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有点意外,但并没有为此做什么,仍是顺其自然地与宁宁来往。
接着预料之中的在一次约着出门玩密室逃脱时认识了林溪。
林溪和宁宁是高中同学,如同剧情描述那样是个开朗大方的人。
青染跟两人相处得挺融洽,直到毕业也没断了联系,时不时趁着周末约出来聊聊天、到处玩玩。
至于林溪原剧情里和裴序回是官配,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机场到了,12块。”
司机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青染用手机结账下车,进航站楼跟先到一步的裴父裴母汇合。
夫妻俩如今五十多岁了,事业有成精神爽,看着仍像四十出头正值壮年。
“染染,这!”裴母看见青染招了招手。
青染迈步过去:“我没迟到吧?”
裴母:“没有没有,迟两分钟也没什么。”
裴父见他头发上藏着片泛黄的树叶,笑着伸手摘下来:“哟,还给序回带见面礼了?”
青染看了眼,指甲盖大小的长条形叶片,看不出什么品种。
可能等车的时候被风吹来的。
“那哥哥估计看不上我这寒酸的礼物。”
裴母想到什么:“不一定,要不咱们打个赌?”
裴父积极响应:“赌什么?”
裴母不怀好意笑道:“就说这树叶是染染特地给他带来的,看序回什么反应。输了的明天大家一起吃完饭后结账。”
裴父:“我看行,我赌序回会仔细收起来!”
裴母瞪他一眼:“我要赌这个,你换换。”
裴父大笑:“行行行,我赌序回不屑一顾。”
两人自顾自商量好赌约和惩罚,青染这个当事人之一反而全程插不上话。
他的戏份是被裴父转过头来叮嘱:“待会儿别说漏嘴了啊。”
青染:“……我尽量。”
带片树叶当伴手礼,裴序回不至于蠢到相信吧?
航班没有晚点,10点准时通报飞机到站的信息。
不久后人流从接机口慢慢涌出,一张又一张陌生面孔从眼前划过。
身形挺拔、长相英俊的裴序回在其中显得格外出众。
男人个子很高,将近一米九,肩膀宽阔双腿修长,黑色长风衣中和了他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多了几分从容和随性。
男人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一边往前走一边往接机的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发现某个身影,冷淡的面孔像被注入温热的泉水,霎时变得生动起来。
“序回!”
格挡外裴母挽着裴父高高挥手。
青染站在两人身后隔着人群与男人对视,半晌后波澜不惊收回视线,什么反应都没有。
裴序回心沉了沉。
走出通道,他先后抱了抱父母话了会儿家常,随即看向始终游离在几步之外的人。
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被清洁工拖得一尘不染的地板反射着炽亮的光,却如同在他和青染间划下一条银河。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两种相反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裴序回心绪起伏,在这本该因重逢高兴的时刻忽觉怅惘。
离开前裴序回问自己十八岁的心动能维持多久,现在他知道了。
是十年。
万般情思千般心事,落在口中只剩简简单单四个字。
“我回来了。”
青染微笑:“好久不见。”
仅此而已。
裴父裴母或许觉得没什么,因为这些年两人差不多就是这个相处模式。
没吵没闹的,见面能好好打招呼说话,不是很正常吗,哪有什么问题。
裴序回自己却清楚,不一样。
从出国后青染明明跟他冷战几个月,又在年底随同爸妈一起来看他那天起,就不一样了。
“哎差点忘了,染染给你了带见面礼。”裴父经裴母提醒,从衣服包摸出那片树叶。
裴母帮腔:“没错,虽然是随手带的,倒也是一片心意。”
男人讶异地看向躺在裴父掌心的树叶。
不是惊讶礼物本身,而是惊讶青染竟然还会给他带东西。
他看向青染确认。
青染避开目光颔首:“确实是我带来的。”顶在脑袋上。
“很别致的一份见面礼。”
裴序回这么说,伸手拿过树叶看了看,果真揣进包里。
“哈哈,我赢了!”紧盯着他反应的裴母快乐地跟裴父击掌。
“赌注是什么?”裴序回淡淡问。
两人神态那么明显,他很难不发现所谓礼物的猫腻,不过是见青染承认顺势配合而已。
裴父笑容满面:“输了的明天吃饭负责给钱。”
裴序回:“无聊。”
“呵,你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懂什么。”裴母毫不留情插刀。管他无不无聊,他们玩的高兴就行。
不过到底是亲儿子,插刀完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一行人随着人流往外走。
裴母问: “饿不饿?饿了咱们吃点再回去。”
裴序回:“可以,青染有吃宵夜的习惯。”
被提到名字的青染抬眸:“我刚跟朋友吃完东西过来,不饿,你考虑自己就好。”
男人牵唇,眼中没什么笑意:“我也不饿,吃了飞机餐。”
裴母跟裴父睡前没有吃东西的习惯,年纪大了不消化,闻言就道:“行,那咱们直接回家。”
出了航站楼,夫妻俩去停车的位置开车,青染和裴序回留在原地等待。
夜色阑珊,机场的灯光将空间照的亮如白昼。
两人身影立在冷光中,地上黑色影子被灯光拉长,像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哪个朋友?方棋?”高中时和青染关系熟点的就这一个。
独属于成熟男人的磁性声线宛如鸣奏的琴音,响彻在这空旷的夜风中。
青染仰面让风和煦拂过脸颊。
“不是,大学认识的,你不认识。”
裴序回蓦地失语。
他缺席了青染的生活太久,久到两人不再无话不说,不再亲密无间,久到青染不主动提,他甚至不知道他交了哪些新朋友。
“不丢了吗?”
男人回神:“什么?”
青染转头看他:“那片树叶。”
裴序回:“为什么要丢,留着做个纪念也好。”
青染:“纪念你回国?”
裴序回:“差不多。”也纪念久别重逢。
“没必要。”
成长为青年的男子比过去高了些,容貌也长开了,越发的清丽灼然引人注目。
他上前一步,伸手探入男人左侧衣兜。
夜风卷着风衣衣角与青年大腿纠缠,很快又随着男子退开的动作散开。
青染将摸出来的东西随手抛飞。
“没有价值的东西,该丢就丢。”
似乎只是在说树叶,又似乎在用树叶代指别的什么。
裴序回目光幽寂。
细长的叶片轻如浮羽,被风卷着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随后飘落到地上被驶来的车轮碾过,再也寻不到痕迹。
碾过树叶的汽车在两人面前停下,裴母摇下车窗。
“把行李放了上车。”
说话间后备箱门自动抬起,裴序回提着行李箱过去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