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璐此时应该已经去投胎了吧。
刚想到这儿,红线就在尸体上,寻得一股奇异的花香,引起了长鸣的注意。
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个荷包。
但这个荷包,早在昨日就被云亦初放在了骨灰之中。
长鸣捏着荷包,心中起疑。
门外,来福的声音传来,“小少爷?小少爷?”
云亦初跪坐在门框上,没了声息,来福叫他也不回应。
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来福见状连忙大喊,“快叫郎中!快叫郎中!”
长鸣立即出去,用灵力探查了他的身体,还好只是悲伤过度,其他并无大碍。
来福指挥着小厮将云亦初抬回了房中休息。
丫鬟也渐渐散去。
兰芳低着眼与长鸣擦肩而过,一股香味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长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确定了什么。
风行慢慢站到长鸣的身边,“看出什么了吗?”
长鸣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椿璐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而她的贴身丫鬟也殉了主。”
“屋里有阴差来过的痕迹。”
“两个人的魂魄应该早就被带走了。”
风行问长鸣,“我见你一直盯着那个女人,她有什么问题吗?”
长鸣看向风行,拿出那个荷包,“我刚刚在这上面嗅出了一股花香。”
“而她的身上正好有这种香味。”
风行接住长鸣的话,“所以你觉得是她害死了椿璐。”
他想了想,“昨日,云亦初将骨灰跟荷包都藏在了祠堂。”
“她偷拿了荷包,并告诉了椿璐云容死去的消息。”
“椿璐难以接受为之殉情。”
长鸣笑了一下,“尘世之事与我无关。”
“只是这云府中的六子铜钱闯的祸越来越大,看样子得快点把它找出来。”
“以免牵连我们。”
晌午,来福按照云亦初的吩咐,找人收拾了椿璐的遗体。
一个小厮来问,“大奶奶刚刚离世,要写封书信告知王家人吗?”
来福瞪了他一眼,“当然要,你是猪脑子吗?”
“你死在府里,不用告知家人吗?”
小斯被训后,连忙弯着腰。
“那我这就找代笔先生去。”
但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可是这王家人,已经离开此处二十年,写了信又寄往何处呢?”
来福被问住,思索了一会儿,“那就先放放吧,先让大奶奶入棺。”
几个受过恩泽的小丫鬟给椿璐烧着纸钱。
一个丫鬟轻声说,“大奶奶走的真冤,人走了,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
另一个丫鬟附和道,“这都是自己选的,再难也得走下去。”
“客死他乡,只能说是命不好。”
几句话引的好几个人哭了出来,他们都是从外乡来打长工的。
大奶奶的遭遇就像他们一样。
即使死在外面,家人也不会知道。
长鸣回到西厢房内,她甩手将一张黄符贴在门上。
两指轻点拉出一个结界罩在四周。
她盘腿而坐,招魂伞盖在她的头顶。
指尖沾染了一点荷包上的骨灰。
轻轻一吹,瞬间散落在空中。
长鸣手腕处的红线,随即飞出,染上骨灰。
以身为引,开启推衍之术。
红线穿过的地方皆开出一朵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长鸣闭着眼睛,开始寻找六子铜钱的位置。
门外,风行持剑,静静的守着。
长鸣探查着云容的记忆,看到了他死前的那一幕。
利用云容魂魄残留下的怨恨,一路追寻这六子铜钱的气息。
意识,穿过祠堂的墙壁,扭动一个佛像。
一个入口出现在了云家排位的背后,进去,四周一片昏暗。
阶梯蔓延至深处。
一路坠落下去,尽头是一枚泛着金光的古钱币。
不等细看,一个白衣童子突然出现,一掌挥出就将打散了长鸣的意识。
“扑哧”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
血腥味飘出门外,风行立即进来,扶住长鸣。
“如何?”
长鸣擦掉嘴角的血渍,“我找到了它的位置。”
“就在云家祠堂的下面。”
“但还没有看清就被打了回来。”
“这小东西,还真有点意思。”
风行没有再说什么,将灵力渡给了长鸣一些。
长鸣从灵力中感知到风行的真实身份。
推开了他的手,“一个残魄就别妄想着医治我了。”
“这些年,我的身体早就病出了天坑,可不是你这点灵力就能填满的。”
她站起身看着风行,“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六子铜钱的位置,想好了用什么来换吗?”
风行看着门外,“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再履行我的承诺,可以吗?”
长鸣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我等你。”
第15章 闹鬼
夜里,一阵阴风吹过院中的柳树。
柳枝在风中飞舞,影子映照在轩窗上,如同女鬼的头发。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打更人敲着铜锣,轻轻走过。
他并未察觉柳树下站着一个女鬼。
等他走过这条小巷后,女鬼才慢慢从树下走出。
黑色的长发掩盖了她的面目,身上穿着一件喜服,金线绣制的牡丹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微微抬头,发丝自然向两边而去,高挺的鼻梁跟一抹红唇微微显露。
她用干枯发白的手摸了摸,自己黑色的眼眶。
一个闪身就进了云府。
慢悠悠的走向了兰芳住的院子。
守在西厢房的风行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打算去看看却被长鸣按住。
“天雷即将降下,你我最近不宜现身。”
风行认同长鸣的说法,他十分警惕,“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长鸣向外望了一眼,捂着鼻子,“应该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
“真臭。”
她拍了拍风行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前缘未尽,寻仇断念。”
“尘世之事,与我们无关。”
“早些睡吧。”
两个值夜的丫鬟守着兰芳的门前。