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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凝脂_分节阅读_第63节
小说作者:梅燃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65 KB   上传时间:2025-12-14 12:48:07

  鲁国公一怔,继而看向陛下。

  刚才还劝自己莫要计较的陛下,脸色阴沉,似是已经在盘算炮制那贱嘴的法子了。鲁国公心里大快,果然刀子不插在自己心上不知道疼啊!

  再英明神武,那也容不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被说成是潘鬓沈腰的早衰之相。

  男人家有时候长舌得厉害,说起话来更是没有顾忌,绪芳初于筵席上待了不多久便觉得没意思了,起身告辞离席,礼用慌乱地张望陛下,萧洛陵视线一沉,礼用便已心领神会。

  绪芳初像是未得赦免,本欲回灵枢斋,却被礼用引至太极殿,她抬眸,倏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太极宫前,转身要去,礼用慌不择路拦下了她,阻其去路。

  “绪医官,我的医官,我的祖宗娘子,您可千万别叫老奴为难,陛下还有话同娘子说,您不如先在太极殿等一等……”

  绪芳初掀了下唇:“可我没话要说。”

  她原以为,萧洛陵去蜀中平叛是幌子,是中途折返,谁知他竟未曾离过长安,由始至终旁观城内一切,洞若观火。这般心机深沉、动心忍性,连至亲都不顾,倒真不负狠辣之名。

  抚养于他的大长公主在惊闻他噩耗之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受养于他的萧念暄面对失怙之痛,半夜哭醒的绝望,这些他全然不顾,至于大明宫上下因此而蒙受的死亡阴影,只怕对陛下而言就更加不值一提了。

  可天子圣明独断,德彰八荒,为国锄奸堪为贤君,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又有何资格去评判。

  所以绪芳初什么都不想谈,现在叛乱已除,她如释重负,完成了陛下对自己的嘱托,也只想被他放过,从今以后安分守己地做好太医。

  太极殿上烛火璀璨,琉璃壁灯高悬,自盘龙前撒落大片银晖,绪芳初在刺目的寒光里枯坐了很久,才等到姗姗回来的萧洛陵。

  对方身上到底袭染了一身清冽的酒气,混杂进柑橘般的体息之中尤为芳醇。

  萧洛陵垂眼,还未走近臂膀便圈住了她的腰身,将人按入自己怀中,将她抱得很紧。

  太极殿内无风,静得仿佛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阿初,”他将脸埋入她的颈边,喉结轻动,伴随说话的声音,一缕淡淡的酒气便氤氲向她鼻端,他的嗓音泛着被清酒浸润的靡哑,与往日大有不同,较之更为低沉,“怎都不理朕?你若怪朕对你隐瞒了去向,朕向你赔罪就是了。这些时日,朕一直潜于长安,只是未曾告知于你,大明宫内人多口杂,朕也无法保证不会有桓氏兄弟安插的眼线,何况之前朱氏在大明宫主理过,朕也不得不有所防备。”

  他见她不说话,身板僵直,他心里又是一沉,“朕向你赔罪,你莫要气了。就算是朕不对。”

  绪芳初道:“臣不敢有气。”

  萧洛陵不信:“不敢有气,怎么不看着朕?”

  绪芳初撇唇,心中忖道:你这么厉害的人,我哪敢看着你。

  隔了一晌,萧洛陵先求和:“朕再三向你道歉,是朕隐瞒了你,可朕也是十分有把握才会如此行事。朕还给你了一道密旨。”

  不说这密旨还好,一说,绪芳初便将这段时间随身携带的密诏从襟袖里掏出来,还给他:“这根本是陛下要秘密处置我阿耶,送我阿耶下黄泉路的绞命诏。”

  “朕有十全把握,但也仍惧万一,若真有那时,这诏书或可令你阿耶保命。”

  “说白了,陛下就是觉得我阿耶可以凭借这道诏书投靠反贼,还能获取贼人信任,说到底是陛下觉得绪相当年可以为了活命打开长安,今朝便也可以为了活命投效叛军。”

  “不谈那些,”萧洛陵低低地道,“朕现在喝了酒,脑子乱,不想说那些,只想谈我们的事。”

  他真个是有几分酒劲上涌,反应迟钝了几分,没去细品她语气之中的真假,径直去问自己已经迫切想要的答案。

  “先前说好的一个月之期,朕信守了承诺,你可否也信守承诺,将那个答案告知。”

  萧洛陵偏过颌面,似歇在她的肩颈之间,认真地凝视着她的侧颜。

  她的睫毛被琉璃灯的光撒上了一层柔润的银粉,宛如蝶翼般微振,拨动着,他心里那根不安于室的丝弦。

  不是睫影动,是他心动。

  绪芳初语气如常:“可以。”

  他蓦然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亦有些微紧绷。

  绪芳初避开了他的目光。

  “臣的答复就是,臣不愿意做陛下的后妃,哪怕是皇后。”

  圈住她腰肢的长臂僵硬了起来,他似是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答案,就在这短暂且狭窄的空隙里,绪芳初得以脱身而出。

  她扭腰从他怀抱的桎梏里脱逃出来,利索地向他福了福身,嘴皮上下飞快地碰了碰:“臣给答案了,臣告退了。”

  说罢绪芳初要闪身飞出太极殿,可才踏出半步,臂弯倏地被一股悍然不能拒的大力给束住,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量给拖回,身子一晃,倒退了几步,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殿内那根气势恢弘的盘龙柱。

  “绪芳初。”

  她听到一个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她那春意盎然、玉软花柔的名字,竟被唤得杀气腾腾。

  如此威慑,令她情难自禁地发抖、害怕起来。

  绪芳初心里没有多少底气,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皮老虎,在他跟前耍不来一点横。她也知道,如此悬殊之别,若非仗着他对她的爱慕之心,以她这忤逆不顺的行事作风,已经够砍八回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听从自己的心,就是不想做他的后妃。

  他坚硬的膝盖,这时也强势地抵住了她的腿骨,欺身而近,将她囚于双臂之间,在她反抗时趁势而为擒住了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他另一手则是迫使她抬高下巴,与自己对视。

  绪芳初终于犹犹豫豫看进了萧洛陵的眼底。

  也是在此刻她发现,男人的黑眸深沉如渊,又卷积着雷暴,淬了寒雪,露了锋芒。

  她更是觳觫颤抖,唇瓣溢出了一缕细微的哆嗦。

  “你也知道怕?”

  他掐着她的下巴,眉眼深暗。

  “你既也知道怕,还胆敢屡屡戏耍于朕?”

  绪芳初不同意这个说法,她挺了挺胸脯,昂然道:“臣何时戏耍过陛下?臣当时答应一个月后给陛下答复,又不曾说一定是让陛下满意的答复。现在一个月过去了,臣的答复给陛下了么?给了。怎能说臣是戏耍陛下?”

  “有意思么?”

  他忽地沉声质问。

  绪芳初意欲逃离,可发现自己连腿都动弹不了,方知晓他用了好大的力气,往昔那些纠缠打闹,的确只是情趣罢了,他那时对她还是存了几分怜惜的。

  而这次,她真个是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了。

  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不放弃做一名女医,那就是自己的底线。

  “你说没戏耍朕,当年青云山,朕说了会回,最后弃朕而去是不是你?”

  绪芳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破防到直接戳穿了这层她永远也不想揭开的窗纸,霎时睖睁。

  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她惊愕地看向他:“你,你凭什么说我弃你而去?明明,明明是你先走的。”

  萧洛陵冷笑:“所以朕猜对了。萧念暄那毛都没长齐的没出息玩意儿,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出卖朕,你早已与他串通一气,还故意骗朕没认亲。”

  面对如此的恶人先告状,绪芳初险些背过气去,她瞪大了眼扬声道:“难道不是你们父子早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合谋来骗我的吗?”

  萧洛陵一滞。此节的确是他理亏。

  然而理亏之下怒意更是炽盛,那股遏之不住的怒焰直窜顶到了咽喉,自两腭间以令人骇怖的语气鼓出。

  “朕骗你又如何?”

  绪芳初没料到还有人不要脸得如此理直气壮,连道德高点也不要,径直甩出这么一句不要脸的质问。

  但他接着便又质问:“朕若不骗你,以你这鼠辈性格,难道不会一早卷走铺盖逃离长安?”

  绪芳初火大:“你别骂人!”

  “你不是么,”他语调哂然,“你敢反驳朕说的有错?”

  绪芳初气焰高涨,正欲反驳,忽然发现这节是她理亏。

  的确,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如果当初一早知晓他看穿了她的画皮,她怕是连夜就带着春娘、木樨逃出长安了。

  被说中了,莫名有种心虚感,哪怕自己明明占据道德的上风。

  她说的根本没有错嘛,当初那个提上裤子不认账,抛下她离开青云山的,不正是堂堂天子阁下么。那她作为被留下来的那方,决意不等,有何过错?

  至多她是不愿抚养萧念暄,将儿子像包袱一样扔给他,是自己有过。

  但她的过错比起他的背信弃义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她为何要心虚,她就该昂首挺胸地质询他,“那也是你,恩将仇报在先!我那时也是真真的黄花娘子,不仅救了你,还拿清白给你,你做什么了?你弃我而去!再说,你后来回来了找不到我,是你无能!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故意躲着你?”

  所以再软弱谄媚的人,也有她锋利的爪牙,一旦露出凶相来,那是现了本形了。

  “朕找到过那个庵堂,庵堂的尼姑异口同声说庵里无你这个人!出家人不说诳语,你敢说这不是你请求她们替你隐瞒?”

  绪芳初再度理亏,已经节节败退。

  的确,当时他带着陇右的人马回到青云山搜寻自己,彼时正值山中野味肥美,她在山道上穿行游猎,远远地就见到身上插有陇右旗帜的人来搜山,她立刻想到可能是他回来了,当时她还不知有孕,想起他的的累累恶行,气得永远不想再见这人,便抱头逃回庵堂,委托诸位师太替自己撒谎。

  出家人本来不愿说谎,但架不住绪芳初主意多,她声泪俱下地跪下央求,戏演得惟妙惟肖:“求师太救阿初,我在山里不小心遇到了强盗,他们见我美貌,就要抓我回家当压寨夫人去!阿初这辈子已经不敢奢求回长安了,只是,阿初也不想这般下半生沦落到贼窝里没了指望!师太,阿初今日,还不如一死……”说着就要找根绳子。

  撒一个谎,与救一个人。师太们合议选择了后者。

  过了不多久,果然见到强盗上门来,她们面面相觑,自然就替绪芳初掩护过去了。

  陇右兵离开青云山后,绪芳初昏在了米缸里,热得浑身淋漓冒汗,衣衫尽湿,脸色潮红。

  师太救她回房,掐她腕脉,始知她怀了身孕。

  绪芳初的腮帮鼓鼓的,像是囤了一口大气,可这口气面向雄辩有力的对方,居然找不着一个突破口,气得她把这口气闷在了心里,胸脯急促起伏。

  “你撒开!别这样抵着我!”

  萧洛陵闭眸深吸口气:“身份戳破了,就原形毕露了,连朕也不怕了是么?”

  绪芳初咬唇:“你欠我救命之恩,你还能杀了自己的恩人么?”

  萧洛陵嗓音沉怒:“救命之恩,朕以身相许还了!”

  绪芳初睖睁:“你还了?什么叫你还了?你承认,到底是快活到你了还是快活了我了?我有没有求饶,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要了,你听了么?”

  话说到了这里,彼此都有些气喘咻咻,绪芳初更是反应意会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后,激得满面彤红,身子发抖。

  她恨不能刨地三尺撕出一条裂缝儿来,好让自己钻进去,最好那缝隙的宽度介于他们二人之间,把他堵在外头。

  萧洛陵的俊脸亦是飞出了可疑的潮意。

  “什么时候开始你决定,什么时候结束可由不了你。朕要自己决定,有何不可。”

  啊,人怎么能如此无耻啊,无耻得如此清丽脱俗,如此冠冕堂皇。

  绪芳初试图推他,可她的力量就如泥牛入海,化于无形,面前的山岳是屹然不能动的。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萧洛陵的眸色更冷,掐紧了她的下巴,阴沉可怖的面更迫人地向他压下,“你就这么看不上朕?”

  他的声音听起来,直如雷云卷积而下,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绪芳初急急地换了几口肺里的空气,可还没等把脸颊上的红云消下去,耳中霍然就听到炸雷响起。

  “当初的青川一文不名你看不上,今朝朕坐于九重天阙,司掌六合,你还是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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