得好好写才行。”
林千秋想了想说:“我也还没写,毕竟一放假就参加‘寒假趣味课堂’了,根本没时间——妈妈,今年买的贺年明信片收在哪里?”
没等正在打扫浴室的林美惠回应她,林健太郎就指了指电视下面的柜子:“就在那里面,我刚刚就是从那里拿的……对了,妈妈买的时候没算我的份吧?我会不会把你和妈妈要用的给拿走了……一会儿我再去买一些来?”
‘贺年明信片’每年都要买,过年前给亲友们写这种贺年明信片,就是所谓的‘贺年状’,这在日本也算是习俗了。每年的贺年明信片也是专门出的,所以用旧年的就很不礼貌。
再说了,每年过完年后,邮局还会有贺年明信片抽奖,这是根据当年明信片的编号来的。这对每年收到贺年明信片的人来说,也是一个期盼与乐趣所在……如果用的是旧年明信片,这份期盼和乐趣不就没有了吗?
“先用用看吧,不够再说。”林千秋从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敞着放的盒子,随手就抽出了一大沓明信片。然后就垫着一个硬皮笔记本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上写明信片。
这种明信片写起来很花时间的,人数多就不说了,林千秋还得对照联络簿来写地址——就比如说班上三十多位同学,她哪知道谁住哪里,然而贺年状却是每一个都得写到的。
班里这种还算好的,因为有班级联络簿,对照着来就行。可如果是学校里的熟人,还不是一个班的,那就得打电话问了……
林千秋因为是学生,贺年状主要就是给老师同学写。其次就是以池谷加奈子为代表的、工作上认识的人了,因为她多数时候都是让池谷加奈子代表她的,这方面打过交道的人倒是不多,林林总总也没写超过10张明信片。
至于亲戚,这一普通小孩写贺年状的一大对象,林千秋总共才写了3张。都是林父那边的远亲了,好歹林千秋长这么大,见过几面吧。
就这样,直到吃完饭前,林千秋都没写完。而等吃完饭后,她也懒得写了,打算剩下的明天再写——她看看气氛还很生硬的林美惠和林健太郎,心里打算起‘破冰’的事,于是就在饭后提议玩游戏。
也没有直接让林健太郎和林美惠一起玩,那样就太明显了,容易让林美惠察觉后拒绝。所以林千秋只说是自己想玩,就对林美惠说:“妈妈,我要和哥哥玩抢歌牌,妈妈你来做裁判,帮我们读牌吧?”
歌牌也算是过年期间,日本人常玩的游戏了,以前林千秋也会和林健太郎玩,所以这个请求是非常‘正常’的。林美惠皱了皱眉,又很快松开,和蔼地看了看女儿,就点头同意了:“好吧,你和健太郎准备一下,我这边洗完碗就来帮你们。”
两人都没有问林健太郎要不要玩抢歌牌……
林健太郎也知道自己还在‘观察期’,根本没有人权的,缩了缩脖子也没反对——当然了,从他本人的意愿来说,也很愿意和妈妈、妹妹一起玩游戏的。总比他被妈妈无视,出现在客厅看电视也得小心翼翼强吧?
于是林美惠洗碗、收拾厨房的时候,兄妹两个就去做歌牌游戏前的准备工作了。
他们首先是在客厅靠近庭院处的那块空间上铺上棉被,然后才找出装着歌牌的两个盒子——抢歌牌要在地上玩儿,在床上也不是不行,但客厅里显然没有放床的可能性。而为了抢歌牌的时候不会因为动作过于激烈而意外受伤,非榻榻米的地板上铺上棉被是很有必要的。
所谓‘抢歌牌’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裁判朗读歌牌的‘读札’,而抢歌牌的玩家在铺着歌牌的地上找到对应的‘取札’。而对应关系么,说起来就是同属一首和歌的上下部分而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歌牌又别称‘百人一首’。
其实歌牌不只‘百人一首’这一种,有些玩的形式也差不多,不过是将这一百首和歌换成民间谚语之类。总之,‘百人一首’是歌牌的绝对主流,所以在日本说到‘歌牌’,基本就是在说‘百人一首’了。
而‘百人一首’原本指的是镰仓时代一个名叫藤原定家的贵族辑录的和歌集,因为辑录了古今一百个歌人的一百首和歌,所以叫做‘百人一首’。又因为,这些和歌是为了装饰亲家位于小仓的一座别墅的隔扇(两人都是和歌爱好者,对方请藤原定家写的),才选出来的,所以又称为《小仓百人一首》。
因为选的太好太成功了,之后辑录和歌都喜欢遵照藤原定家的体例,诞生了诸如《后撰百人一首》、《源氏百人一首》等和歌集。不过最有名的始终是《小仓百人一首》,所以只说‘百人一首’的话,指的就是《小仓百人一首》了。
《小仓百人一首》相当受欢迎,放在中国,地位大概类似《唐诗三百首》这种。于是到江户时期,就发展出了将其印刷在卡片上的做法。这其实是为了辅助教学,给孩子们上课用的,类似‘单词卡’‘汉字卡’之类。
但印刷漂亮的纸牌不发展出相应的游戏,不就可惜了吗?如此,歌牌游戏就诞生了。
大概就是一个人负责朗读和歌的上半部分,其他人负责将对应歌牌找出来,找的多的取胜——当然,这是江户时代了,现在受20世纪初竞技歌牌规则的影响,大家就算是日常在家里玩歌牌,也会更激烈一些。
而这样想也知道,拼的就是眼明手快……所以才说抢的时候可能因为动作激烈意外受伤。
歌牌分别用两个盒子装着,林千秋和林健太郎打开了装着‘取札’的那盒。总共一百张,背面朝上铺在棉被上,然后两人从中各抽取了25张,这25张就是各自的‘持札’ ——没被抽中的50张就可以放到一边不去管它了。
各自25张歌牌翻开后,摆在靠近自己这边,然后就等林美惠过来读牌。
如果是竞技歌牌,大概还要按照严格规则摆上牌阵,区分出明确的‘敌阵’和‘自阵’什么的……这都为了确保公平,为了竞技场上毫厘之差的输赢。
而林千秋和林健太郎,自己家里人玩儿,又没有专业竞技人的实力,就不需要讲究那么多了。他们只是大概将‘取札’分作了两堆,自己那堆在自己面前而已。除此之外,他们和竞技歌牌不大一样的规则还有很多,总之就是节奏慢很多,还总有含糊过去的地方。
节奏慢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一会儿之后,林美惠来后,从另一个放着‘读札’盒子里取出100张纸牌,游戏开始——然后一局抢歌牌游戏,他们玩儿了两个小时!
他们不只是抢歌牌,抢牌的过程中还聊天来着。这时候加上电视背景音,气氛松弛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林健太郎和林美惠都说上话了,而且不是那种尬聊……
“……行了!我清空了哦!”最后,林千秋的手指先一步按在林健太郎那边一张‘取札’上,这是林美惠刚刚念完的和歌下半部分。
这个时候林千秋‘自阵’已经只有一张‘取札’剩下了,这一张再抢到,就可以将其扔出,然后又将自己最后一张给林健太郎那边。按照抢歌牌的规则,她率先清空‘自阵’,当然就是赢家了……这个时候林健太郎那边,包括她最后给出的那张,还剩下3张‘取札’呢!
“不行了,腰酸背痛,腿也不舒服……就玩到这里吧,再看会儿电视我就去休息了。”赢了后,林千秋就此结束了游戏。
不是她找借口,而是确实腰酸背痛腿不舒服。因为玩歌牌的时候得跪坐在棉被上,双手撑着、躬背低头,这样才方便及时找出对应‘取札’。这么玩了两个小时,即使不是高度紧张地玩儿,玩儿的过程中经常变换姿势休息,那也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