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听完面色一喜,马上双手一翻,指尖多了一张黄纸符箓。
他嘴里念念有词,继而剑指一出,符箓上陡然燃起一团火焰,将其烧成飞灰,同时一圈淡淡的金光极速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院子。
下一秒,四个棺材里升起了四股灰气,在金光下煞是显眼。
归离望之,眉头紧皱,“奇怪,此地竟然没有那具女尸的尸气?”
赵升却道:“师兄,女尸跑去哪儿或者被什么高人偷走了,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先除去那头怨鬼,以免它再祸害别人。”
“师弟...嗯,师弟言之有理,师兄我见猎心喜,刚才着相了。”
说罢,归离袖口一动,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瓷瓶落入手中。
他念念有词,运转灵力灌入瓷瓶里,只见瓶口处绽放道道白光,接着从瓶中钻出一只三尺高的青黑色人影子。
人影通体散发着淡淡香火味,一阵阵阴冷气息从其体内涌出,院中温度顿时飞快下降,犹如寒霜突降。
大日当空,此鬼居然不惧日光灼烧。
赵升一看,立刻意识到这头鬼物是经天道教秘法祭炼过的灵鬼,
“天道无上,万鬼俯首!灵鬼寻踪,去!”归离一声急喝,便见这头灵鬼在院中飞快游了一圈后,骤然化作一缕黑烟,飞出院外。
“师弟,你留在这里,别动!”
匆匆撂下一句话后,归离突然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赵升几步走出院外,只来及看到归离远去的背影。
仅仅几个身形闪烁,他人转眼间消失在几里外的土丘后面。
土丘那里荒草丛生,草丛间隐隐隆起几个土包,似乎是几座坟茔。
赵升眼见追之不及,于是停下脚步。
突然,他回过头去,目光如电逼视着黄脸老汉,冷冷质问道:“说!人是怎么死的?”
“贵人,俺冤枉啊!人真是上吊死的,俺...俺真不知道尸体怎么没了的。俺也纳闷呢!”黄脸老汉一脸的委屈冤枉。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说实话了。”赵升冷冷一笑,两步走上前,一指头狠狠戳在老汉胸腹檀中穴以下半寸之处。
嗷!
黄脸老汉被一戳,老脸刷白,顿时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嚎,身体蜷缩成一团疼得满地打滚。
短短两个呼吸,此人汗水雨下,湿透了衣裳,浑身剧烈抽搐着,几欲昏死过去。
但他偏偏始终昏迷不了,反而越疼越清醒,犹如在地狱里煎熬。
又过了十几息,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
赵升一脚踢在老汉风神穴上,解开了暗手。
“说,人是怎么死的?尸体又是哪去了?不说实话,小爷让你生不如死!”
在他看来,既然本地自古就有初夜权这等荒唐之事,那新媳妇应该不会为这种事情上吊自杀。
其中必有蹊跷。
“大人,小的交待...小的一定交待!那小媳妇真是上吊死的,但俺那该死的庄头惯有虐人的嗜好。那天确实玩过头了,小媳妇不堪折磨,才一时想不开,上吊了!”
“尸体呢?”赵升声音冷若冰霜。
“尸体?俺对老天爷发誓,尸体真不是俺们藏起来了,真的是一夜的功夫就没了。俺们也害怕得很。”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邹家管事突然一脚踢翻黄脸老汉,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着:“你们该死!邹家良善仁义的名声都被你们这帮贱种败坏了。本地民风淳朴,百姓纯善,没想到会出现这等恶事!你们刘家庄好的很呐。待我回去后禀高老爷,定会治尔等的罪!”
说罢,邹管事表情急变,谄媚的冲赵升笑道:“大人您息怒,万万不要因为一帮无知蠢货而动怒。”
赵升根本不搭理这人,他的目光忽然转向土丘那边,眼眸异常幽深,平静如水。
这时,归离刚好转过土丘,神情欣喜的向这边急掠过来,手上托着一个漆黑瓷坛,
“师弟,真是不虚此行!这头女鬼禀质极佳,祭炼之后又是一头难得的上等灵鬼。”归离刚回来,便美滋滋对赵升说道。
“师兄,我累了!省下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
见到师弟有些意兴阑珊,归离暗暗摇头,“果然原形毕露。小孩子兴致来的快,去的更快!竟然一点不关注一头上等灵鬼的好处。”
“也好!咱们这就启程去下一家。”
第324章 九重天
天道历第七纪1145年,五月初七
这天是安魂庙大开山门,迎接八方善信登山拜神之日。
一大早,天边刚升起一丝鱼肚白,庆阳山脚下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豪华的马车,一位位锦衣华服的老爷夫人们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并走到山门前默默的等待着。
当~当~当!
当双日跃出地平线之时,山巅突然传出一声又一声庄严厚重的钟声。
山脚下的贵人老爷们随之开始沿着玉石台阶,慢慢向山上攀登,走过千步玉阶后,才被早已守在门外的知客道人们迎入庙门。
双日渐渐升入高天,这时一辆又一辆的符文飞车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满载而归。
山门前,赵升从车厢里跳下,望着熙熙攘攘的香客,暗暗撇了撇嘴。
随之白虎一声长啸,符文车飞快远去。
便在这时,一声惊喜的呼喊从旁边传来:“宝师兄,你可算回来了。让我们等的好辛苦啊!”
赵升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粉面小子一溜烟跑到他眼前,满脸的惊喜。
“曾放,你以前有这么关心过小爷吗?”赵升表情很是不屑,这小子的鬼心思都快写到脸上了,也就前身那傻小子以为人家是他的好玩伴。
“哎呀,今儿是旬休日。不如去我院子里耍耍。有很多师兄弟也在呢。宝师兄莫非不想回本吗?”粉面小子挤眉弄眼的诱惑道。
这时,一旁的归离看不下去了,忽然开口道:“三宝,你的功课已经延误三日了。”
“哎,功课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容易半个月才放一天风。小爷要大杀四方。师兄你先回吧,我们玩去了。”
赵升一脸急不可耐的跟着粉面小子爬上马车,好似一个痴迷赌博的烂赌鬼。
粉面小子为何而来,赵升心里明镜似的。
既然这帮人给他设套,就别怪他连本带利赢回来。
望着迅速远去的马车,归离摇了摇头,心里再次调低了对三宝的看法。
庆阳山二十几里外的山林间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庄园。
这天,一辆马车飞快的冲进庄园大门,最后停在一座水榭木楼之前。
赵升二人跳下马车,兴冲冲的走进水榭里面。
刚进入楼中,见到了一帮狐朋狗友,赵升眸光闪烁了一下,忽然张狂的哈哈大笑,“这里果然来了不少手下败将!小爷今儿合该发财。”
“宝师弟,今儿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可不要口出狂言啊!再说你带够本钱了吗?”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年莞尔一笑,故意出言挑衅。
此人名叫吴省身,是吴长庸的族孙,也是安魂庙七位入籍道童之一。
说起来,这人与赵升前身关系走的很近,但也坑他坑的最惨,是三宝妥妥的大债主。
赵升嘴角翘起,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袋,放下豪言道:“小爷有一百多灵石,多得足够赢死你们。今儿不用黄金,直接灵石起步。谁敢跟?”
“我敢!”
“我也来!”
“哈哈,不就是灵石嘛!这两天倒也弄了不少回来,索性跟宝师兄赌上一回。”
众人纷纷踊跃参加,作为东道主的曾放和吴省身二人却相视一笑,
三宝这蠢货果然轻松入毂。
稍后,一座赌台已然摆到楼中间,赌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赌具。
“宝师兄,今儿赌什么?斗兽,花牌,骰子,还是玩些新花样?”
赵升目光在众多赌具上流过,最终停在了骰盅上。
他一挥手,豪气干云的说道:“今儿玩点简单痛快的,就赌大小好了!”
“好,就赌大小!”众人轰然应诺。
……
咚咚咚~砰!
“买定离手!压大还是压小?”
“压小!”
“我压大!”
“小!”
赵升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丢出一块灵石,滚落到大的一边,“小爷先热热身,压一把大!”
众人下完赌注,曾放掀开骰盅,高喊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哈哈,开门红,小爷今天鸿运当头啊!”赵升十分得意的收起两块灵石,表情异常张狂。
一局过罢,赌局继续...
咚咚咚~砰!
“买定离手!压大还是压小?”
这把赵升还是压大,然而...
“开,一二三点小!”
眼见灵石被收走,赵升眼睛一瞪,气得喊道:“我不信了,下一把我还是压大!”
......
赌局一直不断持续着,这期间赵升赢少输多。
大半个时辰后,赵升手上只剩下二十来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