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埋在颈间的罪魁祸首似乎对这片肌肤痴迷得很,或是鼻尖轻蹭,或是嘴唇摩挲。
湿热的呼吸不间断喷洒在皮肤上,轻易便撩拨了这具年轻经不住诱惑的身体。
青染胸口起伏,右手贴着发根揪住男人头发,语气急促地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二十分钟前。”埋首的男人缓慢回答道。
回来发现青染蜷着身子睡在沙发上,睡颜静谧安然,叫他浑身自名利场上沾染的疲惫都卸了下来。
若不是嫌沾了身乱七八糟的烟酒味道难闻……
青年今天上身穿的是件茶色长袖衬衫,同色纽扣紧密排列到锁骨的位置。
男人含住纽扣一颗颗解开,说起宴会上的趣事。
“听过琥珀樱桃煎吗?”
青染目光盈盈,未免自己张口发出答案之外的声音,咬着下唇摇头。
“其实就是樱桃腌制的果脯而已,”傅清宴哂笑道,“分明是群沽名钓誉的人聚在一起相互吹捧,偏要附庸风雅。”
东施效颦,惹人发笑。
然而这种枯燥无趣的大型扮演游戏却是他生活的日常。
“有人跟我介绍,说那樱桃煎是复原古法精心准备的,让我点评一二。”
“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透过那层泛着水色的波光望进青年眼底,男人缓缓开口:“我只觉得无聊。”
“心想,与其在这听你引经据典介绍所谓的樱桃煎,不如……”
出口的字语叫青染稍微用力地揪了揪他发丝,指间黑发发质偏硬,摸起来凉凉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宝贝可真会冤枉人。”
上次怀疑他经常给人当背景,这次怀疑他花言巧语,他看起来很随便轻佻么?
第二次听见类似质疑的傅清宴倒没生气:“不许我天赋异禀?”
青染哼笑:“不要脸。”
傅清宴移动身体上来吻他:“我要你就够了,要脸做什么……”
客厅光线昏暗,暧昧亲吻声隐在沙发窸窣的轻响中。
过了许久,两道藏身沙发阴影中的身影调整姿势坐了起来。
没开灯的客厅与窗外夜色融为一体,客厅中影绰的景象仿佛一幅阴影描绘的画卷。
傅清宴一手搂着怀里的人,青年衬衣仍穿在身上,茶色衣摆垂下掩去布料下方光景,一手摸索到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男人手指修长灵活,单手从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含在唇边,随即“咔嚓”一声,按下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轻轻吸气,陡然明亮的火星将沉浸在欲望中的眉眼映亮。
放纵、享受、性感、糜烂……无论哪一个词都与他平时表现出的形象沾不上边。
亮光转瞬即逝,猩红的火光暗淡下来,白色烟圈氤氲散开,模糊了男人俊美无俦的轮廓。
身体放松后靠,傅清宴半阖眼帘,衣料下的手温柔摩挲,喟叹。
“宝贝学得真快。”
后腰的撫弄让青染身体紧绷,一下脱了力,轻蹙起眉头依偎到男人怀里。
“你……抽烟。”
“嗯?”
男人将夹着烟的手拿远,摸摸他光滑的后背:“不喜欢?”
青染没立刻回答,艰难仰起头像只小动物般轻嗅。
不知道是贵有贵的道理,还是心理作用给的错觉,以往觉得令人作呕的烟味在男人身上竟然变成了一股清爽的清香。
青染不信邪地抓过傅清宴的手闻了闻,一点淡香夹着正常的烟草味,再闻闻男人唇角,还是只有清爽的淡香。
傅清宴纵容地看着他一连串动作,不时叹气回味一番这些动作带来的刺激,眼神专注得几欲将人溺毙。
“怎么?”他哑着嗓子好笑地问。
折腾完的青染困惑道:“我本来很讨厌别人抽烟的,因为烟味很难闻,但是为什么你抽了烟身上是香的?”
“香的?”夜色掩去男人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青染困惑点头。
傅清宴真是想叹出声来,低喃了句:“真想死在你身体里……”
夹着烟的手抬起青染下巴,顿了瞬:“吃过晚饭没有?”
青染再次点头。
“很好。”
带着狠意的亲吻逼来。
接近凌晨,两人才在浴室清洗过鸣金收兵。
被子里傅清宴搂着人开口:“我让助理整理了一份雍市大学名单,资料放在客厅,有空可以看看。”
说完问:“有特别想去的学校么。”
睡前运动相当催眠,青染已经有些困了,闭上眼睛窝在男人肩头,困倦道:“我想去没用,要看最后考了多少分。”
“你的傅先生别的没有,唯独家里在雍市有几分薄面,”傅清宴玩笑,贴近耳语,“负距离都有过了,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么,宝贝。”
负距离?
青染脑子迟钝运转,啊,这人又说骚话。
“之前没有想过。”
“那就看过资料好好考虑,周末陪你去实地考察,有倾向了再告诉我。”
他顺着青年发丝:“不急,暑假都还有一个多月才放假,距离九月开学还早着。”
说完许久没听到回应,低眸一看,原来青年已经枕着他的颈窝睡熟了。
皮肤白里透红,气色极好,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猪。
傅清宴对眼下的好气色很满意,这可是他的功劳。
接下来几天青染还是照常送外卖。
傅清宴没有阻拦他,只是强硬地将工作时间调整成了朝九晚五。
他自己都不能说每天朝九晚五准时下班,倒是给青染安排上了。
除此之外,但凡没有饭局和公事,他依然会在中午点外卖。
不过甜品和饮料数量都削减为一份,再加上两份高档餐厅大厨烹制的大餐。
青染送外卖去雍明,男人便会拉着他找个空闲的会议室共进午餐。
还好只去过一次就到周末,不然他和傅清宴已经在公司八卦满天飞了。
周六这天,两人没安排工作,傅清宴特地带青染去各大高校参观顺便约会。
有些大学管理严格,即便周末也不允许人随意入内。
傅清宴的车却能在这些学校长驱直入。
偶尔被门卫阻拦在外,打个电话,不出三分钟就会被放行,甚至还有校领导赶来招待。
这种待遇在参观艺术类院校时尤为明显。
青染总算明白过来,感情傅清宴那句他家里在雍市有几分薄面还谦虚了。
“怎么样,有想法了吗?”
两人牵手走在银杏大道下时傅清宴问他。
这是两人的最后一站,雍市电影学院。
时间即将迈入五月,两侧银杏树生得枝繁叶茂,扇形叶片颜色鲜绿,非常漂亮。
青染对就读哪所学校其实没什么执念。
思及普通大学上个世界读过了,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又一直跟艺术行业打交道。
“你不是说要给我当背景,难道说话不算数?”
他眸光清凌凌睨来,与这满目鲜绿相辉映,鲜活得宛如一汪高山泉水。
男人微微牵起唇角:“求之不得。”
艺术院校的学生颜值普遍很高,但青染和傅清宴的脸哪怕放在这帅哥遍地电影学院也相当能打。
两人不过是牵着手在银杏大道上散了会儿步,就吸引了不少来往学生的注意。
不想一会儿引来校领导被迫社交,傅清宴牵着青染往校外走,刚坐上车手机便响了。
看了眼屏幕,傅清宴说:“江陵,上次吃饭碰到比较自来熟那个。”
青染了然:“想将我签去拍戏那个。”
傅清宴摸摸他的脸:“很遗憾,他的希望要落空了。”
接起电话听对面说了几句,挪开手机眼神询问:“江陵说盘山公路那边有人赛车,有兴趣去看看吗?”
“哟哟哟,老傅你身边有人?”手机那头江陵八卦。
傅清宴没理他,见青染点头便回了句:“来,半个小时后见。”
“那你赶紧的啊。”
盘山公路观景台上,江陵对着手机大声道。
说完立刻挂断手机跟陈思麒挤眉弄眼:“哎陈麒麟,这大周末的老傅身边居然有人,是不是有情况?”
老傅都问对方要不要看比赛了,那语气温和的,肯定不是工作上的合作对象或者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