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认识真正的白兰地吗?”,江户川柯南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秃了,“万一从头到脚你见到的白兰地都是伪装该怎么办?”
“……”,沉默良久之后,灰原哀开口了,“应该不是。”
江户川柯南刚想反驳,灰原哀就用一个残酷的事实击溃了他,“其实你可以找个机会问一下苏格兰威士忌,既然你坚持他是一个出色的公安的话。”
“他和白兰地之间……应该经常会发生一些亲密接触,不可能分辩不出白兰地到底有没有伪装”,灰原哀觉得自己的视野渐渐开始模糊了,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不然真的很难解释白兰地为什么快信任他,甚至会愿意和他结婚。”
“呃……啊啊啊啊啊!”
灰原哀痛苦的哀叫了一声,原本握在手中的侦探徽章从指缝间掉落。
她整个人也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巨大的痛苦让她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壳一样浑身蜷缩起来。
“!?”
江户川柯南:什么!是他想的那种亲密接触吗?那种充满了暧昧的成人色彩的亲密接触……呃?
诸伏哥哥,你真的……?
“灰原?灰原!”,江户川柯南又呼唤了两句,但是对面已经没有了声音。
江户川柯南:灰原,真的不要在告诉我这种炸()弹一般的消息之后就突然间消失啊!
江户川柯南心中正义的天平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挑唆,理智和情感形成的砝码横在天平两边,让他完全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当背景板的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浑身一紧,双手握住了方向盘,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博士……你说我要给诸伏哥哥打个电话吗?”
其实江户川柯南想问的是,他要不要先给神山清羽放个口风?
“阿嚏!”,神山清羽迅速地扭过头,抽出直接捂住了鼻子。
“怎么?又是哪位朋友在想念你?”,贝尔摩德贴心地递过了另外一叠纸巾,紫红色的指甲在纸巾面上留下了一点折痕。
“是我们的老朋友”,神山清羽拿出手机在贝尔摩德面前晃了晃,手腕一转便收回了袖里,“我出去接个电话。”
总不能是琴酒吧?贝尔摩德整理了一下手臂上滑落的披肩,重新走入宴会的中心。
冷……太冷了……
灰原哀回头看了一眼屋顶上积下的一层薄雪,一串成人女子大小的脚印清晰的留在上面。
要是里头再混上一点小孩子的脚印……那就更加危险了。
不能让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过来接应她……如果组织将自己和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联系到一起就全完了!
僵硬的脚被冰冷的雪冻得红肿,灰原哀的双脚渐渐麻木到失去了直觉。
只要再走几步就好了,绕过这条回廊,她就可以顺着地下车库通道走到没有监控的地方出去了。
尘封的酒店旧馆安静的像一个坟墓,空无的庭院和覆盖了霜雪的杉木丛隔开了温暖与冰冷的界限。
就在灰原哀拖着自己快要彻底失控了四肢,觉得自己将走到终点时,黑色的廊柱后面,一缕银发随风飘荡起来。
在簌簌寒风中,比冰雪更让灰原哀觉得寒冷。
琴酒?居然是琴酒!
一定是白兰地让他埋伏在这里的!怪不得,今天的一切都进行地这么顺利,她以为自己取到了药物的材料还可以逃出生天。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原来陷阱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布下了。
系统:[检测到灰原哀悔恨值,宿主积分+800。]
灰原哀顿住了脚步,像是走上绞刑架的人一样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今夜实在是太冷了,该回到你的南瓜车里去了,灰姑娘”,来人的声音似乎是意料之外的清亮,一点也不像是常年抽烟的人。
灰原哀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带着黑色礼帽的身影一点点走近,却在走出房檐时停住了脚步。
“再送你一双晚会的舞鞋,为你延长一点魔法的时间吧”,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双看起来厚实温暖到不行的麂皮雪靴突然间出现在他的手里。
白兰地将手上的靴子放在了自己脚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灰原哀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他就像是一片雪花一样消失在了白色的雪雾中。
如果他真的派了莱伊或者波本动手的话,我刚刚就已经死了吧……灰原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着。
可是并没有什么子弹,只有一双鞋面上落上了一点雪花的棕色雪靴,可惜尺码稍微大了一点……
“呼……”,灰原哀吹散了上面已经结晶的雪花,将自己已经冻得红肿的脚塞进了温暖的靴子里。
灰原哀试探性的往前走了几步,小船似的靴子在她脚上拖沓着,但是身后的脚印却像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才能留下来的。
“灰原?”,头顶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的江户川柯南还是终于忍不住从停车场里跑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紫色清洁工服、脚上似乎还穿着防污雨靴的灰原哀。
“还好有清洁工的衣服……”,江户川柯南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递给了灰原哀,同时自己戴上了卫衣自带的兜帽。
“你在想什么?”,一坐进阿笠博士的车里,灰原哀就借着身高优势无比顺手的削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后脑勺,“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明明是因为你刚刚告诉我诸伏哥哥和……”,江户川柯南忍不住叫屈,他才忍不住想歪的,然后才急匆匆的跑过来找灰原哀。
没想到灰原哀一点也不领情!
想到了白兰地,灰原哀有些狼狈的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窗户玻璃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江户川柯南也不敢问关于药物资料的事情了。
“我不阻止你去找苏格兰威士忌了”,灰原哀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我现在发现我真的不太了解白兰地。”
江户川柯南:那我刚刚记下来的内容还有用吗?
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终于暂时逃脱了警方问询的皮斯科,也就是枡山宪三打开了被锁上的酒窖门,但是本来应该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更令人胆寒的是,穿着黑色大衣的银发杀手从那台他遗落在酒窖的电脑后站了起来。
“琴酒?你一定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皮斯科直觉有些不好,但他还是尽量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努力想要表现出前辈的游刃有余。
“皮斯科……已经晚了”,琴酒点燃了一根香烟,还没等烟雾冒出便举起了手枪,“我接到了命令,因为你动手的照片刚好被人拍到,或许明天就会登上报纸的头条。如果留下你……那么组织的秘密就将不再是秘密。”
“这不可能!”,皮斯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但是琴酒的表情似乎做不了假。
“我……我为那位大人做了这么多,他不可以这样!”,皮斯科几乎是在哀求着自己名义上的后辈琴酒。
“我接到的并不是那位大人的命令”,琴酒嘴边泛起一个讽刺到极点的冷笑,“就像你为什么会突然接到这个任务一样。”
是朗姆?居然是……该死的朗姆!
“琴酒,你现在可以不动手,等我们一起回去向那位大人解释!”,皮斯科还想挣扎一下,虽然他知道那位大人可能根本不会管这种事。
“但他允许了……”,琴酒深绿色的眼眸突然间骤缩了一下,在皮斯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扣下了扳机。
子弹破开胸膛,绽出一片血花,皮斯克就像是失去了缰绳的木偶,眼睛瞪圆原地倒了下去。
“只要权柄还留在他的手上,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真是抱歉啊,皮斯科”,琴酒直接一枪打裂了旁边的一箱“生命之水”。
他取下了刚刚点燃的香烟,随手扔在了淹没生命的酒液里。
第385章 杯户城市酒店暗杀事件(八)
“大哥”,伏特加远远瞥见了从风雪中走出来的银发身影,眼巴巴地从保时捷上跑了下来,手上撑开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琴酒没有拒绝他帮自己撑伞,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街道的远方。
这种天气里,反而是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很好隐藏行踪吧?
“大哥,贝尔摩德打电话说不跟我们一起走”,伏特加着急解释了一句,绝对不是他对某位大明星不够殷勤。
“唔”,琴酒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他可懒得去追究贝尔摩德要怎么在这个大雪的天气穿着一身艳丽逼人却布料吝啬的礼服裙回去。
他们走向了隐藏在街角阴影里的保时捷,伏特加本来以为琴酒会直接上车,没想到他却绕到了后备箱,拿出了根本无法派上用场,只是备用的狙击箱。
“大哥?”,伏特加有些错愕地看着琴酒给手上的枪换上了倍镜。
不断压缩的距离中,琴酒看向了最合适的狙击点,在这种大雪的天气里,再好的狙击手也会视野受限。
果然,在杯户的铃木bell tree塔的中心层上,他捕捉到了一抹跳脱到极点的亮粉色。
疯子一样的品味……琴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将狙击枪重新拆解装回了盒子里。
看起来白兰地已经开始警惕这种死而复生的奇迹在别人身上重现啊……所以才派了莱伊一直盯着已经冒起了腾腾火焰的杯户城市酒店旧馆。
“走”,琴酒简单吩咐一句,后排一甩坐上了保时捷的副驾驶。
伏特加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跟在琴酒身边时间长了,他就学会了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
但是江户川柯南显然没有学会,于是已经变回小学生模样的灰原哀假装好奇的凑在阿笠博士身后,实则抬起头狠狠敲了江户川柯南的脑袋一下。
“不要再纠结于白兰地了,他比你想的要难对付得多。”
他们现在正在一家网吧里。
要不是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年纪看起来还不像是会对上网产生兴趣,今天又是个没什么客人的大雪天,前台还不一定愿意让阿笠博士带着两个小孩进网吧。
“得先检查一下我下载下来的资料有没有病毒”,灰原哀冷静的在背后指导着阿笠博士,“万一里头带了定位程序,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位置就完蛋了。”
阿笠博士忙不迭的点着头。
江户川柯南的眉头突然一皱,一直安静的侦探徽章突然间传来了声音。
他屏声细听着,好像是两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他就听到了“琴酒”的名字。
“江户川?江户川?”,灰原哀提高声音叫了一下呆愣在了原地的江户川柯南,自己先爬上了博士的金龟车。
“皮斯科死了,是被琴酒杀死的,因为他泄露了组织的秘密”,江户川柯南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凝固了一瞬,目光也深重了起来。
“哦,他确实经常扮演着这种审判者的角色”,灰原哀觉得正常极了,反而是江户川柯南觉得有些怪异,“那白兰地呢?他就这么走了……”
“……白兰地他”,灰原哀真的很难找到可以准确描述白兰地的词汇,生化专业的她只能在白兰地身上找到某种无机物的特质。
“他就非常不喜欢工作,尤其是出现场任务这种工作。他自诩自己是专业的情报组,不是来干这种粗活的 ,我觉得他可能也比较喜欢指挥控场这种角色。”
“他很有掌控欲,同时又很聪明,还狡猾的很少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痕迹”,江户川柯南在心里默默描述了一下白兰地的形象,越发觉得他不是那种什么深陷沼泽的迷途天使,更像是熟谙黑暗世界规则的恶魔。
“做他的下属……感觉有点吃亏啊”,江户川柯南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几乎所有的风险都让别人承担了,白兰地自己一直是隐藏在背后的。”
他挠了挠自己有些捉急的头发,“你们都没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