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芽衣,还有林千秋他们都很意外。
‘小室’林千秋也是知道的,她们虽然不同班,但之前都是文学社的成员,属于是‘熟人’的程度……当然,熟人归熟人,除了文学社的交集,平常两人私下也没有别的交往,更算不上朋友,所以林千秋对她也不了解。
大家都跑到操场上看,从操场上可以看到天台上确实有不少人:小室就扒在天台围栏上,好像随时可以翻下去的样子。这让站在她对面的老师,还有同学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温和的语气转移她的注意、不断劝她。
又过了一会儿,消防队的人也来了,在下面布置了充气床,还拉了防坠网。考虑到学校教学楼只有三层,天台也无非是四楼,这些设施安排好,基本就出不了人命了,大家也松了口气——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这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
似乎是大家的祈祷起效了,对峙快一个小时,也精疲力尽了的小室同学,一个不留神就被体育老师抱住了。然后就强制拖下了楼,交给了她接到通知就匆匆赶来,这时候已经腿脚发软的父母。
虽然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但看到这里,东海中学的学生们也松了口气,这才各自议论着返回教室。
“为什么呢?我记得小室不是什么阴沉的孩子吧,在B组也有朋友,怎么就突然要跳楼了呢?”林千秋他们回到A班教室,就有和小室熟悉的人忍不住说道。
“还能因为什么原因?都这个时间了,会选择结束生命的学生,也只能是因为那个了吧?”芽衣露出理解的表情,沮丧地说:“除了因为高中入学考试,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用分数冷酷地将学生分成不同等级,分数高的才可以去好学校,是好孩子,拥有光明的前途。分数低的要么去烂学校混日子,要么就不上高中,以后也只能成为大家口中‘失败的人’——面对这种事,成绩好的人会很高兴,成绩差的恐怕也早就放弃了,成绩不上不下的人就最容易痛苦了。”
林千秋倒是知道此时日本社会上‘唯成绩论’的风气,也知道这样的风气给学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所以她承认处在这个阶段的学生有的会很痛苦。
她现在虽然因为有成年人的心态,以及上辈子的积累,这方面和这辈子的同龄人不太一样。但她上辈子也是这样过来的,初三、高三就是一个‘熬’字而已……
但她也认为芽衣的说法太想当然了,不说成绩好的人要考的学校也相应难度提升,他们的学习压力说不定更大。而成绩差的人,更有一番自己的苦涩,他们中很多人才是真的没有选择!就说她将高中凭成绩录取学生贬得一文不值,这对吗?
不凭考试成绩,凭什么录取呢?这已经是最公平的方法了。不这样做,难道是想上什么学校,就让上什么学校?或许在教育资源无限丰富,人与人、家庭与家庭也没有财富、地位上的差距时,可以那样做吧。
但现在还不是那样的时代,所以只能如此。
选择别的方式只会问题更大,不然看看真正宽松教育后的日本就知道了,问题并没有解决。想升学的人依旧得努力,补习塾还比过去更多了。而其他学生,很多其实也很难说是获得了‘快乐’,只能说是‘卷’的成本大幅度增加了,没办法这才摆烂了。
不过在一个同学很可能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想要轻生的当下,林千秋也不可能还要去反驳芽衣的话,非要和她争一个对错。所以这个时候她和多数人一样,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看到一个同龄人在入学考试前夕要跳楼什么的,平常表现得再成熟的孩子也会不安吧。
之后下午的课大家都心不在焉,学生们心不在焉,老师也心不在焉。
然而,事情到了第二天,忽然又有了新的、意料之外的转折。林千秋早上一来到班上,就听到班上的女生安贞正大声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是吧,谁能想到呢?之前还猜小室是不是因为受不了入学考试的压力,这才要做蠢事的。结果……”
和林千秋隔了一条走廊的女生见她疑惑,就解释说:“安贞听B组的人说了,小室是以为自己怀孕了才那样的。”
“!?”林千秋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但惊呆了之后,又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平和。
仔细想想,她印象里的小室也不是那种对成绩、对未来的高中很紧张的人。要说升入中三后改变想法,对未来有了不同的期待,想要卷一卷,这不是不行。但突然这样翻天覆地地变化,还这么极端,总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果然是有别的原因的吧!
“……听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例假没有来,就以为是怀孕了……之后不敢和家里说,男生那边也拿不了主意,所以才……这次有医生检查,才知道完全是搞错了。”中午吃便当时,这件事就传遍了,有更多的细节被补充进来。
“什么叫男生那边也拿不了主意?是不想认账的意思吗?”雅子忍不住皱眉:“虽然现在知道是乌龙事件,但当时是不知道的,对吧?”
“啊,那倒不是,是班上的男同学嘛……但好像是和她说了,他可能帮不上忙,如果和家里说了,父亲母亲会打死他的。所以请她忍耐,可忍耐又能有什么结果——结果就是现在眼看着就要升学考试,小室没有办法了,一个想不开就……”
“这种情况,就是不想认账吧?就算不是,也没有太大差别了。”林千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方面觉得这年头日本的青少年生理课其实也很‘敷衍’,别看保健课学分多,其实也只是虚应故事。另一方面又庆幸小室到底没走到事情不可挽回的地步,被拉了回来。现在这样看起来虚惊一场、一地鸡毛,当事人的名誉也极大受损,但至少小室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所以现在是知道那个男生是谁了吗?”也有人抓住了重点,追问道。
“是啊,即使小室还在保护着那家伙,根本不肯说。可这种事,关系亲近的朋友肯定是知道的啊……虽然没有公开,但朋友们都知道小室和他们班的东田是一对了,周末还会一起去玩呢!只不过大家以为的,最多就是一起看电影什么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大家也下意识点头……很多事就是有了一个结果后,再回过头去看,就会觉得处处都有漏洞。之前不说,大家想不到东田身上,现在一说东田,果然觉得他是和小室走得很近了。
“这样看来,东田那家伙真是卑鄙啊!过去居然没发现他是那样的人,还觉得他挺有男子汉气概呢!”东田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以此时的标准来说,长相是很端正的。再加上有八十年代日本青少年少见的180身高,会觉得他有‘男子汉气概’,倒也不奇怪。
这时候就有男生过来插话,嘻嘻哈哈说道:“所以啊,这就叫‘人不可貌象’,你们女生以后可别看男人只看外表哦!”
“笨蛋,是‘人不可貌相’,这都不知道吗?”有女生挥了挥手,做出驱赶的姿势。
并且还扎心道:“你们男生现在是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啊,重点不是‘人不可貌相’……看外表的话,虽然可能遇到外表不错,内心很糟糕,毫无担当的家伙。但连外表都不看,结果就很可能遇到外表和内心都不行的人……那就真的是垃圾了。”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抓到了另一个重点:“小室还要参加高中的入学考试吗?”
“肯定要啊!现在这个时代,只读初中就不读了,那像什么话?而且小室的学习成绩挺不错的,原本就能上挺好的高中,不去参加入学考试、念高中,不是太可惜了吗?”知道内情的人猜测道。
“也是,不上高中怎么行呢?”大家听了也都理所当然地赞同。这个时候初中到高中的升学率都有95%,上高中是绝大多数同龄人都会经历的。
然而,之后好几天的时间,大家都没在学校里见到小室——只是有人经过校长办公室时,听到了里面的争吵,不只是小室的父母和校长,还有东田的父母也在,据说是差点儿打起来。
说到‘打起来’,大家确实看到了鼻青脸肿来学校的东田。看起来,当初他对小室说的话,说他的父母会打死他什么的,还是太夸张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事情是个乌龙,所以下手轻了一些)。现在这种情况,都不影响日常上学的……或许相比起挨打,学校里大家的目光和流言更让他坐立不安吧。
“东田大概希望能像小室一样,这段时间都不来学校了,就在家里备考吧?但他父亲根本不同意,执意要他这段时间按时上学,好像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吃到教训。”有家住东田家隔壁的男生在班上说起了这个事。
是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小室的父母还是以‘备考’为名,为小室请了长假。估计直到入学试前,小室都不会露面了。
考前一段时间选择请假在家复习,而不来学校的学生每年都有。用这个做理由,虽然在知情人眼里就是‘掩耳盗铃’,但大家也能体谅小室父母想要保护女儿名誉的心情——不管事情是不是乌龙,临近毕业前闹了这么一出,学校里肯定是议论纷纷的。为了避免女儿受留言影响,也为了防止这件事传到小室将来的高中,现在肯定是越低调越好。
第36章 霓虹物语1981(5)
‘小室事件’在东海中学是一件大事,一段时间内都有不少学生在议论。不过,当事人之外,大家最多也就是传几句闲话而已,这件事本就不可能影响到旁人的生活。在大家专心准备高中入学试的时期,更是这样。
如果小室真的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才有轻生倾向的,说不定老师们还会抓抓紧,至少要给学生们做做心理辅导。但结果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到最后,只有医务室的保健老师抓住机会说了几句——说的还很委婉,主要是说那种事会给女生带来的伤害,一定要谨慎才行。
等到周六时,除了几个约好趁着周末去看小室的好朋友,其他人甚至都不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林千秋和小室没有熟悉到这种时候也要去看望对方,结果就只是随大流,和其他人一起折千纸鹤——A班和小室比较熟的女生,利用课间时间折纸鹤,合在一起折了一罐。之后就委托B班要去探望小室的人顺带拿过去,也将她们的祝福送到。说起来,日本人折千纸鹤送祝福的传统还真不短,至少林千秋这辈子有记忆起,就时兴这个了。这样算起来,至少七十年代肯定有这回事了。
将千纸鹤交托后,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林千秋只管带着这周用过的运动服、运动鞋一起回家,准备和家里的床单、被套一起拿去洗——这个时候的日本人还没有几十年后那么普遍爱干净,不少人运动服、运动鞋不会每周清洗。但林千秋有上辈子的习惯,至少是每周都要洗的。
如果天气转热,还会洗得更勤快!像是运动服,只要当天上过体育课,那都是要带回去清洗的。
提着装着运动服和运动鞋的纸袋,林千秋回到家后,就将运动服和已经拆换下来的脏的床单、被套、枕套一起装进洗衣袋里……今早妈妈叮嘱过她的,回来后抓紧时间,趁着冬天难得的好天气拿去洗,洗好后就晾在公寓的晾衣场里。
主要是妈妈得打工,又不好工作到一半请假回家,就为了将洗衣房里洗好的床品拿回去晾晒,所以才特意叮嘱林千秋。
匆匆忙忙吃了一碗煮面条当作午饭,林千秋这就提着洗衣袋去了离家最近的一家洗衣房——她平时去的洗衣房主要有两家,一家开在‘梅之汤’旁边,这样洗澡后洗衣服方便。另一家则离租住的公寓很近,基本走出公寓在的那条巷子就到了。
除洗澡换下的衣物外,都是这间洗衣房更方便。
这间家附近的洗衣房没有人打理,走进去就是靠墙摆放的一圈洗衣机——洗衣机是投币式的,一些洗涤用品则塞进了角落里一台无人售货机中,完全可以做到‘无人模式’。
林千秋到的时候,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也正打算使用洗衣机。林千秋认识她,她和林家同住一栋公寓,只不过林家住二楼,她在一楼而已。平常出出进进的,见过的次数很多,即使没说过几句话,也混了个脸熟。
她看到林千秋迅速选定了一台空置的洗衣机,并拿出自带的洗衣粉盒撒洗衣粉时,立刻眼前一亮:“林桑,你带了洗衣粉吗?能借我用一些吗?”
原来是忘记带洗衣粉,又犹豫要不要回家拿,这才尬住了——洗衣房是有自动售货机卖各种小份洗涤用品,但问题是那非常不划算啊!小包的洗衣粉、洗衣液,只够用一次的分量,却要花二三十円呢!
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钱,但根本没必要嘛!
林千秋将洗衣粉盒递给她,这才往洗衣机的投币口投币,按键设定洗衣程序。
对方也差不多,做好后才将洗衣粉还给林千秋——按照设定,她们都要等50分钟左右,林千秋带了国文的背记本来的,正好用功。对方则是在中间的长凳上找了一份杂志看,只是不像几十年后的洗衣房,女性杂志应有尽有,现在好像都是一些过时的旧杂志。
才过了一会儿,林千秋就听到了对方的抱怨,抱怨尽是一些看过的。
50分钟后,洗衣完毕,林千秋也收起了背记本。她才一边收起洗干净的衣服,一边和林千秋闲话:“真是用功啊……对了,你好像是考生,现在正在念中三是吗?诶,我当初念书的时候如果像你这么努力就好了。”
“虽然现在也工作了,自己能够负担自己的生活,但总是会可惜自己没上过高中呢!”
林千秋记得对方是在工厂做女工的,这年头东京还有不少工厂,女工也不罕见。而且光看外表,其实是看不出女工和公司女职员的区别的。女工如果不是穿着工作服在工厂工作,基本和普通都市女性一样光鲜。
林千秋这位邻居就是典型了,烫着一头时髦卷发,脸上也有淡妆。衣服虽然是居家服,但圆领的粉白条纹T恤配刷白牛仔裤,这放到40年后穿上街,也不突兀。
“是的,正好是中三。”林千秋也没法回答她那些感慨,只能稍显拘谨地回答。
然后就无话了,她也装好洗完的衣服回去。这个时候的洗衣房还没有烘干机这种设备,洗完甩干就算完了,还潮湿的衣服就得拿回去晾晒才行……所以林美惠才那么在意今天的好天气,想趁着这两天有充足阳光洗床品。
林千秋和女邻居回去是一起的,两人还一同在公寓一楼靠里一侧的晾晒场,晾上了刚刚洗好的东西。
对林千秋来说,这还不算完,她还要洗自己的运动鞋呢!
她的运动鞋是一双帆布板鞋,而不是更适合运动的皮革制波鞋。不过前者在此时的学生中本来就更常见,所以也不会引起侧目。而且真要说的话,林千秋这双板鞋还是大名鼎鼎的‘VAN’呢,这可是六七十年代最受年轻人欢迎的日本本土品牌!
当初正是由这个品牌将‘常春藤风格’带到了日本,也算是日本搞欧美休闲风正装,乃至学院风的肇始吧!真是研究当代服装设计史时,一个颇为重要的品牌。
那时‘VAN’当红的时候,又贵又难买,很多年轻人负担不起,都要弄到带有他家品牌logo的纸袋。然后在周末的时候,提着在东京街头走来走去,就是为了有面子!
林千秋买这双鞋时,‘VAN’已经没那么风光了,但也不是便宜货。也就是那时林家还没有出意外,所以才会有这种消费——鞋子不同于衣服,除非是生长高峰期,不然几年前的鞋子也都是能穿的。
主要是林千秋穿衣穿鞋也比较仔细,所以几年的鞋子,即使看起来是有些旧了,也还是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没有一点儿破损……林千秋只记得,去年边上有些脱胶了,她自己买了一管鞋胶粘好,也好像没问题。
在晾衣场旁的洗衣台边,林千秋先抽掉鞋带,然后就用干刷刷掉鞋边和鞋底的土块、浮灰。经过这样一番‘预处理’的帆布鞋,就可以直接泡水了,水里放一点儿洗鞋专用的洗剂就行。这种洗剂是含酶的,清洗鞋子最合适了。
女邻居见林千秋干活儿,自己晾完衣服后就回房间了。等林千秋泡鞋子的时候,她又拿了一瓶饮料给林千秋:“喝吧,你刚刚不是借了我洗衣粉吗?别不好意思,这个草莓牛奶是我们工厂发的,不要钱……但味道也挺好的哦!”
林千秋也正好有点儿渴了,便没有和对方客气,接过之后就直接喝了。等到喝光了一盒草莓牛奶,鞋子也泡得差不多了。再用刷子里里外外洗刷一遍,最后用清水冲洗后就可以晾起来了。
晾晒鞋子没什么讲究,不过就是鞋尖向上放着而已。另外如果白色的鞋实在有污垢洗不掉,就还要涂鞋粉。
一般来说,穿旧了的白鞋还想雪白雪白的,就算没有污垢,那也要涂鞋粉——林千秋又没有强迫症,穿了几年的鞋还想雪白雪白的,所以只是鞋面上各盖两张纸巾就算了。
“咦?为什么要用纸巾呢?”女邻居奇怪。
显然这是个在此时没什么人知道的小tips,林千秋就解释:“这样白鞋洗完后不容易泛黄。”
对方一脸学到的表情,林千秋也没说什么,就收拾收拾,带着泡鞋的水盆上楼回房间了。这时候就下午2点左右了,她没有又投入到学习中,而是拿出了装着小说原稿纸的文件袋。
《我的围棋》第一部 写完后,这几天她没有接着写第二部。间杂在学习中的‘放松项目’由写小说,变成了修改。主要是从头检查写好的《我的围棋》第一部,修正错别字、补上漏字,修改不通顺的句子什么的。
现在这也快做完了,她准备今天结束这个工作,然后好好考虑要怎么处理这本小说——为此,她今天在学校,特意从借阅室借了一些新出的文学杂志。就为了看看,这些文学杂志,哪些是最近有征文评选的。
是的,林千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走评奖的路子。
此时有志于写小说的作者们,要么直接找上出版社的编辑,请对方看自己的作品。如果作品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说不定就有出版的机会了。要么就投稿给有稿件需求的报社、杂志社,稿件的品质足够高的话,就能得到连载机会。而连载反响好,再出单行本也就是应有之义。
前者的问题在于,成功率太低了。除非原本就有关系,或者拿到了有分量的推荐,不然可能都不能让对方打开自己的作品。或者打开了,看过几行就算了,根本不走心的……而林千秋显然是没有出版社编辑的关系,也拿不到有分量的推荐的。
后者的话,成功率高一些,主要是林千秋对《我的围棋》的品质有信心——她自己再看一遍也能看的津津有味,觉得比现在报纸杂志上连载的通俗小说有趣多了。
这种品质的小说,哪怕不同的编辑有不同的取向,有的人会看不上,也不至于所有编辑都看不上!
所以要找到愿意连载的报纸或者杂志,这件事儿并不难——至少林千秋是这样觉得!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林千秋才想说要冒险走征文评选的路线。相比起比较有把握的连载机会,想要拿奖,哪怕是通俗小说的奖项,这也是林千秋不敢打包票的。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如果能拿奖出道,那和普通出道,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日本文坛是很看重这种事的,不说虚的,就说实实在在的,首先拿奖出道的新人,他们的拿奖作品肯定就直接有单行本的安排了。至于之后再有作品,也很容易找到愿意出版的出版社……甚至于谈待遇,那也有明显的优势!
在这样一个有各种约定俗成的规矩的传统行业里,拿奖出道后,很多好处甚至是现在还没真正进入文坛的林千秋不知道的。
林千秋也想过了,就算参加评奖失败了也没什么。而且她是听说过的,评奖失败的作品,只要能入围,也很可能引起一些编辑的注意,然后连载什么的也不用愁了。
如果说是拿奖,林千秋还没太大把握,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还有评委的口味问题。但如果只是入围,林千秋的把握就很大了。
说到底,还是她真心觉得自己的小说写的很有趣,比市面上的都要有趣!而这种大众文学作品,最重要的不就是有趣吗?
林千秋坐在书桌前,将最后一部分文稿检查完,确定没问题了就开始翻今天带回家的文学杂志——好消息是,八十年代也算是小说的好年头了,这个时候看小说的人比几十年后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