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闻道只说了这么个字,便托着他的脸颊低头吻来。
青染惊愕地睁大眼睛。
他确实没有骗人,确实放不下长青,可是,可是他已经跟朝朝在一起了啊,长青怎么能!
他慌得想张口说话,却被男人抓准机会撬开齿关叼住舌头吮吻。
男人亲吻的方式和邢朝完全不同,不是急切地进攻,而是宛若品尝一道独一无二的甜品般,细致地一寸寸探索、挑逗、舔舐。
分明是第一次接吻,他却对青染身上的敏感点了如指掌。
唇上亲密无间吻着,手上熟练地爱抚青染光滑的后腰和饱满的臀肉。
动作慢条斯理,却似疾风骤雨迅速瓦解了青染尚未生出的反抗。
青染双手从抗拒挡在男人胸前到无力搭在对方肩上,从头到尾不过一次深吻的时间。
“嗯……”
他鼻间溢出细细的哼声,恍惚想着,长青的吻好凉,手也好凉,手上似乎还戴着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惊醒了他,挣扎着偏过脑袋:“长、长青。”
邢闻道并不为他的拒绝难过,因为他知道青染在意什么。
他吻去爱人唇边的湿痕:“如果你是介意和邢朝的关系,那我告诉你,我已经在他身体里无数次進入过你呢。”
青染震惊回头。
邢闻道轻笑着吻了吻他不可置信的眉眼:“忘了么?在脱离邢朝独立存在前,我能共享他的五感。”
所以青染和邢朝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两人的挣扎和犹豫他都看在眼里。
当然,邢朝对青染的每一次拥抱、亲吻、占有,他也切切实实地感同身受。
青染一边羞耻得无以复加,一边为他们乱上加乱的关系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想出个转移话题的借口:“戒指……”
邢闻道也不想将他逼得太近,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隐隐觉得应该与我们的婚书有关。”
当初青染和邢闻道结婚,一共办了中西两种婚约证明,西式是国外的结婚证,中式则是黄建成依葫芦画瓢学着师父写的婚书。
“青染。”
邢闻道握住青染左手,两只戴着相同款式婚戒的手紧密贴合。
“你、我、还有朝朝,似乎注定要纠缠不清了。”
青染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邢闻道也没有解释,他知道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青染肯定脑子很乱。
他牵着青染的手带他走回卧室外,消耗能量压下门把手,推开房门。
“时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邢闻道说,手抵在青染后背微微用力,将他往前推。
“晚安。”
青染回头。
男人冲他淡淡笑了笑,温声问:“还是说邢朝没有喂饱你?”
邢闻道是怎么顶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说出这么下流的话的!青染瞠目。
邢闻道摸摸他的脸:“去吧,我白天通常在我自己的卧室,无聊可以来找我。”
青染脑子乱乱地应了声:“晚安。”
房门被人从外面合拢,青染脸上的混乱无措随着转身的动作渐渐收敛,继而变得惊奇和兴味。
邢闻道的反应比他预想中主动很多。
应该是和邢朝共享过五感的原因?
床上邢朝还在熟睡,他悄声走近掀开被子上床躺好,被感受到熟悉气息的青年搂着腰往怀里带了带。
青染熟练地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跟着睡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青染开始拜访各处的道观和寺庙,做足了研究邢闻道此时状态的态度来。
这件事他起初是瞒着邢朝做的,但毕竟是枕边人,邢朝很快便发现他究竟在研究什么东西。
两人头一次发生争执。
邢朝担心他是不是病了,想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青染坚持自己没病,然而碍于答应过长青,不能解释原因。
两人僵持了几天,次日邢朝便找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堆关于人死后魂魄状态的古籍,什么也不说,就那么跟他一起闷头看书。
[他知道了?]青染问。
系统回答:[对哦,邢长青发现你俩闹矛盾,想办法让邢朝知道他的存在了。]
[什么办法?]
[两人独处时撞落东西,写字、打字什么的。]
难怪邢朝突然转变了态度。
他现在心情应该非常复杂吧,一方面高兴他哥回来了,一方面又担心与他的感情受到冲击。
这段时间青染其实没跟邢闻道发生什么,那晚的亲吻仿佛错觉,之后两人并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
青染不知道邢闻道在等什么,在顾虑什么。
顾虑邢朝么?
事实上邢闻道在乎的从始至终只有他的态度,他不确定青染能不能接受。
关于魂魄的探究始终没能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
道观和寺庙只会掉书袋,有些连掉书袋都不会,古籍上也翻不到明确的定论。
不过好在邢闻道的状态一直是向好的发展,除了依然只能被青染看到,已经能自行控制是否被他人触碰到了。
青染和邢朝也始终没有在明面上讨论过有关邢闻道的存在。
这天下午,公司同事邀请青染下班后去喝一杯,类似的邀请已经有过几次,青染和同事相处的还行,这次便没有拒绝。
他趁着给邢朝送文件的时候说了这件事。
“朝朝,下班我要跟同事出去聚餐,到时就不等你了。”
邢朝习惯性地想问需不需要他留下来接,想起什么又将话咽回去,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见青染送完东西要走。
“嫂嫂。”
“嗯?”青染驻足回头。
邢朝起身去将他抱来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撑在桌面两侧。
青年神色纠结,青染发现了也好似没看见,只当对方想跟他亲近,搂着脖子在对方唇上亲了下。
“下班了自己回家,不用等我。”
邢朝内心暗叹了口气:“嫂嫂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虑我。”
青染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假装不自然地笑了笑:“就是跟同事吃顿饭而已,你说的好像我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邢朝也不点破:“那提前祝嫂嫂晚上玩的愉快。”
下班后,青染他们部门加其他部门的几个同事,加起来总共七八个人。
一行人先去吃了近来很火的某家外国料理,因为明天周末,接着又转道去酒吧喝酒。
察觉某个没了实体的人一直在不远不近跟着他,青染刻意让自己多喝了些。
他坐在吧台前,温雅清丽的长相被头顶五颜六色的灯光染上一抹妖冶之色,因喝多了酒眼尾晕红,美得惊心动魄。
顶级的美貌从来就无关性别。
有蠢蠢欲动的男人端着酒坐到旁边搭讪,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说请他喝酒。
青染微醺着说同事在舞池跳舞,一边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谢谢。”
如含秋波的眼睛里漾开清浅的笑,霎时便迷得眼前的男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我陪你喝两杯。”男人目露痴迷。
青染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举起酒杯凑到唇边。
不喜欢拥挤、也不想被青染认为自己在跟踪他的邢闻道在角落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抬脚靠近。
与此同时系统在青染识海里尖叫。
[宿主你是真醉还是假醉啊,酒里被下了药,你别乱喝呀!]
[真醉~]
“青染,别喝。”
青染抽空回答系统,却无视喧闹中男人的劝阻,动作毫不停顿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刚喝完放下酒杯,手腕就被走近的男人一把握住。
邢闻道看着他不赞同地叹了口气:“在酒吧别随意喝陌生人递来的酒。”
“长青……”
青染看向男人眼神迷蒙,宛若一株被夜露打湿的玫瑰,美不自知。
“是我。”邢闻道回应。
他站立的位置与送酒的男人有部分重合,男人以为青染是在看他,咽着口水迫不及待递过被酒保倒满的第二杯酒。
一边夸青染酒量好,一边撺掇他再喝一杯。
“别喝了,”邢闻道皱眉,拉着青染起身,“你醉了,我们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