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叫姐夫么,叫一声来听听。”
“姐夫~”青染轻颤着嗓子叫了一声。
傅清宴以为自己会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他也确实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但这并不能掩盖其中仍有一丝兴奋的事实。
这就是人性,如此丑陋。
他不过是其中最卑劣的一员。
“宝贝……”男人闭眼埋入青年颈窝,嗅闻那让他迷恋的气味,逼着自己开口。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是关于我,还是关于席青柠。
青染将脸贴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散热,呼出的热气在黑色漆面铺上一层磨砂般的水汽,调整了下呼吸说:
“在想这人长得真帅,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
傅清宴不带情绪地笑了笑:“很可惜我不是。”
青染却说:“很高兴你不是。”
他喜欢人类身上的克制,但偶尔放纵一下,似乎也不错?
表盘上的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远处的榕树气根也没个停歇的时候。
直至手表上时针指向11点,熟悉的手机振动隔着车窗从汽车内部某个角落传来。
片刻后风停树止,关了许久的车门终于打开。
方才还做尽了世上最亲密下流之事的两人此时衣着完整。
若不看一人绯红的脸、一人微微急促的呼吸,仿佛他们刚才只是贴着聊了聊天。
呜呜的振动声停了又起,两人先后坐进车内,青染在前,傅清宴在后。
男人从副座位置的夹缝摸出手机,接通电话:“文女士。”
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
青染歪头看了会儿男人接电话时的侧脸。
明显的眉弓、高挺的鼻梁,端着神色看起来禁欲淡然得很。
心里有点痒,他翻身跪上柔软的坐垫,在男人看来的目光中一步步膝行靠近,然后迈开双腿稳稳坐在他大腿上。
他双手还被绑着,缎带下的皮肤被磨得通红,此时亲昵地圈在男人颈后,如粘人的小动物般在男人脸上、唇角落下不间断的碎吻。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清宴?”
手机那头提高些许音量。
傅清宴猛然回神:“是,我在听,今天是外公的生日,我记得。”
他没有叫停身上的捣乱,或者说,无法拒绝。
左手揽在青年后腰,免得对方没注意摔下去,嘴上从容回答文女士关于快到中午为什么还没看见人的质问。
“我有些突发状况需要处理。”
“很重要?”
“非常重要。”
“既然如此,妈妈相信你的判断,”文女士没有强硬要求,因为,“中午没关系,晚上绝不能迟到。”
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要上班,正式庆祝本来就安排在晚上。
是傅清宴之前想着提前带青染认认人,这才告诉文女士今天上午便会过去。
谁知……
“放心,不会迟到。”
挂断电话,傅清宴狠狠吻向不断作乱的人。
呼吸越发困难的青染挣扎着瘫软在他身上。
男人双手扣住他柔韧的腰,一边含吻着他的唇瓣缓慢调整姿势。
“宝贝,别想逃跑。”
所以傅清宴防止他逃跑的方法就是把他做晕过去?这是青染失去意识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脐橙味,整整六个小时,饶是青染身具修为也觉得累了。
但看男人仿佛不把他折腾晕就不罢休的样子,他只好配合地睡了过去。
他是真的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因此也就不知道傅清宴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男人细致地帮他清理干净身体,将他放在放倒的座位上休息,自己回到前面驾驶位上。
手在储物格里摸了摸,摸出一包拆封过的香烟。
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烟盒放了回去,从旁边的储物格摸了颗糖果出来。
是橙子味的水果糖。
男人看不出情绪地拆开包装将糖果塞进嘴里,酸涩的口感使得他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睛盯着后视镜看了会儿,发动汽车往回行驶。
下午四点,黑色汽车驶进文园。
文老爷子是个富有生活情调的人,因为喜欢江南园林风格的建筑,退休后便掏空存款自己找人修了个园子。
园子面积肯定比不上那些名园占地广阔,比较小巧玲珑,但也找了专人维持打扫。
傅清宴进门时没有惊动他外公。
问明检查莲池的方叔,他妈妈正和外公在书房鉴赏字画,另外舅舅也下班回来了,同样去了书房,便去车上抱着青染径直回了房间。
傅清宴在文园当然是有自己房间的,他年幼时没少被文女士踢来这住,让老爷子教他书法,美其名曰磨性子。
傅清宴学倒是学了,甚至还学的不错,至于性子有没有被磨平么……
新中式装修风格的房间素雅大气。
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傅清宴又去卫生间打来热水给青年擦了擦身子,盖好薄被。
床上的人全程静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是他便放心继续睡了,此时呼吸均匀,睡得脸色粉红。
男人蹲在床头轻柔为他拨开遮到眼睛的碎发,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才去衣柜拿了身衣服进浴室洗澡。
收拾完出来已经快要六点了。
见青染还没醒,傅清宴伸手将遮住视线的湿发捋到脑后,一边抬脚出了房间。
房间外,一身修身米白旗袍的文女士正要找他。
“听方叔说你带了人来?”文女士开门见山问道。
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张温婉的芙蓉面,皮肤光滑紧致,傅清宴的文雅与她像了七分。
傅清宴带人来就没想过隐瞒,闻言点了点头,及时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询问:“他有些不舒服,还在休息。”
文女士深深看了他一眼。
“收拾完就出来吧,你外公的学生快到了,这些人都是国学圈子小有名气的人,出来打个招呼,不能表现得太失礼。”
傅清宴习惯了他妈说话的方式,嗯了声表示知道,问她:“你房间的电吹风放在哪里。”
文女士详细回答了。
傅清宴:“我吹完头发就出去。”说完抬脚往文女士卧室方向走。
文女士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再看看旁边紧闭的房门,拢拢眉心转身。
外界发生的一切青染全然不知。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在肚子的咕咕叫中醒来。
睁眼发觉自己睡在个非常陌生的房间,慌倒是不慌,翻了个身问系统。
[零零,我已经在文老先生家里了?]
系统嗯嗯点头:[这是傅清宴的房间。]
青染:[他人呢?]
[在外面跟他舅舅说话呢。]
系统有些可惜地说:[庆祝都结束了,那些学生已经走了。]
[走就走吧,我对他们又不感兴趣。]
哎呀,它的意思是宿主错过了生日的戏肉!不过宿主能好好休息最重要,错过就错过吧。
[对了,傅清宴他妈妈文女士也知道你在这,但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没多问。]
青染于是有些好奇,傅清宴打算怎么解释他俩的关系?
以他对现代社会的了解来看,这里极度开放的同时又极度保守,文家还是家风传统的书香世家,想必很难接受他和傅清宴的关系?
兀自在床上思考了阵,思绪被胃部传来的饥饿感打断。
青染掀开被子起身,一眼便注意到自己有些红肿破皮的手腕。
上面传出淡淡的苦香,显然被仔细上过药了。
他低头看看身上。
傅清宴给他擦完身体后没穿衣服,因此他此时堪称□□,很轻易便能发现从脚踝到胸膛密密麻麻的吻痕。
画个水镜看了眼脖子,连脖子上也有一些。
脑海不期然闪过男人压着他时凶狠的模样,哼笑点评:“禽兽。”
这么多的痕迹,青染反而不方便用灵力消除。
他去衣柜翻出一身男人的睡衣穿上,拨通傅清宴的号码,待对面接起。
“你把我弄到哪来了。”他沙哑又平静地问。
对面傅清宴说:“是我外公家里,别乱走,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